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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粉衣华服的娇俏少女，步伐轻快的推开外室的门，笑着道：“五哥，我带景哥哥来看啦。”
楚无昱坐在桌前，抬手倒了两杯茶，扫了眼立于门口的白衣男子，冷声道：“进来。”
楚清羽和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在少年去边关后分开，小的时候也算冰雪聪明，长大些脑子就真冰住了，不好好在王府待着，天天跟着个大夫跑来跑去。
楚清羽扫了眼桌上的茶杯，果断陪柏暮景站着，不满的瞪了眼楚无昱，成功被无视。
柏暮景站在一侧恭敬行礼，注意到楚无昱的面色，心神一怔露出三分惊诧，不由走近了些：“在下能否替再看一次诊。”
这两年他为解虫毒，试过无数种办法，但一直未有成效，他离开不过短短半年，西境不可能有人抑制的了虫毒。
联想到数月前，名扬天下的悠然谷无故被灭口，谷内一切付之一炬，那位少谷主更是不知所踪。
“不必，”楚无昱放下茶盏，偏头看向楚清羽，“不相干的人，下次就不用带来了。”
楚清羽拧起眉：“五哥！”
“景哥哥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他是西境最厉害的大夫，你不要总是带着偏见看人嘛。”
楚无昱扫了眼神色自若，脸皮厚的还没走的柏暮景，又轻飘飘的移开目光，看向楚清羽，讽刺的弯了弯唇：“这话也就你吹得出口。”
至少现在西境就有一个比他医术高的。
柏暮景除去一开始见到楚无昱的惊诧，始终安静的站在一侧，好像两人说了不是他。
两人一来一回，最后楚无昱以懒得搭理楚清羽结束。
柏暮景向前走了一步，俯身恭敬道：“烦请王爷让在下诊一次脉，若王爷不想再见到在下，诊完脉在下立刻离开。”
楚清羽不解的拉拉柏暮景的衣角，小声抱怨：“景哥哥你别求他了，让那些庸医治呗。”
听到楚清羽的话，楚无昱终于正眼看了过去，眸中划过一抹冷意，：“庸医？！”
“那些为了钱来的本来就是庸医，半分医者风骨都没有，闻到铜臭味就成了哈巴狗。”楚清羽仰着下巴，理直气壮道。
楚无昱扫了眼门口，提高了声音：“清羽郡主想回去了，来年初春前都不想来，白姨送客。”
白姨快步走进里间，语气恭敬：“清羽郡主、柏御医请。”
楚清羽震惊的看着正欲开口，却被柏暮景拦了下来。
柏暮景眸光坚定，语气依旧温和恭敬：“敢问为王爷诊治的大夫可还在府里，在下____”
“不在、不行、送客。”楚无昱原本就冷淡的声音，像是夹杂着冰雪。
白姨拦在楚清羽身前，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却少了客气：“郡主您这边请。”
“走就走，就你这脾气怪不得_____”
“郡主这边请。”白姨打断她，挡住里侧的视线。
柏暮景抿了抿唇，见楚无昱依旧冷淡，神色没有丝毫动容，无奈的跟着离开。
“本郡主自己会走，”楚清羽挥开白姨，蹙着眉头一脸不悦，转头看向柏暮景，又瞬间柔和了神色，轻声安稳：“景哥哥一个江湖大夫，有什么好看的嘛，都是些没用的假把式来骗钱的，他们哪比得上你，我们不看也罢。”
柏暮景摇头，惦记着虫毒的事，没与再其争辩，转而看向白姨：“我能见府里那位医者前辈一面吗，或者烦请白姨替我____”
白姨扬起假笑，打断他的话：“府里没有什么柏御医的前辈，两位请回吧。”
楚清羽挡在柏暮景身前，瞪着白姨，无奈又挑不出什么错处，只好干巴巴的道：“本郡主和景哥哥会走不用你送。”
“奴婢告退。”白姨恭敬的行完礼，给周围的侍卫递了个眼色，躬身退下。
一拳打在棉花上，楚清羽气头昏，扶着腰气冲冲的往外走。
柏暮景看了眼白姨的背影，疲惫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缓步走出外院。
前面走了半天的楚清羽，见人没追上来，咬了咬下唇又不肯转头回去，开始原地踏步。
柏暮景追上来的时候，楚清羽正在一边瞄一边原地踏步。
“走了。”柏暮景道。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安慰我嘛？”楚清羽撇了撇，语气裹着点抱怨和委屈。
柏暮景偏头看着楚清羽，疑惑的抬了抬眉：“你能让自己受委屈？”
他也算是少年时就认识这位郡主，王府的独女，自幼娇惯着长大难免娇纵，从来都不吃亏，有什么仇能当场报，绝对不会拖到第二天，但本性良善虽然任性些，却没有真的伤过人。
楚清羽骄傲的扬起下巴：“那当然，我是谁呀。”
楚清羽的情绪像风，来的快而强烈，去的也快，片刻的时间就又笑语晏晏的了。
楚清羽跟在柏暮景身后，抑制不住愉悦，脚步轻快的走到正门，偏头看着柏暮景正想说话，余光瞥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诧异的停下脚步，喃喃道：“这不是府里的马车嘛。”
这种样式也有不是采买、奴婢能乘坐的，五哥和白姨都在府里，怎么会有人坐府里的马车出去？
柏暮景见她不动，疑惑的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脑中灵光一闪，快步走了过去。
林书意在城门的街角买了个最便宜的糕点，提着糕点刚下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镇北王鲜少与人交好，能进出王府的女子只有郡主，不会有其他贵女，或是旁人能出入王府，而传言中悠然谷的少谷主，是个正值妙龄的女子。
柏暮景急切道：“敢问姑娘可是王府新请来的大夫。”
林书意果断道：“不是。”
她不是王府的找来的，也不是来的。
林书意打量着眼前的人，明明是温润如玉的长相，那双眼睛里却满是纯粹的热枕，他下意识的摇头，往前走了一步，神色略有些激动，看起来似乎不信她的话。
林书意疑惑的看着眼前人，又偏头看了眼身后的沁水无声询问。
沁水连忙上前，拦在两人之间，轻声道：“柏御医这是府上的客人，请您注意言行。”
楚清羽冲了出来，挡在柏暮景身前，掂了掂脚居高临下的盯着沁水，道：“主人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
说着楚清羽斜眸看着林书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眉宇微扬双手环胸，傲然道：“你是我五哥的客人？”
五哥？难道是楚无昱。
林书意扫了眼沁水僵硬的神色，平静回视，心底感叹：果然是兄妹说话都不好听。
林书意略略颔首：“见过清羽郡主。”
楚清羽诧异的扬了扬眉，问道：“你见过本郡主！”
“没有，”林书意弯了弯眉眼，“听闻清羽郡主容色倾城，无人能出其右，一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三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
经历过医馆的事，沁水原本以为没什么会再让她觉得惊讶了，但没想到连这么直白又昧良心的话，林姑娘都能说的眼都不眨的。
倒也不是说清羽郡主不好看，相反她容貌的确明艳，但眉眼间的傲气，和身上一股子娇纵，将这份明艳打了个折扣，大多数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倨傲和娇纵。
楚清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余光瞥了下柏暮景，又连忙收回，故作姿态道：“那当然，真没想到还有人会跟那种……跟我五哥交朋友。”
“咳咳……”楚清羽摸了摸鼻尖，问道：“你叫什么，是哪家的小姐？”
“林书意、书卷的书，情谊的谊。承蒙府里收留，不敢高攀，王爷交代的东西我得先带回去，告辞。”林书意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大门，又扫了眼周围三三两两议论的路人，抬脚快步往里走。
柏暮景动了动唇，余光看了眼周围的人又默然收声。
这种情形，就算这位姑娘真的是悠然谷的少谷主也不可能认，悠然谷不医官宦权贵，可方才那位姑娘的神色也不像是被迫。
林书意、悠然谷……左右得先查一下，只要不是假名字，总能查出来点什么。
楚清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林书意的背影，连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皱着眉头：“景哥哥！”
柏暮景回神，垂眸看向她：“我想起来府里还有些事，你先回王府吧。”
“蛤……？”楚清羽蹙着眉快步跟了上去。
沁水跟在林书意身后，明显松了口气：“林姑娘，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快脱身。”
林书意笑了笑：“小姑娘，夸一下就好了，要是再长几岁估计就没这个效果。”
“我明白了。”沁水道。
她扫了眼药房的方向，想到医馆小掌柜看的医书，林书意偏头看着沁水，道：“你帮我把这个拿进去吧，我先去药房看看。”
说完，林书意就匆忙离开了也没注意到，沁水的欲言又止，脑子里想着今天看到的那篇医书，找到相似的书籍整理好，在复杂的地方特意添好注解，把适合小掌柜的医书整理了一下，又一一做好先后归纳。
直到日渐西斜才勉强整理完。
林书意伸了个懒腰，抱着医术走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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