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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闻言全部凑过来。
触目惊心。
人死都死了，还要被挖空五脏六腑，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学徒将常弘济腹中的棉花清理干净，又将肉皮合上去。
老仵作解释道：“人溺死在湖中，因冬夏冷热温度不同，上浮的时间亦不相同，但不论时间长短，常大人的身体除了尸斑，却并无泡发的痕迹，这不符合常理。”
老仵作指着常弘济的左胸的两个极小的孔：“可见常大人并非溺死，而是心口这两处所致。”
“但常大人腹内全是棉花，凶器大概率已被凶手提前取走，另外，”老仵作命学徒盛上一物，“这是从常大人左手手中取出来的，请诸位过目。”
学徒举着托盘在几人跟前走过。
“是东珠？！”
“什么？居然是东珠？！”
“什么东珠？”
众人惊呼，一来东珠自古珍贵，二来东珠产自东北，乃烈梁国进贡之物。
三来，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望息，国公府大小姐深受元承帝宠爱，赏赐不计其数，这其中，就有东珠。
望息心中也跟着心惊肉跳的，常弘济手中怎么跑出来一颗东珠？
这下她有嘴也说不清了。
“望小姐，之前多有耳闻，如今一见，可有话说。”柳之意柳尚书接过托盘，来到船头，将东珠放至望息跟前。
先前望息两次被劫，还有常景福收监，皆经这位柳之意柳尚书之手。
全大夏都知道，柳之意柳尚书公正严明，只认证据，只要证据确凿，哪怕是皇子，他都敢抓，何况是国公府的大小姐。
望息闭眼再睁开眼，心头不正常的跳动已经被她压了下去，此是的她，拿出了十二分的演技。
“柳大人，你如何断定，这颗东珠就是我的？”
“眼下不能，”柳之意说得坦坦荡荡，“本官明日上朝便奏请陛下，清数东珠数量，谁多谁少，一查便知。”
“众所周知，东珠来自东北烈梁，普天之下，有东珠者，仅四人，”柳之意竖起四指，每念出一个，便屈起一指，“太后，陛下，皇后娘娘……”
最后，只剩食指指向望息：“与望小姐。”
“柳大人此话未免太过武断，就不能是嫁祸？”望息无法辩驳仅四人的结论，却可以从别的角度分析，“若四人中有人将东珠送出或遗失，又做何解？”
这话也不算强词夺理。
“是真是假，本官到国公府查一查东珠的数量便知。”
“好，随你查。”望息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妆匣中的东珠，她从来没注意过数量。
不过不要紧，她手中还有[马良的神笔]，缺几颗，画几颗便是。
“望姑娘。”卫燃不赞同她。
望息看了他一眼，不作言语，仿佛不认识他一般对柳之意道：“柳大人，请吧。”
望息和绿篱就这样被带上了柳之意来时的小船。
路上，望息小声和绿篱咬耳朵。
“我那东珠共有多少颗？”
“小姐，共有一十八颗。”
望息没怀疑绿篱，是因为绿篱什么都写在脸上。
望息被带走后，常弘济的尸身也被一并送去了刑部。
“哈，哈哈，”沙那比王子抑扬顿挫的连笑两声，“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兄，少说两句。”伽阳公主拽拽他的衣袖。
此夜注定无眠。
柳之意虽然带着望息去了国公府，但是他带来的人并没有走，还在兢兢业业的在岸上、水中搜查。
并从外围一路往里，秘密将望仙湖上的船只搜寻了个遍。
自然一无所获。
思乐楼选美比赛如火如荼。
宫瑾轩一行人却没了再看下去的心情。
他们被排除嫌疑之后，也被刑部的人亲自监视回府。
福宁番馆。
“王兄！”伽阳公主眼神阴婺，“你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沙那比王子给她奉上一杯茶，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完全没了在外的张狂：“王妹消消气，最后结果不都是一样。”
伽阳公主打翻茶杯，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我们此来，是为了拿下大夏，不是让你寻什么王妃的。”
“知道，”沙那比王子拍了拍她鞋上的灰尘，“我逗她玩的，倒是你，不是说要嫁给宫瑾轩，怎么又看上那个残废了？还因为他设计望家大小姐。”
“呵，”伽阳公主冷笑，语气轻柔却阴森，“王兄，你弄反了因果关系了，我不是因为看上卫燃去设计望息，而是因为望息故意去争卫燃。”
“一个残废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我看上？”
“是是是，一个残废罢了，”沙那比王子附和，“你自小就有主意，连父王都说此行要听你的话，只要结果是嫁给宫瑾轩，其他的随便你玩。”
国公府。
望亭贺将望息护在身后，与柳之意对峙：“柳尚书，小女的闺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国公爷，”柳之意并不惧怕他，“令嫒涉及吏部常弘济常大人被杀一案，还请行个方便。”
“你说我女儿杀了人，连个搜捕令都没有，大半夜的就堂而皇之的登门，扬言搜我女儿的闺房，还要我行个方便？”望亭贺怒气冲冲，“柳尚书是脑瓜子被畜牲踢了吗？”
“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国公爷认为，人命比不上令嫒的闺誉重要？”
“少给我扣帽子，柳尚书要搜可以，拿搜捕令来，随便你搜。”
气氛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咚！——咚！咚！”
更鼓一慢两快，转眼已是亥时。
果不其然，紧接着传来更夫的吆喝声。
“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可以，”没想到是柳之意先松口，“但刑部会命人将令嫒的虞安院暂时封锁，禁止任何人出入。”
两方商量妥了之后，柳之意带了一部分人撤去，另一部分人围住虞安院。
望息则暂时宿在望亭贺书房的窄榻上，外边也被刑部的人围住，谨防她逃跑。
她这一夜，可真是筋疲力竭，还不知道明日会如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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