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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还说了，那些属于柳蓁蓁的记忆有些部分太过沉重，忘了也好，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反正站在面前的人她到底是柳蓁蓁还是赵真真，他心里清楚便足够了。
最难执行的，唯有像眼前这般，清楚所有一切真相，却要佯装不知。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为了营造出自己当真完全失去记忆，秦睿像以往对待赵真真般，冷淡疏离，毫不在乎。
他已有半月未到皇后寝宫看望，冷冬将至，柳蓁蓁坐在窗边，望着外头掉落的树叶，光秃秃的树干，心中一片萧条。
希望那些沉痛记忆终于消失了，按理说来，她应该庆幸不过，但每每，只要想到男人冷漠的眼神，她便克制不住的心痛。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她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轻咳，“咳咳咳……”
桂花拿着外披急匆匆跑来，一脸着急，“娘娘，您可还好？”
柳蓁蓁扬了扬手，将嘴边的一丝血色拭去，“本宫无碍，莫要担心。”
“怎会无碍呢？娘娘，您都吐血了呀！”其实不过是一丝血色，可到了桂花眼里，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听到血这个字，柳蓁蓁顿时愣住，她低头扫了一眼，从桂花手中接过手帕，毫不犹豫地擦拭干净。
眸里毫无情绪，“不要说出去。”
她暗暗交代着。
桂花闻言，欲要开口，最终还是忍住。
她转身倒水送到她的面前，提醒道，“娘娘，秋已过了，接下来很快就要入冬了。今年的天气不同往年那般温暖，外头风大，您还是别坐在这里了，小心染了风寒。”
话里话外都透着担忧，桂花觉着，她必须趁着机会做点什么。
她很清楚，眼下自己的主子真正意义上到底是谁，不过同样如此，她不能多问多说，生怕错了一个字，便是千万的毁灭。
柳蓁蓁轻笑一声，“本宫自己的身体，本宫心里有数。桂花，来年春天，本宫为你寻个夫君如何？”
瞧那外头的树木花丛，哪个不是成双成对。
独树一帜固然引人，但是遍地红火，花香扑鼻，才是最为动人。
桂花闻言愣住，不可思议道，“娘娘，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呀？奴婢为何听不明白？”
她总觉得，娘娘的行为跟情绪越发古怪，明明都已经剥离了那些痛苦的记忆，为何还会如此郁郁寡欢呢？
“傻丫头，届时你就会明白了。”柳蓁蓁睨她一眼，不再言语。
心中越发不安，桂花最终还是趁着柳蓁蓁午睡，拖着李公公去求见了皇上。
“启禀皇上，最近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面色苍白就罢，还时不时地吐露血丝。她似乎对一切都失了兴趣，整个人郁郁寡欢。每日最爱做的事便是坐在窗前，瞧看外头树木落叶，眼神越发的空洞……”
说到这儿，桂花已是双目通红，“皇上，奴婢不知娘娘怎么了，奴婢很是担心，可又没有办法。娘娘不断强调自己不过是小问题，不让奴婢请来太医。奴婢想着，一切可能是心病，不管娘娘现在是谁，恳请皇上能够看在娘娘生病的份上，亲自前往寝宫，查看一番！了却娘娘的心病！”
说罢，她磕了三个响头。
再抬头时额头已染上几分红色，显而易见，桂花是个爱护主子的人。
秦睿瞧着她那副担忧的模样，不安的心情消了几分。不管怎样，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时时刻刻陪着她，那边是最大的好事。
事实上，这段时间他并非当真从未亲自去探望她。
只不过生怕她发现，更怕她出事，就算去看她，也只敢带着李公公，偷偷溜进寝宫，在远处默默看着她。
她大多时候都在窗边看风景，有时会去摘花，有时会坐在外面的院子里赏月。
各番姿态，他看得不少，却始终无法上前。
听闻桂花的话，他骤然一惊，莫非……莫非是他佯装失忆，带来了后遗症？
心中一阵抽痛，他捂着胸口，眉头紧皱。
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皇上？来人啊，传太医！”
“不必。”秦睿出声阻止，他眺望着远处，命令道，“去让人准备一下，今晚朕要留宿皇宫寝宫。”
眼里闪过几分讶异，见惯风浪的李公公当下便稳了下来。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桂花，示意道，“还不快谢主隆恩。”
“奴婢谢过皇上，还望皇上龙体安康。”
夜里，秦睿并未立即前往寝宫。他人在养心殿，心却不知飘到了哪里。
望着面前成叠的奏折，他什么都看不进去。
“皇上。”李公公来到他的身边。
“人呢？可是找到了？”他放下奏折，问得急切。
李公公黯然地摇头，“回皇上，您口中的人太过神秘，老奴命了许多御林军去找，仍是什么都没找到……”
“还请皇上恕罪。”他连忙跪在地上。
秦睿疲色难掩，沉声道，“不管怎样，都要继续找！若没找到，朕要他们偿命！”
下了狠话，秦睿一阵头痛，他扶着额头，心里难受。
李公公连声应允，缓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提醒，“皇上，您可别忘了，今夜，您还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呢。”
“摆驾吧。”过了许久，秦睿缓缓开口。
皇上来了这四字，在柳蓁蓁的耳里进进出出，搅得她整个人十分难受。
眼下在秦睿眼里，她不过是赵真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他又为何要来？
心中一阵迷茫，直到男人走入房中，来到她的面前，“起来吧。”
秦睿欲要伸手去扶，可手伸出去一半，他后知后觉地反应，最终还是强压下内心处的冲动，冷淡的示意着。
还是那般的冷淡，没有任何的问题。
柳蓁蓁想来，是自己多想了，服了服身子后，在桂花的搀扶下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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