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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崔贵狠狠的啐了一口，狞笑道：“你个芝麻粒大的小官，也敢在本总管面前装样，快放了我，我在圣上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让你死的痛快点。”
聂远依旧笑嘻嘻，冷不丁左右开弓，扇了崔贵几个大嘴巴，“我奉圣上旨意，查办太子非礼贵妃一案，你再不老实，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但老爷我有好之德，不会要你命的。”
崔贵被打的口鼻流血，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伙下手如此狠，顿时蔫了，眼里满是惊恐。
哀求道：“大人，我就是个奴才，只知道伺候主子们，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放了我吧。”
聂远笑道：“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先冷静考虑一下，别挑战我的耐心。”
过了一会儿聂远道：“怎么样，想好了没？”
“哎吆，大人，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崔贵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饶了你，我就得死，我临死前也要拉个垫背的。”聂远冲武士努了努嘴，过来两名武士，把哭天喊地的崔贵塞进了笼子。
人在狗笼子里，只能全身绷紧，蜷缩着呆着，时间一长，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受不了。
崔贵在后宫养尊处优，哪受得了这个，不一会儿，就杀猪似得嚎叫，“你们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了，给我来个痛快的……”
聂远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显得很悠闲。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他清楚，崔贵如果拿不下，一切都完了。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崔贵实在受不了了，心想说出来就是死，但砍脑袋也比这强，这他玛的谁受的了。
把牙一咬，无力的嚷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大人先把我放出去。”
聂远叼着烟斗，慢慢度过来，“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我还有几种方法没使呢，哎，可惜了。”
崔贵心里骂道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这特么的是人吗，想出这么损的招数。
但嘴上可不敢说，一个劲儿的求饶，“大人，赶紧放我出去吧，我什么都说。”
聂远叫武士把崔贵放出来，崔贵再也不想回到狗笼子里去了。心一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
十天前，荣贵妃召见我，让我找机会出宫，说在离皇宫五六里的西边，有一家“和圣堂药店”，老板姓宁，叫宁强，让我找宁强向他要催青的药……
“荣贵妃当时告诉你这药干什么用吗？”聂远插话道。
“宫里规矩多，不该问的绝对不能问，贵妃也没告诉我干什么用。”
聂远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见了宁强后，他给我了一个小白瓶，小白瓶晶莹剔透，他告诉我说这叫霍羊液，由霍羊草熬制而成，药效最是霸道。
回到宫里，我把小瓶交给了荣贵妃。荣贵妃说马上就要到初一了，让我派心腹太监盯着太子，一旦太子从乐寿宫出来，就立刻告诉她。
我就派在水房当差的张福盯着太子，因为内宫规矩森严，嫔妃和宫女不得随意走动，太监也不能随意走动。张福是给各宫送热水的，可以随意出入各宫，派他干这个事方便。我知道的就这些。
聂远不经意的瞟了他一眼，吓得崔贵一哆嗦，忙道：“我该说的都说了。”
“如果你说的有半句假话，哼哼。”聂远冷笑两声，望了望铁笼子。
崔贵吓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表白道：“大人，你可把小福子叫来对质，如果我有一句假话，你怎么治我都行。”
聂远点点头，叫崔贵在供词上签名画押。
吸着烟斗，望着屋顶，聂远陷入沉思。现在案件到了最关键时期，不能出现一丝纰漏，一招不慎将满盘皆输。
想罢多时，聂远问崔贵：“怎么能把张福弄出来？”
崔贵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道：“小福子是我的人，我写一个字条让他出宫来见我，你们再想办法把他抓来。”
认为这个办法可行，聂远让崔贵给小福子写了一个纸条。
聂远拿着纸条来到客厅，众人正在焦虑万分，一见聂远进来，纷纷问道：“怎么样？”
摆了摆手，聂远道：“现在没时间详谈，以后再说。”
冲长阳公主道：“崔贵招了，他写了一个纸条，交给水房当差的小太监张福，把他诳出宫来，立刻带到太子府，这是个很重要的证人。”
“但后宫戒备森严，只有你方便出入后宫，你带着这张纸条，把张福弄到宫外，一定要记住，不要走漏一点风声，宫里有李林甫的眼线，我想让司马长空配合你，怎么样？”
公主接过纸条看了看，俏脸一扬，“聂远，你也太小看我了，你放心，我不用任何人帮忙，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个小太监给你弄过来。”
说完，公主裙裾一飘，像一只轻盈的燕子飘出了大厅。
她一个人怎么行，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聂远一脸焦虑。
太子妃见聂远不放心，柔声道：“聂大人，你就放心吧，公主武功深不可测。”
这话令聂远大吃一惊，想不到娇滴滴的公主竟然是武道高手。
聂远转身对凌普道：“你带二十名武士，换上便装，悄悄的包围和圣药店，记住，连一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把药店所有的人都控制起来，然后把掌柜宁强秘密带回来。注意，一定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凌普领令而去。
叼着烟斗，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聂远又对司马长空道：“长空兄，你带几名穿便衣的武士在太子府周围悄悄巡视，一有情况，立刻报我。”
太子妃见聂远年岁不大，但安排事情有条不紊，虑事周密。心想太子要是躲过这一劫，一定劝说太子笼住聂远，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回到审讯室，聂远坐在椅子上喝茶，表面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内心如沸水沸腾，担心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得功亏一篑。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长阳公主闯了进来，把手中的一条麻袋往地上一扔，负手昂头，看着聂远，一脸傲娇之色。
“这。”聂远狐疑的看着地上抖动的麻袋，又看了看长阳公主。
“里面就是那个小太监，打开吧。”公主俏语娇声，令人陶醉。
打开麻袋，从里面滚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嘴里塞满了布条。聂远仔细一看，这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满眼惊恐，浑身直哆嗦。
心中不忍，上前取出塞在他嘴里的布条，亲切的问道：“你不要害怕，你怎么当得太监。”
张福胆怯的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我叫张福。我们那里是盐碱地，不打粮食，为了活命，父母这才狠心让我当太监，但当太监也得找关系，走门路。”
“崔总管是我的同乡，通过他的关系我才当的太监，我把他当成恩人，所以崔总管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聂远道：“你说一下崔贵如何让你监视太子的情况？”
张福毕竟年岁小，没见过大世面，早吓坏了，哭着把经过讲了。
三天前，崔总管告诉我，快到初一了，太子可能要来乐寿宫给太后请安，让我悄悄的盯住太子，太子一旦从乐寿宫出来，就让我立刻通知荣贵妃的贴身宫女小荣。
初一那天，我见太子从乐寿宫出来，就装作送水悄悄的告诉了小荣。然后我就看见小荣在八角亭旁边的花圃里捡玫瑰花，太子快到八角亭时，小荣就不见了。
很快，她就陪着荣贵妃出现在八角亭，正好遇见太子，我看见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太子就随荣贵妃朝荣华宫方向走去，以后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让张福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后，聂远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眉头又皱起来，和圣药店离的并不远，怎么凌普他们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聂远坐不住了，在屋里来回打转，坐卧不安。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棒棒棒，三更到了，天马上就亮了。
天一亮，李林甫一伙一旦知道消息，那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聂远刚想派人去打探，凌普和两个武士押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闯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聂远语气严厉，显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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