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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修挠挠头，道：“好像是从一句诗中化用而来，但我一直记不得。”
李渡望着那个招牌，只见这兵器库的大门非常狭窄，门槛很高，门框很低。
先前与李轻烟在远处感到的肃杀之气，离近了些，反而心中一片平和。
他环顾左右，竟然发现有两尊佛像，便立在兵器库的门前。
那佛像隐隐散发出一阵祥和的灵力，冲淡了兵器库的杀气。
李渡忽然明白了“不得已”的出处，吟道：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林不修瞪着眼睛大声道：“对对对，就是这句，李渡小兄弟倒是读过书的人啊！啊哈，啊哈哈。”
李渡翻白眼儿看着林不修，心想：“何止是读过书啊，参加过高考的人在你们这个时代，都叫学富五车了！”
他在心里比划了一下，把竹简装进五辆马车里，那文字量说不定用小学书包就能装下。
“我也想起来了！”李轻烟拍手道，“这是《道德经》里面的话。看来建造这座兵器库的人，是止杀之人。”
“不。”李渡摇摇头，“这不得已三字放于此处，反而令我觉得戾气深重。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是凶杀之人！”
林不修惊异地看了李渡一眼，道:“从前有人来到此处，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啊？谁啊？”李渡挠着头道。
“西凉王。”
此言一出，李渡和李轻烟皆是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目光相触。
那西凉王，李轻烟是见过的，此人雄才大略，一幅枭雄做派，但为人冷酷，和李渡似乎不同。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你啊......”林不修笑了笑，“以后也许和西凉王差不多，也说不定呢！”
“西凉王？”李渡咬牙切齿道，“那我不就是西凉王世子的爸爸？好，老子就是要当他爸爸！”
李轻烟噗嗤一笑，偏转了头道：“小弟弟，你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呀？”
这女人明知故问，李渡气哼哼地不理他，向前走去。
“你到底......”李轻烟眼光闪烁望着李渡，转念便算了，她实在摸不透这小弟弟在想什么，似是无情却有情。
林不修推开门，点上炬火，只见满室银光湛然，百般兵器皆列于前，见有生人进入，不由自主地发出嗡鸣声。
那是嗜血的刀灵和剑魂在作祟。
李轻烟和李渡寒毛直竖，李轻烟捏紧了七彩玄英镯，而李渡默默挡在她的身前。
那林不修微微一笑，双眼环视着百般兵器，只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灵气，便止住了众刀灵、剑魂的叫杀。
“对了，林教头，还没问过你来做什么呢？”李渡忽然道。
“我啊？”林教头漫不经心地走着，“这些事说来也没人信，这皇宫之内，我总感觉有阴邪之气，但难以觉察到在何处，所以回来后，便抓紧巡视一番。”
“阴邪之气？”
“嗯，应该是一大堆阴邪之气，和一个纯阳正气待在一起。”
李渡和李轻烟都摇摇头，他二人对这皇宫所知甚少，虽然误打误撞看见了断龙台，但却不足为外人道也，以免惹出事端。
“你们呢？”林不修回头，“不是说要没人的时候悄悄告诉我吗？”
李渡点点头，便将衣衫中的麻雀交给林不修查看。
望着先前还生龙活虎的麻雀，林不修也是惊讶极了，道：“何以至此？”
李渡便将那遭遇易大师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李闻风对这伤势的判断。
“李闻风？”林不修皱着眉头，“这人我不太喜欢，不过修为的确不错。连他都无法破除此诅咒？”
李渡点点头：“所以我拜托轻烟堂姐，一同来皇宫探察。这兵器库内，多半便放有那把[锦瑟]。”
三人便巡视着[不得已]内部，只见琳琅满目，依林不修所言，个个都有大来头。
但却没有找到[锦瑟]。
望着李渡焦急的脸，那林不修也是感同身受。
二十年的征战啊，他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兽死去。
和李慕寒不同的是，他是平定北疆的元帅，若是身无牵挂，或许他也会走入那疯癫一途。
但他要送将士们回家。
林不修拍了拍李渡的肩膀，道：“别担心，我来帮你问问吧。”
“怎么问？问谁？”李渡又燃起新的希望。
林不修指了指满室兵器，道：“问它们。”
“啊？”李渡傻眼道，“你是公冶长？”
“公冶长是可以与鸟**谈的道家前辈，我哪里有那本事？”林不修笑道，“何况它们也不是鸟兽。”
林不修默默拔出腰间的倾城剑，只是出鞘了两寸，这满室神兵，皆掩盖了自己的寒光。
那场景，令李渡想到百鸟朝凤。
“我这倾城剑，自然比这些个兵器要好得多了。”林不修抚摸着爱剑，“若只限于这[不得已]的兵刃，倾城足可称王。”
“然后......我们就开始[问灵]吧。”
“问灵？”李轻烟是仙修，自然听过这个词，道：“我只知道可以向魂魄问灵，询问魂魄所见过的事，这剑也可问灵吗？”
“当然。刀剑上的魂魄，可比你想象的要通灵。”
林不修望着二人，道：“他日你们便会明白，不是你们选择了刀剑，而是刀剑选择了你们。”
二人似懂非懂地，看着林不修轻弹起剑刃。
“??！......”
声若龙吟，袅袅不绝。
那[不得已]中的剑刃似乎都收到了感召，本来懒散地悬挂在墙壁上的剑，此刻竟然笔直地竖起，像是在立正敬礼一般。
“以倾城之名，召诸剑魂魄归位，于此显形。破！”
随着林不修的吟唱，果然便有一柄剑倏忽飞起，剑上分离出一片白光，漂浮在空中。
“这......这便是剑魂？”李渡喃喃道。
林不修一笑了之，问道：“剑名为何？”
那团白光道：“天悬白练。”
他的声音听上去像一个年轻人，但语调平坦，没有起伏，仿佛李渡前世的机器人。
“我认得你。”林不修点点头，“天悬白练，兵不血刃。你是一把不会沾染血气的名剑。”
那白光舞动了一番，似乎很是高兴：“得林帅一句称赞，胜过万户加身。”
“你在此处，可曾见过一把名为[锦瑟]的剑？”
“锦瑟？”那白光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曾有，似乎并非这里的剑。”
李渡心里一沉。
忽然，又是一把剑的剑魂飞出，这团白光倒是比天悬白练的剑魂更小。
它的声音稚嫩，道：
“我曾见过。那是?王爷府中的兵器！”
李渡跳起来道：“不错不错！那铸剑师大约就是?王爷府中的门客，它不在这里吗？”
那小小的白光道：“不在，那不是皇室收藏的兵刃，而是他私造的。我是?王爷缴获的剑，因此入库前曾见过锦瑟。”
“看来，我们又走错地方了。”李渡叹一口气。
“无妨。”林不修眼中闪着冷光，“这?王爷，我刚好也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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