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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楚书儿自然不会着急回去,她要去半鬼村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事。
“我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她看着柳愿眼中稍纵即逝的慌张,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话对她说,“我跟你们行程走几天吧。”
柳愿笑了一下,点头同意。
三人离开小木屋,刚离开没多久,一股生魂之力便朝小木屋进击。
楚书儿走在最后,她感知到了那股力量,放慢脚步。
秦与也感知到那股力量,他感知到楚书儿放慢脚步,于是停了下来。
“书儿,你察觉到了什么?”
“半鬼人,他们朝着小木屋的方向去了,师父的墓就在附近。”半鬼人有以死尸为食的习惯,无论是余温尚存,还是时久尸身腐烂。
“糟了,老寻。”寻易重踏来时的路,楚书儿急忙跟上,柳愿也跟了上来。
当他们到达寻易的埋尸之处时,周围的雪地一片乱,土被刨开,简易的棺材盖子被掀开,寻易的尸体不见了。
楚书儿愈发为自己脖子有那颗红痣而恶心。
“尸体不在了。”楚书儿道。
“老寻要是知道他死后还不得安生,会不会当场气活。”
“我得追回师父的尸身。”
楚书儿感应着那股气息,起步离开。秦与追了上去,“老寻毕竟是我多年好友,不能让你这便宜徒弟自己去,我和你一起去。”
柳愿似乎一直追寻着秦与的脚步,他去哪,她就去哪。
寻着那股气息,果然来到了半鬼村。
远远的,就听见村里传来欢呼声,他们在空旷的地里架起了一口大锅,锅下烧着熊熊烈火,锅里的水已经开始沸腾了。
一旁的地上,正摆着寻易的尸体,地冻天寒,他的尸身并未有半分腐化,脸色苍白着,以一个僵硬的姿势趟在地上。
洁白的衣服上,沾染了污垢,
再次见到寻易,楚书儿心里蒙上一层尘色,好像失去了一个重要的亲人,如果师父信下一刻能活过来该多好。
那群半鬼人商量着,准备把尸体一分为二,一半用来煮,一半直接生吃。
寻易灵魂还没入轮回,就被这样对待,楚书儿是绝对不允许的。就算师父已经入了轮回,这具空壳尸体,也该入土为安。
她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先是找到自己的行李存放处,村里的人大多跑到族长那围观尸体,等着开荤。楚书儿很轻易地就进了屋,自己的行李箱已经被翻得乱糟糟的,好在刀被踩了几脚后,并没有被弄乱。
拿过刀,起身就要离开,却见一个老太太站在身后,观察她好久了。
老太没说话,也没表现出要攻击自己的意思。
原来半鬼人也会老,也会死,死后也会被同类分食,甚至在失去价值的时候,会被提前杀掉。
即使老太太没表现出太多敌意,楚书儿抬手画符,想先把她困在原地,以防万一。
“孩子,我们是一类人。”老太太开口。
楚书儿没有理会她,直接走了出去。她拿着自己的刀,赶往族长那里,有秦与在那看着,寻易的尸体应该不会被一分为二。
......
楚书儿赶到时,那里的已经乱做一团了。锅被掀翻在地,火旁倒下一个半鬼人,半张脸被火烧焦。
两个同类把倒地的半鬼人拉了起来,下一秒直接直接扯烂他的脸,放在嘴里一口吞下。楚书儿在乱象之中寻找寻易。
秦与扛着寻易的尸体,一边躲着半鬼人疯一般的攻击,一边又保护着恒温毫无缚鸡之力的柳愿。
楚书儿拔刀冲进那群半鬼人之中,然而,她开始发现了不对劲。无论自己如何愤怒,都无法对同类下手,刀一靠近他们要害处,手就会发抖,
没办法,她只能画符困住他们,三人一尸马上离开。
还未走远,符咒破灭,半鬼人追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刀棍,眼睛泛红,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是猎物被他人夺去的怒火。
楚书儿跑着跑着却突然停了下来,那些半鬼人的叫声仿佛召唤着她,心底突然产生某种本源的共鸣,她觉得脖子的痣在发热。
慢慢的,眼睛开始发烫,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抬手一抹,是血!是血!
不,不,不!楚书儿身体一瞬间像是没了支撑力般,跪在地上,双手撑地,血滴落在洁白的雪上,像是白雪公主鲜艳的红唇,她只觉得奇怪。
她抬头看着秦与肩上的寻易,突然有了某种欲望,看那白皙的肤色,瘦削的脸颊,一定是紧实的肉质,鲜红的心脏,会很美味吧,好想尝上一口。
秦与注意到楚书儿没跟上,转身去看时,她已经站了起来,淡蓝的棉服上,染了些微鲜血,脸上也是血,眼睛……眼睛怎么还流着血。
柳愿被吓到了,急忙后退几步,躲在秦与身后,“她怎么了?”
秦与摇头,“不清楚。”
半鬼人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楚书儿身后,秦与放下尸体,迅速跑过去,拉着楚书儿就跑。
楚书儿像是个机器人般跟着跑,心却早已落在那群气势汹汹的半鬼人身上,她还在做着思想挣扎。
危急时刻,已经不能分出精力管尸体了,那只是一具没了灵魂的空壳而已,抢回尸体最多只是尽自己的能力,为那段情谊画上句号。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
刚越过尸体,楚书儿猛地甩开秦与的手,蹲在尸体旁边,张开嘴,眼睛的血滴落在尸体脸上。
秦与以为她要一口咬下去,却已来不及阻止。
“楚书儿,那是你师父!”他大喊。
好在,楚书儿并没有咬下去,而是把尸体抱了起来,说道:“你扛着师父和柳愿先走,我来阻止他们。”
“不行!”秦与回绝。
“我是他们的同类,不用怕。”
“正因为你是他们的同类,所以更不行。”
秦与接过尸体,让柳愿拖着先离开,又来到楚书儿身旁,楚书儿已经画好了符咒,秦与拿过她的刀,守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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