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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的法医解刨室里，林法医刚一上班，就看到她工作室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一儿童，三人直直地看着自己，这让平日里只擅长与死人打交道的林舒有点惊诧。
了解了情况之后，她也放下心来，既然是为了案子来询问情况，她就必须变得专业些。
“一般来说，尸体存放太久就会有一些难以掩饰的腐臭味道，这一点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林舒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说，凶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尸体处理掉，分尸碎尸，沉海，埋葬或者保存，我暂时就想到这些办法。”
女法医摇了摇头，她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白大褂披上，就将三人抛在了脑后，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三人在法医那里科普了尸体的变态处理方法后，总觉得向旬南四中那样土豪的学校应该不会花太大的心思在分尸处理上。
不过考虑到他们可能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肯定不会让太多的人参与到其中，所以对于尸体的处理方式也应该是隐蔽而迅速的。
“我们分开行动吧，我去和局长说一声，让他们给我们派一些警力，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你们两个去访问一下这些人，询问他们当年的情况。”何卿拿着一张名单，将它递给了傅明郁。
傅明郁看着名单上的一个个名字，在那些名字后面，是他们的电话和家庭住址，还有一句情况概要。
“这个姜甜......怎么只有她是......”傅明郁看了一眼何卿，后者点点头。
“据我了解，她应该和吴江月不一样，她不是施暴者，是受害人。”何卿说道，“将这个人列进去，只是因为她是当初唯一一个一直留到毕业学生。”
“剩下的人不是中途转学走了，就是意外伤亡，还有像宋安然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我看了一下她的信息，当初这人是被判定为失踪，知道现在还没有找到。”她拧着眉，叹了口气。
三人说完便分开各自去干个自的事了，何卿来到局长办公室，几个见过她的警员甚至还热情地冲她打着招呼：
“哟，何组长，又遇到什么案子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一大龄男子走过来，他手中攥着自己的帽子，背上的警服已经背汗浸湿了，看样子是刚刚出警回来。
何卿站定，礼貌地打了招呼便朝着局长办公室走去。
叩叩叩——
“请进！”老人家正坐在桌子后面喝茶，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银丝老花镜，看上去整个人很精神。
何卿不禁在心里啧啧两声，心说这人早应该退休去享子孙福了，也是因为底下没有合适的接班人，这才一直不敢离开。
“局长，关于旬南四中，你有什么看法？”她将手上的人员名单递过去，抱着臂问道。
一回生两回熟，何卿看着对方沉思的模样，就自动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关于旬南四中啊？”老局长摸着下巴有些扎人的胡茬，缓缓说道，“你们怎么会管那里的事？”
他反应过来，转身冲着何卿问道：“那边一向风平浪静，又出什么事了？”
何卿坐好，严肃地说道：“您还记得上次借您手机给我打电话的人吗？”
老局长显然还没忘记上次的惊悚遭遇，不过何卿又想，他们做警察的难道还害怕鬼吗？
可是这位却忘了，老局长作为一位忠实的唯物主义者，那次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信仰遭到攻击，他确实不怕鬼啊，但这鬼也得是杜撰的吧，你来个真的谁都受不了。
“你说，那......人是旬南四中的学生？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老局长还没说完，何卿就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犹豫，出声问道。
“当年旬南四中不是有一个名叫宋安然的女学生失踪？我们局里的警察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几个刑警就说了，这人多半是被杀害了。”局长蹙着眉，说道。
“那个案子撤销了吗？她的家人最后怎么说？”何卿问。
老人家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了，愤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把何卿吓了一跳。
“说什么？！他们只是小家庭，拿到了钱，就不再管了，哎——”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了下来，办公室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昏暗惨白的光打在老局长脸上，将那一道道皱纹照的无比清晰。
何卿听他这么说，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她从到手的资料来看，宋安然的出生可能是有些不幸的，她的母亲时传统意义上的农村妇女，父亲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总的来说，如果不是宋安然自己努力上进，她可能也像许多农村妇女一样早早就结婚生子，或是在社会底层蹉跎一生。
所以对于很多人，她还不算太惨，至少她还踮脚看到了来自高山那头的光。
何卿看着窗外飞过的麻雀，在树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的欢快，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堵的难受，她闭了双眼，撇过头不再去看窗外。
“这件事很久以前就已经被束之高阁了，没想到你们这时候竟然又给它翻出来了，我、我真是......哎！”老局长有些语无伦次，但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融化在一声叹气中，随着微风烟消云散。
“说起来这件事没引起社会报道的原因有很多，那些权贵是一个，还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何卿抬头看他。
老局长端了茶杯喝水，后才缓缓说道：“太残酷了，不管是对于社会还是对于那些对未来怀着巨大希望的孩子来说，都太残忍了。”
“可是，”何卿淡淡地开口，“对于那些曾经处在旋涡中心的人，会不会有些太不公平了？”
老局长抬头看着她，微微长着口，但最终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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