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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院子,只见婉儿站在院子中央,脸蛋冻得通红,看来等候多时。她早已准备了一大锅开水,于是四人依次沐浴。连续两天待在那个逼仄的号屋,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地方,众人身上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等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大家的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不多时,婉儿便端出了精心准备的晚饭。六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一壶?[酒。连续吃了两日的饼渣,几人嘴里早已淡出水来了。一阵风卷残云,几个人已经撑得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婉儿姑娘的手艺真是厉害,我看咱们海通府的满香楼,那是拍马不及。”冯广一脸满足地说。
“没错,冷兄这是找了个贤妻,以后有福了。”吴丰神色依然萎靡,吃得不多,不过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
“哪有,我和风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婉儿脸色刷红,低下头扒饭,语气腼腆,但又透露着一丝丝欣喜。
“那是,我冷风何等眼光,一般女子怎能入我法眼?”凌风哈哈一笑,倒也不害臊。
“风哥!”婉儿有些嗔怨地喊了凌风一下。
“哈哈。”凌风有些戏谑地看着婉儿,此时婉儿红着脸,他却是觉得婉儿越发可爱。
这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大家都很自觉地没有提起会试的事情。连续持续了数月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饭毕,阿良去了医馆,请了大夫过来给吴丰看诊。
大夫问了一下吴丰情况,把了脉,而后开了药。叮嘱病人乃是操劳过度,寒气攻心,除了按时吃药,更要休养身心,莫要再操劳了。
凌风付了诊金,然后阿良跟着大夫回医馆去抓药。现世医学不如前世发达,大夫可不会随身携带草药的,需的前往医馆,取了正确的药草,称重无误之后,方可煎药服之。
如此又忙了一阵,待吴丰喝了药汤,入睡之后,大家也开始休息。
凌风回到房间,取出之前阿良旧友的小册子,将其投入炭盆。看着火舌逐渐吞噬纸张,凌风不禁陷入了沉思:这次会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虽然初试那种题型,大虢开国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
等小册子焚烧殆尽之后,凌风才上床睡觉。
金榜要到三月初十才会揭晓,吴丰不便出门,所以后面几日三人倒是聚在一起,陪着吴丰聊天解乏。如今无事可做,凌风还亲自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给大家吃。
有酒有肉有朋友,三人连续几日喝得烂醉,将凌风这院子称为“买醉轩”,自称“壶中三仙”,关系愈发密切。日子久了,三人觉得情投意合,渐以兄弟相称。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凌风发现二人都是赤子之心,值得信任,凌风也动了跟两人正式结拜的心思。
只是凌风的身份敏感,首先他身负家仇,不能让仇人得知自己身份;其次他假冒身份,这在科举中乃是死罪。虽然阿良没说过仇人,但是应该是朝廷中人,所以对于这一点,凌风感觉还好,毕竟吴冯二人都不是官宦人家。
现世虽然礼崩乐坏,但是大家都重情重义,兄弟结拜当纳投名状,共生死!
而结拜必然用到真实姓名,人心不古,他要是说出真实的身份,不免会挑战人性,所以他有些纠结。
经历了好几个不眠之夜,凌风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他不希望兄弟之间有隔阂。
他把冯广和吴丰喊进了房间,说道:“丰弟、广弟,其实我有点事情想解释一下。”
“大哥,有话直说,我们兄弟之间不要见外。”冯广很坦率地说到。
“是的,大哥,我们这都是谁跟谁。”吴丰身体好转了不少,也看着凌风。
“也好。”凌风吸了一口气,盯着吴冯二人说到:“其实我不叫冷风,也不是冀州天安府人氏。”
“啊!但是大哥你的路引?”冯广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凌风。
“没错,是假的。”凌风点了点头,然后问到:“你们是否有听过十八年前琼州布政使灭门案?”
“不了解。”二人都摇头。
“嗯,毕竟时间太久了,没听过也正常。我叫凌风,父亲叫凌玉,十八年前乃是琼州布政使;母亲张婷,帝都人氏。我出生不多久,就遭遇了灭门之祸,父母双亡了。对手很可能是父亲政敌,而且势力庞大,所以我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不然父母之仇不能报不说,可能还会给大家带来灭顶之灾了。”
“明白了大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等以天发誓,绝不透露半点消息!”吴丰以右手指天,眼神盯着凌风,非常认真地说到。
“我也发誓,绝不泄露半句!”冯广指天起誓,神情真挚。
“好,多谢二弟、三弟理解!”凌风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此时得到大家支持,不禁眼眶都有些红了,直接走上去,紧紧抱住两人。
“大哥,既然大家情投意合,而且早已兄弟相称了,要不我们结拜为义兄弟如何?”冯广提议。
“甚好!”凌风有点兴奋地说道。
凌风取来黄历,刚好当天便是良辰吉日。
于是他摆了香案、三牲,三人歃血,齐齐跪下。
“我凌风!”
“我冯广!”
“我吴丰!”
“我等三人自愿结为兄弟,纳投名状,白首同归,生死不渝,情同手足!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诛!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诛之!”说完三人将结拜酒喝下,自此成为兄弟。
凌风看着其他二人,他自己今年十八岁,是大哥;冯广十六,二弟;吴丰面色老成,实际年龄最小,只有十五岁,三弟。
“三弟真乃神童也!”凌风真心赞叹,多少白头翁还是童生,但是他这个三弟十五岁就已经中举了。
“是啊,他可是文兴之星。”冯广一脸骄傲,与荣有焉。
“什么神童不神童的,如今我家道中落。这次要是不中,只能回老家去谋份差事了。这次还真的多谢了二哥和大哥,不然我到不了帝都,更撑不到会试了。”吴丰叹了一口气。
“自家兄弟说什么外家话,以后我们自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凌风拍了一下吴丰的肩膀。
“是啊,三弟,以后有什么事,二哥我都罩着你。”冯广也将手搭在吴丰的肩膀上。
“是,大哥、二哥!”吴丰激动地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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