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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去大厨房取饭的时候，就听见几个婆子在那神秘兮兮的说着话。
“你听说了吗？”
“小点声，我也听说了，听说大小姐不是老爷亲生的。”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王婆子，你在顾家待了二三十年，你说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依我看呐，这事八成是真的。”
“怎么说怎么说，你快讲讲。”
那王婆子了兴致，坐在门框后面说了起来，“先夫人怀大小姐的时候七个月的时候就生了，那时候大夫说是早产，生的时候还十分凶险，大夫说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老爷说保大人，是夫人自己不肯，非要生下的大小姐，也是命大活了下来。”
另一个婆子很惊讶的说，“你的意思是大小姐是先夫人嫁进来之前就怀上的？”
王婆子打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接着说，“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说先夫人未嫁之前有个相好的秀才，是先夫人家里不同意这才嫁给了咱家老爷，不然你以为先夫人家为什么会把先夫人的庶妹也送过来，这就是安抚老爷的意思。”
两人越说越真，另一个婆子也从之前的不信到现在的信了七八分，“难怪老爷不喜欢大小姐，西平侯府那么好的亲事，老爷都不想大小姐嫁过去。”
绿衣听了肺都气炸了，往门上踹了一脚，大声道，“两位是很闲吗，要不要我告诉老太太你们说的话，让老太太给你们安排个好聊天的活？”
两个婆子魂都吓没了，平时对绿衣都是不理不睬的，今天好声好气的求绿衣，“绿衣姑娘，你大人有大量，我们就是一时闲着无聊，嘴巴又每个把门的，求姑娘不要把事情告诉老太太，我们下次不敢了。”
“是啊绿衣姑娘，这也不是我们先传的，我们也是听府里人说的，还请姑娘放我们一马。”
绿衣将两人骂了一顿，饭也没有拿，怒气冲冲的回了衡芜苑。
永乐大小姐还坐在门口等饭吃，见绿衣鼓着一张脸回来，两手空空，还以为她又被谁欺负了。
“亲爱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吵个架正常，下次吵回来就成了，不要生气，气大伤身。”
绿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小姐，说道，“大小姐，你知道奴婢今日在府里听说什么了吗？”
永乐又不爱听墙角，她哪里知道。
绿衣将今天听见的都告诉了永乐，气道，“奴婢这几日在府里常听到这样的传言，也不知道是哪个碎嘴子嚼舌根，这样的话要是传到老爷和老太太耳朵里可怎么是好。”
听完，永乐也有些吃惊，她倒是没想到她会不是顾仪的女儿。
她倒也不在乎自己是谁的女儿，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传出这样的流言，怕是为的还是她和西平侯府的婚事。
夜间，永乐去了一趟风华楼。
“你去查一查顾家先夫人，也就是顾音染的生母，我发现顾家伺候过顾音染母亲的人都不在府里而且不知去向，这关系到顾音染的身世。”
墨尘这阵子也听说了顾家的传闻，“这几天京都也有传闻，公主觉得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有人背后搞鬼，就是为了让我嫁去西平侯府。”
这个人是谁永乐想想也知道。
“公主真的要以自己为诱饵吗？”墨尘觉得这对于永乐来说太残忍了。
一个人经历了一次这样的事情，在经历一次那就是噩梦重演。
这是永乐的噩梦，可她想亲手毁掉这个噩梦。
“我了解那个地方，只有我可以带肖雁行找到那个地方，让他这个站在光明中的人亲手摧毁这个黑暗之地。”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公主出事。”
永乐笑了笑，在风华楼里吃了一顿情姨煮的饺子才回顾府。
果不其然，流言愈演愈烈，最后传到了顾仪和顾老太太耳里。
顾仪气的手脚发抖，同时心里也有怀疑，这个怀疑藏在他心里十几年了，从顾音染出生开始。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那张脸，那张端庄却清冷的脸，那张脸的主人对他从来都不热情，好像整个顾府亏欠了她。
每次他去衡芜苑，她都是不冷不淡的说一句，“老爷来了”
从来不会像现在的陈含一样，对他小意温柔，嘘寒问暖。
之后他就听说了她原来是有喜欢的人，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是顾家的家主想让顾家的行商之路多些保障，才把女儿嫁给了他。
她进门没多久就怀了身孕，七个月的时候生下的顾音染，大夫说是早产。
在此之前，他也听闻她早已和那个秀才暗通款曲，孩子不是他的。
顾仪当时十分生气，气这些造谣生事的人，也气自己心里的怀疑，那时候，对于顾音染的母亲他也是喜爱的。
事情过了这么久，他也正在消除自己和顾音染之间的隔阂，没想到现在流言再次传来，他心里那颗怀疑的雪球也越滚越大。
最终，顾仪还是叫来了管家，吩咐他，“你去找一下当年给先夫人看胎的大夫，找到之后偷偷的带回来，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管家一出顾家，陈含就得到了消息。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与她往日温柔贤惠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家管家在前，墨尘的人立马就跟在了后面。
永乐在这暴风雨来临之前，还抽了个闲暇找了顾子风，问他愿不愿去秋水书院读书。
顾子风以为自家姐姐疯了，经过了先生那件事，顾子风也偶尔搭理一下永乐，就是说话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和顾婉华说话那就是乖巧的弟弟。
“顾音染，你以为秋水书院是你家开的吗，想进就进。”
永乐想了想，觉得，“你这么说也行。”
秋水书院院长是她师傅，那可不是跟自家差不多嘛。
顾子风觉得看傻子的眼神都是白给了，将脸瞥到一边，“就算我能去秋水书院，我也不去，那么老远，谁都不认识，哪有京都好玩。”
“玩玩玩，”永乐一个爆栗敲在顾子风头上，骂道，“你是三岁的小孩子嘛就知道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寅时就起来习文习武了，哪像你。”
顾子风奇怪的看了眼永乐，说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是满府闯祸吗，什么时候那么早起来习文练武了？”
永乐一噎，暗想自己气糊涂了，怎么说秃噜嘴了，只能岔开话题，“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那时候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我就问你去不去秋水书院？”
顾子风也不是真的好奇，但是秋水书院他是真不愿去。
“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永乐问了伺候顾子风的人才知道，原来是顾婉华和顾子风说过，说家里想送顾子风出去读书，没有说什么书院，原先顾子风也是好奇的，外头看看谁不想。
可是顾婉华劝住了顾子风，说了许多留在京都的好处，最后她那棒槌弟弟就听了顾婉华的话，选择不出京都。
这可把永乐给气到了，她那棒槌弟弟不明白顾婉华的小心思，她还能不明白吗。
肯定是陈含知道了她想送顾子风去秋水书院读书，就让顾婉华先掐灭了顾子风出去的想法，即使最后她能让顾子风去秋水书院，顾子风自己也不愿意去了。
这是怕顾子风挡了顾子鸿的路，顾子鸿进不去秋水书院，她们母女两也不会让顾子风进。
偏偏她那棒槌弟弟就听顾婉华的话，人家说什么都是对的。
给顾老太太请安的路上，永乐就碰见了顾婉华，她穿着白色的衣裙，走路抬头挺胸，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目下无尘的像一只孔雀。
永乐平时看她还是觉得她挺好看的，今天就想把顾孔雀的毛都拔光。
永乐脚一横，双手抱胸，像个流氓一样拦住了顾婉华的路。
顾婉华以前看永乐就像看脏东西，多了湖边肖雁行救永乐的事之后，现在看永乐更多了些恨意。
“顾音染你拦着我做什么？”
永乐嘴角一勾，说道，“顾婉华，你对顾子风说什么了？”
顾婉华心一虚，嘴上却讥讽道，“我对子风说什么要你管吗，子风可不把你当姐姐，你也不要自作多情。”
永乐一手搭上顾婉华的肩膀，任她怎么挣脱都挣脱不掉，“顾子风是个傻子，但是我不是，我不喜欢人家背后耍阴招，你和你母亲这些年对顾子风怎么样你们心里清楚，真的是人家说的宛如亲生吗？”
顾婉华心里其实十分不喜欢顾子风，可她表面做的很好，顾音染难道看出来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母亲一直把子风当做儿子弟弟，你不要没事找事。”
顾婉华的道行比陈含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永乐打眼一看就看出来她心虚，警告她道，“如果有下次，二妹妹，我会让你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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