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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被窝里忍不住笑着，被窝外面和被窝里面，就是两个世界，她忽然的掀开被子，从怀里掏出串儿钱，这就是她赚来的钱，在和裁缝铺老板商量好之后赚来的钱，是她想到的赚钱的方法。
念无名和国师楼云两人来到她门外，都有乔装打扮，旁人认不出是谁，修为平平。
这两人唉声叹气，尤其是楼云，好像是给气笑了，他忍不住跟念无名传音说道：“你女儿也这么淘气？”
“不会，她会比这还要严重，当然大多数时在我们面前是会非常收敛的，如果真的放开了由着她的性子去做事，早晚都要仇敌遍天下，比这姑娘可是淘气多了。”念无名感慨道。
两两对比之下，他还是觉得自己闺女安静的时候更好一些，不只是因为那是自己闺女的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两人特点不同，彩璃更像自己，看她的时候，更像是在照镜子，有一种自省感，而看李翠然姑娘就只是欣赏和带来一些不可思议的乐趣。
“小姑娘嘛，毕竟还年轻，你这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幸亏没被他们看到，不然一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儿，要是让你给吓住了，你这才算是罪人呢。”念无名说道。
楼云揉了揉额头，“有趣的姑娘见过很多，这样特别的姑娘倒是少有，再看看吧，好好纠正一下，无论你我谁来做纠正，方法都要温和一些。”
念无名侧头看着楼云，笑容古怪，“我以为你会说要好好教育教育呢，想不到你还是心慈手软了。”
楼云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念无名的话，他再看一会儿李翠然的笑，没有意识到错误，她笑得肆无忌惮，过了一会儿之后，楼云就离开了这儿。
看了一眼天色，他觉得最近的天气很好，应该是要有变化了，不可能持续一直都是好天气，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正常了。他也有些感慨，当了皇帝之后，抬头看天，左右看宫殿，远处看黎民，都要魔怔了。天要下雨，洪涝灾害必然是要出动修士去当地赈灾，而且那些宫殿制作，也需要一定的普通人来维持，黎民百姓的生死荣辱，更不能全然放下。
“没血缘的爹。”
念无名偶尔经常这样笑自己，也算乐在其中吧，若是有一天，这里的生民濒临绝境，他也会跟着忧愁，辗转反侧去想脱困之法。
想到这里，他又再次觉得人活着，感情这种东西是人的第二灵魂，属于很难更改的东西，也属于改变很多规律的不确定因素。人的情感，总是希望去左右一些事情的结果，让结果想要的那个方向发展，真是奇妙。
看了一会儿天空，他收回目光，糕点娘也起床了，推开门的人，仿佛和方才的姑娘换了个人一般，她脸上有些无辜神色，看着那些还没有离开稀稀散散的看客，她询问道：“买糕点？”
那些人摇摇头笑着离去，念无名还在原地，轻轻点头，然后从怀中摸出来一点儿钱财，至于钱财哪儿来的，当然还是从酒楼里面拿出来的，他没有这个地方的钱，皇帝也没有俸禄，可以说他本来身无分文。
“这么多钱的糕点，第一次吃，不知道好不好吃，糕点娘看着拿吧。”
念无名笑容纯朴，看起来好相处，是那种老实人中的一类，还是类属于守本分，又谦让他人的那一类。
李翠然点点头，听他说完这段话，在她转头的时候，眼角余光打量了男人一眼，好像在心中确定了什么一样，会去屋子里找到一包糕点，取出来一块，再重新包好，有出门的时候，突然停步，她笑容尴尬看着那个对视一眼就会报以微笑的老实人，她转身回到案板旁边，把取出来的糕点放回原处，然后她短暂的愣了愣，又案板上取下来一块糕点，放在里面，相当于比平时多加了一块。
糕点递给男人的时候，她笑容灿烂，“客人以后常来呀，我就在这儿卖糕点，有时候会在这条街上走走停停，但是一定不会去别的地方。对了，我下午的时候不出门卖糕点，想下午买的话只能来这里了。”
念无名轻轻点头，说了声谢谢，这让她有些莫名其妙，谢什么谢，自己又没有帮助他什么？
这里的人不会对应当应分的事情结尾和开始时对他人称谢，一旦对别人说了谢谢，就是实实在在的被帮助到了，而不是建立在本分之内的。
念无名回到酒楼，得意洋洋，“咱们国师大人去买，都未必多给你一块，没准还要克扣你一块呢。”
察觉到念无名做了什么，楼云轻轻摇头，抬头看了一眼念无名，那眼神似乎是在说他幼稚。
“那姑娘练字呢竟然，跟你学的？有模有样的。”念无名平静说道。
楼云对此没有太大意外，继续看着账本那一点点的账上流水，“璐橙这孩子从小受苦比较多，又很听话懂事儿，还想着照顾别人，她这么细心是难免的，能练好字也肯定在意料之中。”
在璐橙房间里，桌子旁边，璐橙看着桌上的字，她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歪歪斜斜，该歪的不歪该斜的不斜。她有些忧愁，第一个字，临摹了很久，自落笔就开始后悔到抒写完成。
这是“暮”字，如果说第一次写字是这样，那已经相当不错了，这是客观评价。
他不舍得继续在那些雪白宣纸上泼墨，就只能，以没有沾墨的那支笔在雪白宣纸上慢慢描绘那个字，她认识的字很多，没有正式的用毛笔写过，所以而已。
“在哪里看到的这个字？”念无名问楼云。
“美人迟暮。”楼云说道，没有说她在哪儿看到的，这也是让念无名去猜测。
他大致有了想法，就没继续精确自己的猜测，合适的时候停止，这算是他的一个优点吧，在面对别人没有说明白的时候，就不必猜测那么深了。
“早知道这丫头这么喜欢写字，那就送到礼部去好了，那边的女子会抒写的太多了，以她的天赋，一两年就有大家水准。”念无名说道。
随即就有了和楼云一样的想法，她不适应。
那一身黑色陈旧衣裳的老人走出门，在街上晃荡，念无名注意力被吸引，没有去问药老头去哪儿，但是心里头也能猜的出来。
他到了一处店铺旁，里面是卖丧葬用品的老人，他卖的东西，算是一个幌子，在这儿另有目的。
“这我就不用说欢迎了吧。”老人坐在柜台后面笑了笑，继续悠然自得晒太阳，身侧有一扇打开的窗子，这个时间段正好阳光能直接洒在他身上，像是盖了一层薄薄的金丝绸。
“你们这些修到头了的，想要爬两步都难如登天的家伙，到底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觉得这辈子还有希望？”药老头神色平静问道。
“这算是来砸场子的啊，那你砸场子就砸场子吧，可再别伤老夫了。”老人嬉皮笑脸，依旧是懒洋洋继续晒太阳。
“那小子答应了让你一起走？”他微皱眉头。
“那我需要先弄明白你是谁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名字太轻了，你认不得，我是他长辈。”药老头说道。
老人坐了起来，认真的打量他一眼，谁的长辈！？念无名怎么还有长辈，这一颗天煞孤星，怎么还会有亲人朋友，不都是利益基础建立的关系？
“多说你也猜不到什么，有些话提前跟你说，省的过去了恶心人。老头子我没什么多余的规矩，主要是让你先来好好了解一下那个世界，和你要付出的代价。”
“去了之后，不是天高地阔，修行可能还会受到阻碍，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停滞不前。你如果有能力修为精进，在合适的时候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也许是生命。”
他说完之后，那老头子有些意外之色，轻声询问道：“难道还有机会轮到我这样的老骨头去做什么？”
“如果有，你必须去做，那么你做不做？”
“不做会怎么样，做了又会怎么样？”
“也许做不做都会死，只不过死在谁手里是不一样的。”老人笑了笑，目光有些阴沉，不过他的笑容是真不好看。
“他为什么没和我说。”
“有些事儿，他做不得主。”
老人又愣了愣，有些发懵，眼前的事儿超乎想象，念无名可是没跟他提起过，虽然自己当时也没有询问能离开这座世界的代价，但他知道一定会有的，只不过需要合适的机会让自己知道，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我只是说给你听，至于你怎么选择，那还是你的事儿，不归我管。”老人笑了笑离开这儿。
出了裁缝铺，来到了那处卖糕点的地方，关着门但是门没锁，老人知道这里的主人去做什么了，于是沿着这条街走下去，不一会儿视野当中出现了一个小姑娘推着独轮车，上面有两层架子都用来盛放糕点，如今已经多了一些样式。
“老人家你也买糕点呀，我这儿的糕点可好吃了，不甜不要钱。”看到看人来到了旁边，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放缓行进速度，她这是等生意。
“不甜不要钱，那姑娘怎么不卖白糖去？”老人一开口就是不招待见的话，但是小丫头哑口无言，第一时间没想着怼回去，只是觉得这老头子怪怪的，不像是照顾生意的，倒像是找茬来了。
“来一兜。”老人没等到她开口继续说道。
她缓过神来，直接将独货架上最上层的一包糕点拎起来，咧咧嘴笑道：“十五个钱。”
“没有。”老人笑了笑，接过糕点，对这姑娘继续说道：“有人替我付了，去你们皇帝那儿收钱就行了。”
说完他就走了，继续这条街走下去，小姑娘瞪大眼睛，今儿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人都有，这年纪大的竟然为老不尊，太气人了，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
能和皇帝有牵扯的，她觉得这人不简单，再有就是当地就有告他的地方，她不怕的，更何况，皇帝国师的眼皮子底下这么说，她更有底气了，不仅如此，她还一定要去把这事儿说给皇帝陛下听。
那位老人到了一出做药材生意的地方，看到了里面的一些药材，轻轻摇头，作为同行，看这些东西，好的坏的一眼便知，用他的意思来定义，这就是不入流的。
碰巧今天有个姑娘经过这里，看着她背篓里面的药材，年份挺好的，也有年份不够的，后者就属于糟蹋了，前者属于捡着大便宜了。从背篓药材就能推测，当地的自然没有被人为破坏很多，也许是刚刚开始，所以采药人能收获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好货很多，如果时间久了，人多了，采药就成了伤山的事儿了，把某些药采绝都是有可能的。
“红根，十五钱。”店伙计开口说道，老人本来打算路过，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头，忍不住说道：“这个年份的草药可遇不可求，而且这一种类你药铺上也没有，用处很大，怎么就一包糕点钱？”
那人愣了愣，被戳穿了就皱皱眉头，“关你什么事儿，这山上草药这么多，不几天药铺都能满了，价钱自然往下走，采药人都快比药材多了，你糟老头子懂什么？”
老头子轻叹一口气，一巴掌抽过去，半点道理不再多讲，对于唯利是图的人他没有坏念头，但是医者仁心，于一位医者，还能如此为人，他绝不惯着。
璐橙吓了一大跳，推后脚步看着老人，隔着这么远那一巴掌怎么抽过去的？
“开药铺丢良心，那就得丢命。”老人念叨了一句大概几百年前说过的一句话。
“小娃娃，医者之间的事儿，你不懂，药材给我把，去找你们皇帝领钱，该领多少，他心里有数。”
没等她同意，药材直接飞到老人袖子里，然后他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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