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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林书意用力抬了抬右手,理直气壮的反驳,“是左啊,怎么进不去,师傅你的门槛怎么又高了。”
林书意折腾的散乱的长发调皮的扫在他的脸上,像鸡毛掸子扫灰,荡过去晃回来。
楚无昱一手撩开柔软的发丝,一手撑着门,恨不得杀了一个时辰前带她出来挖酒的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勉强忍下同归于尽的念头,放软了语气:“是为师的错,你抬一下右手。”
“哦,好——”
“啊……”
一进门楚无昱就立马转动木轮甩开粘在后背上的人,没了支撑林书意顺着消失的木椅跪坐在地上,“咚”的一声,光听声音都知道不轻。
她拧起秀眉幽怨的盯着楚无昱,小声抱怨:“很疼的!镇,不是……楚无昱你看见我师傅没?”
内室暖黄的烛光笼在她身上,单看脸完全看不出分毫醉意,从耳尖到脸颊没有一丝红晕,只是一双眼睛含着迷蒙烟雨,似醉非醉的耷拉着眼皮,细密的长睫微微颤抖,像是清风浮动的羽毛。这样子看上去倒是很乖巧,像个漂亮的傻子。
“我这么大一个师傅去哪儿?”说完,林书意仰着脑袋不动了。
楚无昱调转了方向,轻声问:“为什么找我看月夕?”
林书意敷衍的“嗯”了一声。
楚无昱清了清嗓子,提了提声音:“问你话,为什么?”
“嗯……”林书意眼眸微动,沉吟片刻,道:“因为你跟我一样啊,而且这里没有人,你还没有朋友,这样就不会外传,这样我过了月夕,又没有不听师傅的话,一举好多好多得。”
没人!
没朋友!
我真是多余问一嘴,楚无昱滚着木轮,撑着床沿爬回去盖好薄被,整理到卡在门口时弄乱的衣衫,瞥了眼坐地上闭眼望天花板的人,朝外面喊:“来人……”
白姨神色匆匆的小跑进门,连忙调整好喘息,躬身行礼:“王爷有何吩咐。”
“把她拖回去。”
白姨低头一看结合四周淡淡的酒气,不难联想到发生了什么,王爷肯定是不会喝酒的,那颗树下的陈酿更是府里的忌讳,那就只能是因为巧合被林姑娘发现,还不小心喝了。
“老奴,立刻带林姑娘走。”白姨瞬间白了脸色,连忙扶起林书意往外拖。
林书意皱着眉头小声抱怨了两句,“腿麻”就没吱声了。
-
一夜好眠。
天幕还灰暗着,林书意就睁开了眼睛,柔软温暖的床榻像一双柔软的手极力的挽留她,挣扎了一刻钟,还是下了床。
“啊……”林书意洗漱好,坐在铜镜前一手绑发带,一手揉膝盖:我昨天也没干什么啊,膝盖怎么这么疼。
刚推开门。
沁水,沁心就担忧的迎来上来:“林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书意疑惑的看着,像是等了好一会的两姐妹,轻声询问:“你们不会一直在门外吧,都不睡觉?”
沁水摇头:“府里的规矩破晓就要守在门外,以免主人或者客人传唤的时候没有人,林姑娘你有没有好一点。”
林书意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温好了解酒茶,马上去端。”说完,沁心就小跑着消失。
解酒茶?!
林书意看了眼沁心的背影,和一脸担忧的沁水,道:“你们不会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吧?怎么脸色怪怪的。”
沁水惊讶的望着神色疑惑的林书意,犹豫道:“昨天的事,姑娘一点都不记得了?”
想到林书意被白姨扶回来不省人事的模样,沁水现在都心有余悸。
林书意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点头:“我记得啊,就是喝了点……茶,可能太累了就睡着了,这几日是有些疲乏。”
呼——差点说漏嘴。
沁水看着神色自若的林书意,回想起昨天阖眸昏睡的人,和一身淡淡的梅花酒味,欲言又止到底忍住了。
“林姑娘……”
沁心捧着白瓷盏眉眼带笑,稳稳的停在两人身前,喘匀了气,笑着说:“林姑娘和点解——”
“醒神茶!”沁水清咳了一声,不动声色的碰了一下沁心的小腿,“沁心醒神茶一向煮的很好,林姑娘不如尝尝?”
“好啊。”林书意笑着接过。
匆匆用早膳,就扑进了药房,两耳不闻窗外声,一心药方上。她这段时间已经把南墙都撞碎了,实在没找到能相克的毒,开始思索保守的办法。
林书意从前喜欢秋天,尤其是枫叶被染红落下的时候,悠然谷的后山有一小片枫林,深秋时候她常常一个人去看景,偶尔能碰到几只枯叶蝶,明明每年都能看到,但她依旧乐此不疲,每次走近枫林心情都会舒展开来。
轻轻哈了一口气,变成了浅淡的白雾,又很快散去。
西境冷的真快,尤其是破晓和日落时分,林书意拢好身上的披风,皙白泛粉的指尖滑过漂亮的刺绣,想到自家师傅补的狗尾巴草弯了弯唇。
果然月夕团圆,她这种团不来圆的就只能怀旧了。
林书意往药炉那扫了一眼,放下手里没看进去的书,蹲在药炉旁扇风。
她端着药在白姨和沁水复杂的目光下走远,刚进门就被吼了一声,“滚——”
梦回初见。
治标不治本的药果然不行,雪凌虫的毒性压抑后,只会变的更严重罢了。
林书意真的挺想滚,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都白吃白喝这么多天,要是真滚了,指不定会被关进那个大房……刑牢什么的啃馍馍。
“你喝完药我马上滚。”林书意快步上前,放好药盏点心,安安静静的等在一旁。
楚无昱攥着拳头,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微突,额角附着一层细密的薄汗,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更白了。她甚至觉得楚无昱的脸色泛着灰白,浑身都阴郁几乎到达了顶峰。
只是待在他身边都让人压抑。
林书意叹了口气,瞥见软榻一侧的小香炉,脑中灵光一闪。
“缓过去一会记得喝药,我去给你拿个东西。”话音未落,林书意就提着裙裾往外跑了。
楚无昱余光扫了眼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口腔里的软肉,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狠厉,一丝艳丽的殷红从唇角溢出,如万千翼虫在经络中啃噬的疼痛席卷而来,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他颤抖着手端起药盏一饮而尽,挥手将身边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干净。
林书意回来的时候,内室的床榻周围一片狼藉,碗碟的碎片,锦被,糕点的残渣乱七八糟的混在一起,完全无处下脚。
从来都一丝不苟的楚无昱,像疯了一样拽着自己的头发,往里侧的墙上砸。
“楚公子?”
“楚无昱!”
林书意扔下安神药冲了过去,还没来的及开口,就又被掐着脖子往里拽,只是这次的力道明显不如从前。
他的手腕在抖,眼神涣散而空洞,殷红的血液从唇角溢出染红了前襟浅色的衣袍。
褪去了强撑着的伪装,整个人苍白脆弱,像是被虫蛀空了的树干只需最后一击就会轰然倒塌。
林书意没有犹豫,抬手劈晕了他。
下意识抚过脖颈,拧着眉缩回床沿,她抬手搭在楚无昱的手腕,良久才放手低声叹了口气。
楚无昱连晕过去眉头都紧皱着,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雪凌虫的毒素肆虐,没有一丝好转,或者减退的征兆,不减反增。
“唉…只能试试了……”林书意咬着下唇,利落的褪去楚无昱上身的衣衫,取出带在身上的银针,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动手又感觉缺了点东西。小跑着从软榻旁拿了个烛台,选了个平稳的位置小心点放稳。
银针没入苍白的皮肤,在纵横交错的伤疤上留下浅浅的痕迹,原本平坦的背部突然一块小小的凸起迅速划过,林书意心头一跳,定了定神忍着手腕带酸软继续施针。
半个时辰过去,林书意才缓缓收回手。
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脱力般的靠着床头的木架,仔细的收好银针,转动酸软僵硬的右手手腕,指尖轻揉着腕骨,望着深色的帷幔出神。
好一会才缓过来。
林书意揉着脖颈,起身捡起地上的安神香点燃,朦胧的白雾缓缓升起,舒缓清浅的暗香拂过,让人安心不少。
她瞥了眼脖颈上的红痕,认命的开始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林书意收拾好地上的点心,和残破的锦被,捧着碎裂的瓷盏往外走,刚走出内院白姨担忧就迎了上来,接过她手里的碎片,盯着她脖颈上刺目的红痕,担忧道:“林姑娘你的……不是很久都没发作了吗,为什么会突然……”
“现在没事了,”林书意叹了口气,“雪凌虫的毒性暴虐,现在的药方只能减少痛苦,我在想想办法。”
白姨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多劳烦林姑娘费心,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配合。”
林书意点点头,揉着手腕回到主院,又仔仔细细的诊了好几遍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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