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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良去开门,只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少女站在门外,身后还停了一辆马车。马车雍容华贵,车身有一朵金色的紫荆花,看起来是个富贵人家。
“贱婢白香见过良叔。”少女向阿良行了一礼,然后问阿良:“请问凌公子在家吗?”
“找公子啊,请问有何要事?”阿良没有让少女进门。前面一段时间登门拜访的人太多,凌风有点不堪其扰,能不见人就不见的。
“无它,我来自白府,是我家小姐白詹有请,请凌公子过府一叙。”少女也不觉得尴尬,直接说明来意。
“如此啊,抱歉!怠慢了,还请进来坐下。”阿良让开身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白府似乎对凌风的所有动态都了如指掌,正常大家都是先发请帖,然后约定数日之后,再登门拜访。而白詹直接请凌风过府,看来是比较确定知道凌风在家了。
等白香进屋,向凌风行了一礼,说到:“见过凌公子,我们小姐白詹有请。”
“风哥!”婉儿很是不满,喊了一句,似乎有醋瓶子打翻了。
“这个,自从她上次来过,我可没有再联系过了。”凌风赶紧解释。
“哼,谁信!”
“嘿嘿,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正常是要回访一下的。婉儿,我们要不一起去,指不定以后我们两家还会有所往来的。”凌风笑着说道。这次竟然是白詹邀请了,凌风这几天也想登门道谢的,毕竟受了人家那么大的恩惠。
“没空,不去。”婉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直接去了康润堂。
凌风有些尴尬,女人心海底针。
坐上白家的马车,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到了白府。跟凌风想象的帝都中心不同,白府在帝郊。问了白香才知道,原来这是白家别苑,平时主人家休闲度假用的。
这是一座高宅大院,依山而建,前面不远便是常江。门口有穿着统一服饰的小厮守门,衣领都绣着紫荆花,见到凌风,竟然是打开了正门,让他进入。
凌风愣了一下,经过这些天跟白富的闲聊,他了解到白家身后站着的便是当今右相张国正,可不是一个表面上简简单单的经商世家。对于凌风这样的一个小小贡生,白家是不需要如此高规格礼数的,正常让凌风走侧门就好了。
踏入白府,在一个丫鬟的引导下,经过层层楼阁,来到了一个月门,月门上书“花海”二字。
连接月门的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画廊,廊上雕刻精美,有崇山峻岭,亦有百草鲜花,栩栩如生。长廊两侧栽满了桃树,此时桃花盛开,眼前尽是一片粉红色,让人如坠画卷;花粉飘散,芳香馥郁,令人陶醉。
行走多时,越过重重桃林,凌风来到了一片水池前,水中怪石嶙峋,还有红白锦鲤游戏其中,颇为别致。水上也有对接画廊,水上画廊曲曲折折,最后凌风终于来到了一座八角凉亭。凉亭中央有精雕石桌石凳,桌上茶点水果若干,还摆了两个茶杯,桌旁有一个红泥暖炉在烧着水。此时白詹一张石凳上。
将凌风引到此处,那个丫鬟直接退了出去,不多久便不见了身影。
此时白詹一袭白衣,手持蒲扇,安安静静地坐着。在周边桃林的烘托之下,如同花中仙子。
“见过白小姐。”凌风行了一礼。
“见过冷公子。”白詹声音轻柔,只见她缓缓起身,两手相扣,右手在上,放于左腰侧,回了一记福礼。
“咳咳。”凌风被口水呛了一下。白詹一直都以男子自居,这会突然出现的女儿姿态,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公子没事吧,快请坐下喝口茶。”说罢端起凌风面前的茶杯递了过来。
凌风坐下,接过茶杯,杯中茶香四溢,水尚有余温,凌风一饮而尽。
“好茶。”凌风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嗯,冷公子喜欢就好。此茶乃是天安云雾茶,取自冀州天安府云雾山一棵百年老树,年产亦不过二三斤。”白詹持扇泯然一笑。
“如此。那白小姐真是费心了。在下生于天安,亦未尝过这般好茶。”凌风自然从没去过天安,更加不知道这古茶故事。
“嗯,冷公子我们二人不用如此生分,不然我叫你风哥,你叫我阿詹如何?”白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说道。
“如此也好。”凌风感觉好像有点不妥,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阿詹,这片花海真乃人间仙境也。”凌风想切换一下话题。
“真的么?”
“真的。”
“这片花海也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了,以前阿母经常带我在这里玩,可惜她现在不在了。”白詹叹了一口气。
“抱歉,让你想起来伤心事。”
“不碍事,这么多年孤身一人,已经习惯了。”
“孤身一人?白家不是大家族么?”
“是啊,但是我这一脉只剩下我了。”白詹抿着嘴唇,眼神坚强。
“好吧。”凌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想到白詹的身世跟他如此相近,凌风一家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风哥,你觉得我怎么样?”突然白詹问凌风。
“嗯?”凌风睁大了眼睛,盯着白詹。
“我是说你帮我作诗一首怎么样?”白詹以扇掩口,轻笑道。
“也好。”凌风松了一口气。
只见白詹打了一个手势,不多时白香拿来笔墨纸砚。白詹亲自研磨,将狼毫笔递给凌风。
凌风盯着白纸,又看了一眼白詹,思虑再三,将一首《无题》写了下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花海桃花始盛开。
可怜春归有觅处,无意转入此中来。
待凌风写完,白詹脸色变得苍白,无力地坐回到了座位上。
凌风见此也是于心不忍,便找了一个借口告辞,留下白詹和她的侍女。
“小姐。”白香扶着白詹,一脸关切。
望着凌风越走越远的背影,白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不停地掉了下来。
“告诉父亲,我答应嫁给大王子了。”
“小姐!”白香更加焦急了。
“爷爷快要不行了,父亲很累,我不能看着白家百年产业毁在自己手上。”白詹擦干了眼泪,坚定地说道。
佛说,我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今生有幸,得遇郎君。虽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然足矣。
回到家中,凌风心里也不是滋味,站在院子里透气。
见他这个样子,婉儿也没有闹脾气,只是乖巧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白家怎么样?”婉儿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很大,有桃林十里。”
“那应该很漂亮。”
“是啊,春风十里,不及你。”凌风抱住婉儿,温柔地说道。
“嗯。”婉儿一脸幸福。
【作者题外话】:原诗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我改了一下,让诗句更加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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