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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乔叶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时候，就听见铺子的门被打开，紧接着就是一道喜庆又爽朗的笑声传来。
乔叶从柜台后抬起头，见是一个略有些富态的妇人，大概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模样，身后跟着八个十岁以下的小丫头，有高有低，有的畏畏缩缩，有的略显兴奋。
但这八个小丫头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瘦，特别瘦。
“婶子也财运亨通啊！”乔叶也露出一张笑脸来。
“承您吉言，承您吉言！”婶子笑眯眯地上前。
“这不是老王，说咱们想要看看人，又说咱们这是做精细活的，我便给您挑了些手脚伶俐的，您带着也省心不是！”
乔叶“唔”了一声，“其实如果有手巧的男孩子，我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虽然女人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高，但也不能否定，有些男子在这方面的天赋。
“嗨！这不是巧了，我这铺子外头还真带了几个小男孩，本来是想着一会儿还要去对面酒楼，正好顺路，我就一并带上了，若不然，我把那几个也叫进来让您瞅瞅？”
这人牙子一听乔叶不拘是男孩女孩，顿时高兴起来。
要知道，**们这行，女孩子可比男孩子更好卖。
要知道，这女孩子的用处可多着呢，哪里像男孩，一般的男主子都更喜欢家里头的家生子，懂规矩，又牢靠。
再说了，她手里的这些都是有卖身契的，在官府上存了档，直接就是贱籍，除非主家开恩，不然就是一辈子的奴才。
乔叶颔首，之前不知道还有人被关在外头，这大冬天的，就是到时候不买，起码也得让人进来暖和暖和。
就看那些小丫头身上穿的薄薄一层，也能想到外面那些人的衣裳也不会厚到哪去。
也不知对面那酒楼里要添的是什么，这十个男孩子可比女孩子们的年龄差距大多了。
有的一看就快成年了，还有的居然长得比女孩子这边还矮。
“可有识字的吗？”乔叶问道。
“哎呦，不骗娘子，这是真没有！”那人牙子轻拍大腿，“真正有识字的奴才，那得是官奴了，也落不到婶子手里。”
乔叶这才知道，原来这还分官营和私营呗！
“没事，我也就是一问，有自然好，没有也不妨碍什么。”她也是第一次买人，没什么经验，还以为能在人牙子手里捡个漏呢！
“那这样吧，我这里有三张纸，都比较简单，你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是说答对了就一定要，答错了就一定不要，我就是参考一下。”
乔叶这么一说，别说人牙子，就是王掌柜都有些好奇。
径直截了乔叶手里的纸，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后才递到打头的第一个人手里。
“我这可能有些慢，婶子别嫌弃，毕竟从前我没买过，这第一次，总得挑个合心意的。”乔叶说着，拿起茶壶，给人牙子倒了盏茶，并让伙计给人搬个凳子。
“那有什么！”人牙子毫不在意，“就是我自己去买什么东西，那也得挑捡一番，这花了钱，怎么也得找个合眼缘的，不然花钱花得都不痛快。”
“婶子说得是。”乔叶笑笑，然后把自己的问题向众人说清楚。
“第一张呢，是想问你们哪根线更长。”
“第二张，这里面有两个不同的字，你们要从这一撇一捺的‘人’里头找出‘入’来。不识字不要紧，就看里头哪个字同第一行第一个字不同就行。”
“第三张，也是找不同，只是之前是字，这个是画。”
十八个人一开始看到纸还都紧张的不行，尤其一进铺子，乔叶就先问了有没有识字的。
但第一个小姑娘一看那纸，再听了乔叶的解释，顿时心下一松。
小姑娘答得有些磕磕绊绊，“奴婢瞧着，这根线更长些，还有这个字儿好像长得和第一个不一样。”
小姑娘指着第三行第五个字，微微抬头看了旁边的王掌柜一眼，又把头低回去，“还有这王……呃，乌龟的这里不一样。”
小姑娘咽下差点说出口的王八二字，改成和乔叶一样的叫法。
乔叶笑着点头，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只是示意这小姑娘把纸递给下一个人。
就这样，十八个人都轮了一遍后，乔叶心里大概有了章程。
见到王掌柜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乔叶也来了兴致，“掌柜的也说一说？”
“娘子怎么还打趣起老夫了？”王掌柜哭笑不得，但还是展开手里的纸。
“这两根线是一样长的。”关于这点，后面有不少人都看出来了。
“第三行第五个，还有第六行第七个，都是入。”
“尾巴、脚、睫毛、眼睛还有嘴都不一样。”
王掌柜在说完最后一张图的时候，乔叶是真的笑了。
那乌龟她可不是随便画的，那是国外的一个小小的心里测试。
准不准的不好说，但也能当个参考意见。
都说先看到尾巴的人，精明；先看到脚的人，老实值得信赖；先看到睫毛的人，臭美；先看到眼睛的人，仔细，至于嘴，则是最能把持得住。
王掌柜的这个顺序，其实和他本人给乔叶的感觉很符合，那就说明其实还是有些准的。
“掌柜的说得，就是标准答案了！”乔叶笑了笑，十八个人里，只有三个全答对了。
这三人里有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可惜那小女孩是抄的别人的答案。
乔叶斟酌了一番，最后，挑两个答得相对来说比较好的女孩，一个七岁，一个也不过八岁，以及那两个答对的一个十五的和一个才五岁的小男孩。
虽然不知道乔叶是要买他们做什么，可那个全答对了的小女孩还是哭了，只是碍于有人牙子在，没有感哭出声来，只是默默掉眼泪。
乔叶叹口气，如果有可能，她也想把所有人都买下来，留下自己需要的，剩下的还籍归家。
可她不能，不说银钱方面，就是那人牙子之前就说过，对面是酒楼还等着挑人，她也不能这么干。
这传出去，让酒楼的人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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