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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出来好点了吗?”刘胜笑问道,看其模样,应该是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了。
“师弟的境界不错,似乎修为比我都不差了。”秦羽旋点评道,作为大师兄,有资格说这话。
刘胜摇摇头,对还在哭泣的小家伙说道:“那户人家师兄去看了,活的好好的,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师兄说真的?”少年停止哭泣,使劲儿擦了把脸,一把热泪都抹在柱子上,仰头看着师兄。
刘胜使劲儿点点头,然后笑道:“你猜猜,师兄去那边的时候,看到了个熟人,你知道是谁吗?”
他笑嘻嘻用师兄的袖子擦了把脸,诧异道:“总不可能是师父吧?”
刘胜无所谓他的这个举动,笑着摇摇头,“是大师兄啊。”
少年愣住了,“啊?怎么可能是他,铁石心肠!”
秦羽旋不置可否,的确是回到了原来那户人家的地方,然后也知道刘胜在看着这边,似乎在他到之前刘胜就来了这边,一直没现身是在观察他们。
“这世上每个人都会遇到难处,一部分人因为自身原因,遇到一些难处就会丧失性命,这是天道一环,我们认为干涉不多,哪怕分身去做,仍是顾不及天下千万分分之一的苦难。大多都在你我不知不觉之间消亡了。”刘胜平静的说道,揉了揉小师弟的头,十来岁模样,好像在自己身边就是那个五六岁模样的孩子,喜欢自己幼年时遵循的善恶观念,想不透更深层的意思。
若是按照他们的师父念无名的意思来做,小师弟根本都不用去修行,随意玩闹就是了,扛大梁的就那么几个人,到时候苍天倾倒,能够抗住的,就那么几个人,其余的人那点力量微乎其微,那何处如开开心心过下去呢?
但是大师兄的意思并非如此,既然作为念无名的徒弟,做大事不能做,做小事就不去做了吗,做了微乎其微便不去做了吗?何况念无名口中的微乎其微,也是站在苍天之上的角度来说的,并非真的微乎其微。
刘胜的意见则相反,他想要小师弟平凡修行,不刻意过分追求境界,也不懈怠修行,一辈子平平凡凡就可。毕竟小家伙的确有那条件不用去撑场面,有他大师兄二师兄在,还轮得到他?
“师兄,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救?”
瑞安质问道,好像有二师兄在这边,胆子都大很多了。
对此秦羽旋习以为常,淡淡笑道:“尝过了委屈?那你尝过了憋屈吗?”
“你这性子太肉,做事十分,要用十二分的叮嘱,难道你忘了?”
小家伙叹了口气,讲不过他大师兄,就不去讲了,反正大师兄没有咄咄逼人的习惯,直接投降就是了。
“只要那一家人好好的就行了,我吃不吃苦不要紧,又死不了。”
秦羽旋手指微动,揉搓了一下衣袖,在心中欲言又止,表面平静稳重。
一旁的女子看着这两人,师兄弟三人聊的挺好,就是她站在这儿有些突兀,想着要不要离开,她这会儿也有些为难。离开了难道不是自己历练的残缺吗,不离开又能干嘛,还有什么可以历练的,看阵仗,这师兄弟三人要回山门了。
“能救的我救,看不到的不知道的就不救了,救人也是我自己的想法。”少年默默的嘀咕道。
好,一语双关,在秦羽旋这儿过关了。
要听到的话都听到了,可以了。
秦羽旋淡淡一笑,看着远处,这次历练,全是完成了一大半儿了。
遇到此情此景,要不要管一管?要管!天下之人苦难之中何其之多?都管?能管则管。管是人性之中有恻隐之心,不压制此本能,这是人性,若连这点情绪都要压制,那便是伪神性了,非神何必有神性?
少年一语双关,后半句话是重点,救与不救,是自己的事。并不能以己推人,死认准自己的想法便是天下人做事的准则,要尊重他人想法,对事物有一个客观认识。少年必须区分出哪里是“自己以为”,哪里是客观事实。那么最后救人,就是私欲了,哪怕是被救之人的确渴望被救,瑞安救人这件事,依然要划分到自己的欲望当中。你救人是为了填补自己的恻隐之心,怎么就不是私欲了?扣再多的帽子都无用。
“你做的很好。”秦羽旋走过去平静的说道。
难得从师兄口中听到这种话。
少年愣了一下,“很好吗?师兄那会儿好像没觉得我做的好,我也一直在违背师兄的意思啊!”
“以后你就懂了。”秦羽旋平静道。
就此三人行变成四人行,一路上都压制修为境界,走过了很多山山水水,换了无数个身份理由去村庄镇上与人交流,见百样人,遇百样事。一路上少年对接人待物,没有主动去思考,大多数是凭感觉知道跟什么人说什话,要用什么神态情绪。
念无名最近观察一个弟子很久了,一直名声不显,似乎是这一群人中最平凡的那个,但也是得青玄掌门真传的那个。所谓“真传”,并不是说青玄掌门收他做特殊的弟子,更没有传授特殊的道法。
白云中,有一处绵延数百里青山岭,在云上,只能看到这样一条山脊,这个处山脊中,有个门派,很不幸,跟一个叫月敬山的家伙对上了,是那青天门招惹的一个女子,后来便惹来月敬山的报复,后者报复方式很简单,就是那散修路子,今天来打一巴掌,明天来踹一脚,关键是修为还不赖,抓不住也杀不掉。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无须担心了,关键是月敬山极为年轻。看根骨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如此年纪就拥有这样的修为,不出意外成了他们心头患。
今儿,那位名叫月敬山的年轻人再次光临这处山上门派,算得上是称霸一方,也不算鱼肉一方百姓,但某些人做事的确不检点。不然也不会惹上他不是?
一道道剑气飞剑攻破山门最外层防御,直接让整个宗门为之一振,然后便销声匿迹,最外层阵法有专门的修士去慢慢修复,这个伙计费时费力,破阵一刹那,修阵累三天。
“地痞流氓们,别来无恙!”山门外有人叫嚷道,
随即有无数雷剑飞出,直追那说话之人,怎奈那只是个假身。
“若是不杀那些弟子,我还是会时常光顾的,这处风水宝地挺好的,就是人不咋地,上梁不正下梁歪。”月敬山一身青衫,背负长剑,长剑没人见过出鞘,但都知道那不是个装饰。
“小友,抢走你师妹的宝物已经归还,那弟子也已经责罚,此刻还在山门之中受过,这还不肯罢休吗?”一道苍老声音自重重禁制之中传出,可想而知,这门派是被逼成什么样了,整个宗门包裹的像是个大粽子,里三层外三层。
“在我这儿从来都是论心又论迹,没做别的事是没做,但心中所想如何,我一清二楚。若是无人制止,会如何?”月敬山平静说道,脚下是虚幻的剑气长剑,双手负后,颇有风度,一股意气风发的书生气油然而生。
“那株幼苗是我门中重要一脉传承,不可断绝,无法满足小友要求了。但可以加重惩罚,这一点小友可以放心,并非口头这般言语,小友可以随时来探查。”老人无奈说道。
月敬山并不买账,一道道剑气直接比冲刷了这门派周围的树木,将山头弄的光秃秃的,不再是人间仙境,看上去荒蛮很多。
“别等我破境再与你们讲道理,那会儿就算你们老不死的出门历练我都要在他身后戳上一剑,趁早了解因果,我必速速退回。”月敬山朗声道,提出自己的目的,对方是否同意都不重要,因为知道结果肯定不会同意,只是在缓一缓时间罢了,眼神不停,继续寻找破绽,打算再恶心恶心这些人。
他们遇到他,真的倒霉透顶,月敬山看书很多,做事也规规矩矩,可有时候就是认死理,自己认定的事儿,不办的妥妥当当,那便不会罢休。
突然间,青衫男子似乎找到了破绽,直接一道接一道的剑气从天而降,在法阵一侧开始冲刷,不断变换方向,追着薄弱出攻击,效果很显著,又破开一道护山大阵。
“别想着有弟子出门历练了,见一个杀一个,头颅就放在这些个断头树上,说到做到!”月敬山哈哈大笑,迅速离去。
他的做法是明智的,因为下一刻,他原来的位置有十多个修为不俗的修士冲进来,一个个怒目圆睁的看着离去的青衫男子,哪个都是如吃了死老鼠一般。
“太上长老,那个惹祸精干嘛要包庇他,杀了就是了,惹怒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处?把这儿当做了磨刀石,又能增境界,又能解心中气,那小子保不齐哪天就破镜,到时候我们就彻底抓不住他了。”
“责任在我,教导无方。师弟,你消消气。”
“就惯着吧!”
……
月敬山走以后,这里还是叫嚷不停,他就连留下观看这场戏的心情都没有,火速离开。
到一处悬崖边,见到了两位姑娘,都是一起来到这处世界的同门师姐师妹,被抢了宝物的是师妹,被抢走之物,正是她手中那柄一眼望去就觉得不俗的剑。
“师兄,你去哪儿了?”师妹月枫依焦急问道。
师姐也姓月,姐兄妹三人是同一种路子,从小是最早在青玄掌门那边记录在册的弟子。
大师姐月镇峦开口问道:“找他们做什么?”
“杀了坏的,留下好的,既砥砺修为,也是惩奸除恶,算得上是为别人做了点好事吧。”他开口说道,细情一句没有多说。
远处的念无名看在眼里,满脸笑容,对于这个月敬山的修行和为人品性,都可以算作自己认可的晚辈之中排上乘的。那战铭就属于中游水准,不是说修为战力,而是会说整体,算上为人处世。
“师兄啊,走的已经很远了,都一天一夜了,咱们什么时候坐下来吃饭,你忘了我这会儿半点修为都没有,饿着肚子很难受的。”小家伙无奈说道。
秦羽旋三人行走无碍,修行很高,这没有问题,少年就受不了了,毕竟境界不在这个高度,而且又压制了修为,只能算得上是比普通人强很多。
“吃点野果吧。”刘胜看了看周围环境,建议道。
少年等不及了穿山越岭找到了很多果子,有毒没毒不重要,毒对他来说没有半点伤害。
一行人吃过了简单的早饭,就看到了城镇,这儿生意兴隆,是一处人流量很大的贸易市场,各色各式的东西琳琅满目,各色各样的人也有很多。
“*让一让嘞。”后面一辆马车经过,马夫高声叫嚷道。
瑞安回头急忙躲开马车,傻傻的笑了笑,那马夫跟着笑了笑,没在意,继续前行,行人自动避让。
“先在这里落脚吧,咱们找一处地儿休息休息,师弟,你有钱的,对吧?”秦羽旋转过头来笑问道。
刘胜笑着点点头,钱财一世上,他好像能算个土财主,对于修士而言,钱财就彻底是身外之物,没办法变现成修为的东西,大多都是身外物。
客栈外面,四人要了两间房,小师弟没忍住赞叹了一句师兄抠门,师兄弟三人住一间房,那姑娘单独一间房。
客栈都是人满为患,他们挑选了很久的这家一样如此,什么住客都有,修士也有,那街上的马夫也在其中,这会儿身旁有个女子,红衣,极为显眼。
“你家小姐哪儿人?看模样是北地来的吧,肤白貌美,有人家了?”有汉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姑娘的确不同此地方女子容貌,她更肤白貌美一些,此地女子很多都是淡黄更多,而且圆脸居多,这女子的出现,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师兄,她怎么老是看我这边?”瑞安心中奇怪,小声问道。
“那女子有些特别,说不上来具体多古怪,但挺有意思的,你慢慢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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