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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拟定了殿试前十名单,上呈御批,不过左右两相却对一甲名单有分歧。
科举事大,本朝开国之初便定下祖制,须神皇亲自参加,所以其他御批多出自帝后,但是此事帝后并未参加。
“陛下,冯保品学兼优,更有孝名闻世,当取为状元。”左相吕泓说到。
“臣认为殿试当以策文为准,李信之文,旁征博引,通贯古今,见识最佳,当取为状元。”右相张国正缓缓说道。
神皇听着下面的争辩,脸色没有任何变化,每隔三年这样的情景便会出现一次。
良久,他不紧不慢开头:“这十篇策文朕都看过了,文采俱佳,然以朕看第八名冷风见解颇为独到,可取头名。”
“陛下不可,此子文章略有消极之意,以臣之见,不过草草尔。”吕泓阻止道。
“嗯,朕心意已决,依次取冷风、冯保、李信为一甲。”神皇挑了挑眉,态度坚决地说道。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四月二十日,终于等来传胪大典。
丑时,此时正值夜半,伸手不见五指,凌风的房门被敲响。原来是婉儿,她喊醒了凌风和冯广。
凌风哈欠连连,腹诽了无数遍这虢朝的早朝制度。虢朝的文武百官都是每日寅时进宫,寅之交卯即应召觐见皇帝,开始早朝。寅时相当于前世凌晨四点,对于凌风这样的现代人是不可想象的。
今日传胪大典重要非凡,跟早朝同期。对于凌风这种住在郊区的人来说,可就苦了。
路上空无一人,只是临近皇城,车轿渐多。凌风今天走得比较早,终于不是最后几个到的。此时路上不少身穿朝服的官员,不少官员在大街旁吃着早点。
其实凌风也不认识这些人,不过每见一个都赶紧行礼,生怕怠慢了。自古文人相轻,这些达官贵人更是如此,稍有不慎,可能会给自己留下隐患也说不定。冯广也跟在后面学得有模有样。
及至卯初,宫楼鼓三通,百官排队入宫,贡生排在百官之后。
不多时,神皇御撵驾临,从上走下神皇和帝后。待神皇坐定,帝后也在其后坐下。
帝后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皮肤保养的很好,其脸色晶莹白皙,头发乌黑发亮,两道柳叶眉微微扬起,倒也是个倾城倾国的女子。
凌风只是瞥了一眼,心想,果然红颜祸水。
此时帝后头戴凤冠,身穿金丝鸾鸟朝凤服,端坐神皇左侧后位上,眼神充满了威严。只见她对着旁边的司礼太监使了一下眼色。
“传胪大典,始!”司礼太监走向前,宣布传胪大典开始。
百官行礼,高呼万岁。
之后自有宦官呈上今科进士榜单,榜单以黄纸制作,故称金榜。而后两个宦官跪于帝后两侧,将金榜呈于帝后面前。
“天佑大虢,天下英雄尽入陛下毂中尔。”帝后对着神皇轻轻一笑。
“嗯。”神皇今天看起来比较虚弱,只是简单回了一下。
“一甲,进士及第者,状元冷风。”帝后大声念出了名字。
凌风懵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好在旁边的冯广偷偷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他赶紧跪下:“谢陛下,吾皇万岁!也谢帝后,吾后千岁!”
“嗯,梅园诗魁。哀家读过你的诗词,很有才学,以后当为国尽心。”帝后点了点头,缓缓说到。
“喏,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凌风俯首,赶紧表一下忠心。
“嗯,爱卿先平身。”
凌风重新站了起来,只听到帝后继续念到:“榜眼冯保,探花李信。。。二甲,同进士出身,冯广。。。”
帝后倒是没对学子们进行考校,只是宣布了一下名单。金榜宣读完,加盖传国玉玺,张贴出宫并公示三日,散朝。
作为状元,帝后赏赐了凌风白银三千两,绫罗绸缎等若干。之后礼部准备了一支仪仗队,送状元公回家。
此时凌风换了一身大红官袍,头戴金花乌纱,左手捧神皇圣诏,右手执鞍,脚跨金鞍红鬃马。前方有礼部仪仗队开道,敲锣打鼓,吹拉弹唱,举着书写了“肃静”、“回避”的牌子;后方则是神皇亲兵羽林卫,这些卫兵身穿金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耀眼。
从帝宫到埠河,沿途的老百姓都出来看热闹,想看看这届的状元公长什么样。
“好俊的公子。”一个少女花痴般地望向凌风。
“这是文曲星下凡了。”旁边的一个老翁说到。
“不对不对,我看是潘安转世。”另一个少女说到。
当凌风快到帝都南门的时候,白富站在二楼远远地就看到了凌风。他高兴万分,大声喊到:“状元爷是我家公子!我家公子高中状元啦!”
楼下的人都向他贺喜,他赶紧一一回礼。然后只见他喊上所有伙计,飞速跑下楼去,在门口立起一根竹竿,然后挂上一串长长的爆竹。
等凌风经过的时候,白富点燃了爆竹,跟其他几个伙计一起齐声对着凌风大喊:“恭喜公子高中状元!此后当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凌风注意到了他们,向他们挥了挥手。他们几个则直接跳起来,招手回应着。
状元仪仗队,一路吹吹打打,围观的群众络绎不绝,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不觉,已经临近了家门。
此时家门附近站满了人群,一些小孩甚至爬上了树枝,远远看着他。
“恭迎公子点中状元而归!”阿良深深鞠躬,行了一礼。
“良叔赶紧请起,你这是折煞我了。”凌风赶紧下马扶起阿良。
“恭喜风哥。”婉儿高兴地牵起了凌风的手。
“恭喜大哥。”冯广已经提早回了家,他得了二甲,位列十六名,此时也站在门前道贺。
然后周边邻居街坊,在埠河县令的带领下,如同训练过一般,一同高呼:“十年磨一剑,砺得梅花香,恭喜冷公子福星高照,得中状元!”
凌风赶紧上前道谢,并让阿良去打赏仪仗队。
此时凌风家的院门上挂上了两个牌匾,一个是“凌府”,还一个则是“状元及第”。两个牌匾都是鎏金大字,以红布装饰,给凌风的小家增添了一分不一样的色彩。
后面张侍郎、康润堂、白家等都陆续送来了贺礼,凌风一家一直忙到半夜,这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等忙完,待冯广睡下,阿良将凌风和婉儿拉到了他的房间,关好门窗。
然后阿良打开了一个木箱,开了锁,从中取出两个木牌,摆在桌子上。着正是凌风父母的牌位,阿良又在香炉中插上檀香,点燃蜡烛。而后他跪在两人牌位前,一阵痛哭。
这个压抑了自己十八年的汉子,此时才真情流露。受到阿良的情绪感染,婉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凌风的眼睛也红了。
阿良停止了哭泣,拉着凌风和婉儿一同跪下。
“小姐、家主,如今公子长大了,他也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成了新科状元!”阿良红着眼说。
前主人的父母凌风并未见过,然而因为有了他们,凌风才能生存于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不感恩戴德。凌风整理了一下衣冠,跪直了身体,拉着婉儿,一起诚心三拜:
一叩首,感谢父母生育,造化之恩;
二叩首,感谢父母在天之灵引领,遇到婉儿;
三叩首,愿父母之灵指引,找到仇人,祭于父母坟前。
\t拜完,凌风擦了一下眼泪,认真地看着婉儿,对她说到:“当年父亲战死,拼尽全力保护母亲。我凌风发誓,我也要像父亲一样,此生竭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嗯,我相信。”婉儿也认真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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