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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防线，绛悟之城，不外如是。
在十二月快要到头的时候，大军终于来到绛悟。
走过峡谷、越过险道，碰上了前来接应的?王宫瑾轩。
宫瑾轩仍然穿着出征那天的银色铁衣，只是光泽不再，眉宇间带了几分疲惫。
宫瑾轩迎上前，躬身行礼：“老将军，幸苦了。”
他来时有风雪，却未到深冬，比之卫老将军他们又要轻松不少。
卫老将军托住他的小臂：“?王殿下折煞老臣了，都是为了大夏的百姓，我们不幸苦，哪有百姓安居乐业。”
“老将军高义。”
寒暄过后，宫瑾轩将他们统统迎进绛悟城。
临近年关，往年该是喜气洋洋的准备年货了，如今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也不知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
望息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往外看。
道路上的积雪并未清除干净，家家户户紧闭门扉。
偶有抬起窗户往外看的孩子，又被大人打手关窗。
想起陶渺渺临走时邀请她来绛悟城，现在她倒是来了，只不过不是来玩的。
刘公公身负元承帝的密旨，以卫燃之血祭旗。
刘公公的存在，就想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时刻提醒这一切。
她拆cp的任务倒是还好，女主伽阳公主尚不知所踪，男主宫瑾轩无心去寻。
算来算去，竟然便宜了望息。
将士们到前方述职，望息等人被迎进镇北王府。
进了镇北王府的大门，宫瑾轩将人交给镇北王府的少主人方成欢。
刺客偷袭那一战卫枢中毒身亡，方成欢亦受了些伤。
倒是不严重，在床上躺了几日，听说卫老将军带着援军来了，亲自出来迎接。
方成欢给他们安排好住处，带着卫老将军与卫燃去了偏院。
而望息想跟着，则被听说她来了的陶渺渺拉走了。
陶渺渺：“望望，你别去了。”
“怎么了？”望息一脸不解。
陶渺渺关起门，让她坐上土炕。
土炕上铺着大花的棉被，棉被中间放着一个四方桌。
两人脱了棉靴子，将脚塞到棉被里，被冻得冰凉的双脚被热气包围，总算有了点知觉。
“你们在路上应该都知道了，”两人面对面坐着，陶渺渺将装着炒花生的篮子推给她，“镇国将军卫枢卫大将军中毒身亡，青玉带他们去卫大将军的停灵的偏院。”
“怎么就……真的没了？”望息仍然不敢相信。
来之前，她有给过卫燃一个锦囊，里边纸条上写了不少关于绛悟之战的事，好让他早做打算。
起先她不知道卫燃与卫家关系还不错，后来知道了，可卫枢还是死了？
看到她呆滞的目光，陶渺渺噗嗤笑了声。
“望望，看把你吓得，”陶渺渺拨了颗花生塞进望息由于惊讶，微微张开的口中，低声飞快说道，“是诈死，不然放这么多天不埋，尸体岂不是都臭了。”
望息才不承认自己刚才真被她吓了一跳：“你们绛悟这么冷，冻上能存好些天吧。”
绛悟城外边冷得过分，屋内烧着火炕，十分温暖。
比定安城烧了火盆的室内还要暖和。
两人互相调侃着，室内太过温暖，望息昏昏欲睡。
另一边，卫老将军瞥了眼跟着来的小孙子卫燃，再看镇北王世子方成欢。
四国战时，他听说自家小孙子跟着国公府的大小姐望息认识了不少朋友，其中就有镇北王世子。
卫老将军还觉得有意思，镇北王世子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竟然能与自家小孙子说上话。
不管现在镇北王世子是因为里面躺的是他儿卫枢，客气招呼卫燃，还是单纯的关系好，卫老将军都觉得莫名舒心。
毕竟不忽视卫燃的人太少了，卫老将军卫澹也总是觉得心中有愧。
若不是那个誓言……
偏院门口挂了白灯笼，推门而入，一路的白布，与墙头的白雪相映。
看到这一幕，卫老将军可谓百感交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涌上心头。
一滴滚烫的老泪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落下，老人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摸上一侧的白布：“长谷……长谷是为了大夏……”
卫大将军卫枢开了门，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爹，怎么着就哭了，冻着了？
卫燃看到卫枢，嘴角抽了抽：“爷爷。”
卫老将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卫燃：“爷爷，父亲在看您呐。”
卫老将军卫澹理解错了，摸摸卫燃的头，喃喃道：“是啊，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看着我们，希望我们此战得胜。”
卫燃：“……”
卫大将军卫枢离得远，没听到卫澹的喃喃之语，他走过来，往老父亲跟前一站。
“爹，你曾么了，”卫枢看了看天，“今日天气挺好哇，没刮风也没落雪的，你咋就整哭了？”
卫老将军卫澹：“？？？”
这一口绛悟口音的玩意是他儿子的鬼魂？
卫枢：“爹？你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兮兮的整啥咧？”
卫燃：“……”
卫燃头疼得按了按眉心，一个两个没省心的。
卫老将军卫澹不可置信的看向卫燃，指着卫枢：“这混账是你父亲的鬼魂？继承了老子镇国大将军的瘪犊子？”
卫老将军被卫枢一句“娘们儿”气得老子都飙出来了。
卫燃点点头：“爷爷，父亲还活着。”
卫老将军卫澹：“？？？”
卫大将军卫枢：“啥玩意儿活的死的？爹你们在说啥？”
卫老将军一口气吸上来，又呼出去，刷的一声，拔出腰上的佩剑就朝卫枢砍去。
“说你个瘪玩意儿！”卫老将军真是被他气急了，“诈死你不会跟家里说一声？让老子跟小孙子担心一路！”
卫枢被亲爹追得抱头鼠窜：“爹，爹，爹，阿燃没跟你说撒？爹，您可憋追了，仔细点子您的老腰。”
卫老将军：“……我呸，你才来绛悟几天，学了一口南腔北调，看老子不打死你个不肖子孙！”
卫燃与方成欢无奈对视一眼：“让方世子看笑话了。”
“不妨事，所谓家中一老如有一宝，”方成欢一脸正经与卫燃说话，“卫兄家中和睦，实在让人羡慕不已。”
卫燃实在没从他这表情上看出什么羡慕的意思。
卫燃：“难道方世子家中不和睦？”
方成欢：“嗯，有个喜欢挑事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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