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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獍拍拍手，军帐被打开，一阵香风混着风雪而入。
女人脸上覆着面纱，身上裹着厚重的狐裘。
她盈盈的一拜，解开狐裘的带子，狐裘掉在地上，露出她美好的身体。
女人开始跳舞。
帐中那些人全都呆住了。
军中也有女人，名军丨妓。
可是军丨妓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么能舞到大帐跟前？
忽然，烈梁三皇子百里纯道：“我怎么看得这美人有些眼熟，诸位觉着呐？”
百里纯话落，其他人纷纷往女子脸上看过去。
隔着面纱，隐隐约约。
苏秦王子姬予时点头附和：“像是吡罗的伽阳公主。”
——
华灯初上，雁归堂十分热闹。
这次过年除了镇北王方家一家，还有卫老将军一家、?王宫瑾轩等人。
军中但凡叫得上名字的，有点地位的，都在雁归堂占了一席之地。
往年只是一家人的地方，突然来了这么些人，他们非但没觉得挤，反而有种安心。
越是有人气的地方，就越让人觉得安心。
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听着戏台上的戏曲。
听懂的，被戏文中美好的桥段所吸引，皆盼着这场战争尽早结束，早日像戏文中一样，天下太平。
听不懂的，埋头苦吃，一会儿就把小丫鬟刚端上来的肉造完了。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下筷子抢肉的时候，这人心满意足的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文昏昏欲睡。
望息往火锅底下添了点炭火，让火烧的更旺了。
“别添了别添了，”楚灵安呼啦啦的扇着手掌，额头上止不住的冒汗，“我快要热死了。”
在大冬天的要热死了，说出去谁信啊。
他们这一桌，只有三个人。
望息、卫燃加一个楚灵安。
陶渺渺陪镇北王府的老夫人坐，边上的贵妇人应该就是她二婶。
方成文的母亲。
而镇北王与镇北王妃依然缺席。
卫郴与卫老将军卫澹，还有?王宫瑾轩、方成欢他们坐。
望息这桌，就只剩他们三个了。
“你穿这么厚，当然热，”望息夹起一筷子肉，“先脱一件。”
楚灵安：“……”
“不行，都是外男，有损闺誉。”
好家伙，天天追着卫郴跑，上门要下聘礼给卫郴的人，居然还知道闺誉二字该怎么写也是有够稀奇的。
望息索性不管她，自个吃自个的。
偶尔用公筷给卫燃捞点，卫燃也会空出手给她捞肉。
楚灵安忍着热，继续与望息抢吃得。
“你们两个人欺负我一个！”楚灵安气鼓鼓的，她总是抢不过望息。
“略略略，”望息做了个鬼脸，下巴往少阳将军卫郴那里抬了抬，“你找卫公子来。”
楚灵安：“！！！”
楚灵安表示现在只想打人。
被前边两个你来我往的不行，还要在她的心口上插上一把刀。
插完刀还觉得不行，还得再撒上一把盐。
这到底是什么损友啊。
镇北王府最远的偏院之中，白色灯笼亮起，在晚风中显得尤为寂寥。
卫大将军卫枢坐在一个鸳鸯锅前，小丫鬟陆陆续续的给他加了些菜。
卫枢捞了捞，头顶冒出个问号：？？？
“刚才放下去的肠子怎么不见了？”
对面被卫燃派去江南，又被卫郴绑了，最后苦兮兮跟到绛悟的顾有颜头都不抬，抱着碗里的蘸料吃得斯哈斯哈的。
顾有颜感觉到卫枢的视线，随口敷衍道：“被卫将军您老人家吃掉了吧。”
说完从蘸料碗中，夹起一块场子就往嘴里塞。
卫枢：“……”
卫枢将筷子倒过来，打在对面那人的手上：“慢点吃，让让我这个老人家。”
被打了的顾有颜表示很委屈。
他真的只是想吃个好饭而已啊。
在江南时还好，过得还挺逍遥。
谁知道，自从卫郴将他绑了，他挣脱过后，一路跟过来。
路上就被好好吃过饭。
来了绛悟，还没歇歇的，又被宫主罚了，因为任务失败。
他想出去找个酒楼好好撮一顿，结果这边的酒楼都不开门！
淦！
好不容易到岁旦，他也能蹭上一顿小火锅，可不得使劲儿吃回以前的亏损。
顾有颜没说话，继续干饭。
卫枢看了他一眼，也不耽误时间了，立马捞菜。
晚一步，怕是就被顾有颜这个小兔崽子给抢了。
这一夜，绛悟的百姓也难得喜气洋洋的，拿出家中的存粮，吃了点好的。
“咚！——咚！咚！”
大街上响起了打更人的梆子声。
“子时三更，平安——”
剩下的话被风雪淹没。
要说在绛悟城中唯一每天还在坚持活动的，除了将士们，大概就是这些兢兢业业的更夫了。
更夫的话落没多久，只听“咻——”地一声，有什么飞上天空。
接着“砰——”地一下炸开。
归雁堂中吃得饱饱的在闲聊的众人一愣，纷纷伸头出去。
绚烂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昭示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岁旦欢喜，此战必胜”，就有无数个声音一起附和。
“岁旦欢喜，此战必胜。”
“岁旦欢喜，此战必胜。”
“岁旦欢喜，此战必胜。”
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有激情。
望息他们似乎也被此时的气氛感染，跟着喊起来。
桌子底下，卫燃悄悄攥住了她的手。
望息回头，耳边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盖过了卫燃的声音。
但她还是通过他的嘴型看出，他说得是：
春风十里，贺卿良辰，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望息微微一笑，回道：“你也是。”
也不知卫燃听没听见，她只看见卫燃笑得更开心了。
——
“什么？不会吧？”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人，目光似乎能把面纱给揭开。
一舞结束，女人微微弯腰，摘下面纱。
面纱摘下的刹那，所有人都惊呆了。
还真是吡罗的伽阳公主？！
“过来。”池獍勾勾手指，伽阳公主莲步轻移，坐进池獍的怀中。
有识趣的守卫捡起伽阳公主扔在地上的狐裘送上来。
池獍亲手给她披上：“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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