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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只是这样，永乐反倒乐得自在，可就怕这只是表面。
陈含带着丫鬟婆子也跟了出来，喊住永乐，“染儿，你等等。”
永乐停住脚步，淡笑看着这位顾家继主母。
“你刚回来，我带你去你的院子，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要是不喜欢母亲立刻派人去换。”
言语间倒是真的把顾音染当女儿。
可永乐始终觉得这位顾夫人温柔笑意下藏着的东西令她毛骨悚然，前世养成的敏锐让她觉得应该远离这位顾夫人。
随即客气道，“母亲辛苦，庵堂里待习惯了住什么都可以的，如果不合适的我自会叫下人换的。”
客气疏离，倒叫陈含有些尴尬，她换了一副感怀的面孔，对永乐说，“姐姐去世的时候，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和子风，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要是......要是怪我就怪吧。”
倒是演的一场好戏，永乐心里感觉更怪异，一部分来自于心底深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那是憎恶！
“母亲哪里话，我做错了许多事母亲都不怪罪，说明母亲大度，我怪母亲什么？”
陈含听着眼泪都要下来了，攒着帕子，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染儿，我是你母亲的妹妹，是你姨母，在这个家理应护着你和子风的。”
护着还让顾音染在庵堂里待了五年，任谁都能欺负！
永乐点点头，话却令人吐血，“看的出来母亲护着我们，子风都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母亲教的挺好。”
顾子风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人教永乐是不信的。
陈含的表情一僵，眼神变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染儿想多了，子风肯定是听多了下人嚼舌头根子，你和他可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过阵子就好了。”
“希望吧”
永乐不愿多言，说话这句话就带着绿衣走了。
永乐住的院子是她娘亲生前住的，原本她娘亲死后，顾老太太要她搬出去住，可是顾音染不肯，她死活都要住在这院子里。
府里人人都说大小姐脑子不正常，死人住的院子也住。
可永乐却能理解她，顾音染的娘亲去世了，在这偌大的顾府，属于她娘亲的地方就是这间院子里，她当时还是一个孩子，固执的想守住属于她娘亲的东西。
院子名为蘅芜苑，里头布置很简单，久没人住一股潮气。
院子陈含的确让人打扫过了，还派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过来，永乐都让绿衣去处理了。
入夜，衡芜苑里就有一道黑影越墙而出，悄无声息的融入在夜色里。
打更的敲过三更，街上寂静，偶尔有一两个醉鬼东倒西歪的找家。
永嘉帝在位期间，京都巡防严密，就连商铺都是层层筛选过的，就怕藏了哪路诸侯的探子。
黑影掠过屋檐，像一只猫一样，轻巧的不带动瓦片，几个飞掠，黑影落在了一处灯光大亮的楼下。
京都宵静之后，各个铺子都关了门，只有这一处灯火通明，欢声笑语，纸醉金迷。
正是有钱人的**窟梦中香—万花楼！
黑影落下片刻，就有一位翩翩公子走了出来，他手持折扇，眼波流转，风流自现。
来人正是永乐，她像模像样的大摇大摆走进万花楼，之情妈妈闻声而来，“哎呦，客官里面请。”
“妈妈，本公子别的姑娘不要，只想听风露姑娘弹一曲红尘客。”
之情妈妈脸色一变，郑重的看了永乐一眼，转瞬笑道，“风露姑娘一曲千金，红尘客赠有缘人，公子确定自己是那有缘人？”
永乐一笑，扇子一收，“缘分天定，情姨愿不愿意做个月老？”
之情妈妈笑容顿收，眼里水雾渐起，却拼命的压了回去，神色如常道，“我见公子气度不凡，便做了那月老吧，公子里面请。‘
二楼包厢里，之情妈妈砰的一声跪在永乐面前，激动道，“公主，真的是你？”
永乐忙将之情妈妈扶起来，“情姨，我就知道你能认出我，万花楼生意不错，情姨打理的很好。”
“公主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模样？“之情妈妈望着永乐的脸问道，眼里都是心疼。
永乐倒不在意，摆摆手，“容貌而已，没什么的，现在这副样子倒是方便很多。”
“是是，容貌没什么要紧，只要公主还活着就好，就好。”
之情是永乐宫早年救的，她没地方去，永乐便让她打理起了万花楼，这些年她一直对永乐像亲生女儿一样。
万花楼来往三教九流，收八方消息，是永乐三年前所建，无人知京都最大的花楼老板是当朝天子，亦是当朝永乐公主。
“墨尘呢？我要见他。”
“公主来的巧，墨尘这阵子一直在京中，似是在等什么人，如今就住在万花楼，我就这就去请他。”
之情说完就出了屋子。
永乐知道墨尘八成是在等她，那日刺杀她冲墨尘打出的手势，是她从前惯用的，墨尘一看就懂了，怕是这阵子也是忐忑的等着吧。
墨尘来的很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
永乐坐在桌边，手里还握着折扇，她看着墨尘也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这些人跟着她多年，却为外人不知，整日活在黑暗中，见不得天日。
“公主!”
墨尘单膝跪在地上，语气有些哽咽。
“墨尘，公主府的人都还好吗？”
永乐公主住在宫里，在外却有着自己的公主府，里面养着一批暗卫，这些人也正是永乐公主好色的原因。
“公主，”墨尘的头垂的很低，“轻歌被抓了。”
永乐握住折扇的手一紧，眸子戾气渐生，“为何被抓？被谁抓的？”
“街上传出公主杀了西平侯之后，轻歌就坐不坐了，他担心公主便去了宫门口，没多久就传出圣上要赐死公主的消息，轻歌便硬闯了皇宫，被肖雁行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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