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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教会重视,由教皇亲自指导,晋升三阶吟唱师,成为智慧领域最受瞩目之人。
波卡米之战,独自一人潜入卡里络军队,在救赎教皇的阻拦下,成功刺杀皇子帕葛慢,且全身而退。
转月前往埃兰帆司帝国沿海,以冒险家的身份狩猎堕落信徒,并顺利晋升四阶吟唱师,成为智慧教会第一位女性枢机主教。
被教皇委以重任,执行教会最黑暗最血腥的任务,以冷酷手段处决所有背叛者,被称为“智慧之神的利刃”。
黑暗之中,柒的过往一幕接一幕地浮现,又一幕接一幕地消散,接替的速度非常快,似乎记忆的主人并不想回忆这些过往。
德里科看着走在血色中的柒,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只有冷漠,宛如剑上的寒光。
“伯凯特,”德里科皱起了眉毛,神情有些凝重,“你有没有感觉这个阶段的柒不对劲。”
伯凯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开口,“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右手不自觉地摩挲左手拇指的第一个关节,德里科边思索边说:
“就伦尔德斯对智慧教会的态度来说,他不认同甚至排斥智慧教会,如果不是为了家庭,他根本不可能为智慧教会做事。
“柒作为他的女儿,受他的影响,加入智慧教会本就反常,更别说成为智慧之神的利刃了。”
“而且,伦尔德斯的死肯定有蹊跷,从她多次询问死因导致教皇都不耐烦这一点来看,柒当初根本就没有接受教会的说辞。”
“柒很爱她的父亲,不然她不会说出如果她是天赐者那样的话,所以,她一定会去调查父亲的死因,哪怕伦尔德斯先生嘱咐过她不要这么做。”
“或许她是真的听从了伦尔德斯的嘱咐,放弃了调查呢?”伯凯特咧嘴一笑。
德里科摇了摇头,认真地说:“如果她真的听从了伦尔德斯先生的嘱咐,那么她就不会加入智慧教会。”
伯凯特轻笑一声,别有深意地反驳道:“德里科,你要知道,第三纪元是一个战争、灾害、疾病肆虐的时代,她孤身一人,还是个女孩子,为自己找个依靠很正常。”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那她就不是柒,”德里科肯定地说,“她加入智慧教会绝对有其它原因,但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她成了那个模样。”
“不愧是另一个我,很聪明,”伯凯特愉悦地笑了起来,“看着吧,答案就要来了。”
停滞的记忆画面不再进行交替,黑暗迅速笼罩了德里科,直到一轮圆月升上天空。
清风,月色,蝉鸣,仲夏夜,歌声伴随着酒香自远处而来,让一切宛如仙境。
但这些事情都与德里科无关,也与坐在树影里的黑袍之人无关。
德里科闪身来到树上,就近找了根树枝坐下,然后转头看向坐在另一根树枝上的柒。
她背靠树干,左腿支起,右腿自然下垂,她的左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指间的匕首摇摇欲坠。
拉低的兜帽下,只有小半张脸隐约可见,那轻抿的唇微微上扬,如同月色一样美好。
倘若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是柒,德里科真会以为这是谁家的小少爷,在这样梦幻的仲夏夜里,幽会心爱的姑娘。
一辆马车从小路的尽头驶来,相隔甚远,德里科却依然听到了车厢内的大笑。
“这样诗意的夜晚,适不适合杀人呢?”伯凯特夸张地叹了口气,“如果我在的话,应该会抢先动手吧,毕竟他们聒噪得无趣呢。”
马车离得很近了,就在德里科以为柒会放走他们时,那把匕首像是不经意间从指间滑落。
叮!
匕首钉在车夫腿边,无形的屏障从中扩散开来,眨眼间,方圆十米便再也听不到一声蝉鸣。
马车里的调笑声并没有停止,车内的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变化。
柒从树上一跃而下,黑色的长袍随风舞动,像是扇动的鸟翼。
德里科跟着跳下了树干,他无声地落在柒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默默注视着那辆马车。
忽然,德里科察觉到了异常,对面那个普通车夫的神情居然十分淡定,一双黑色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柒,像是早已预料到了柒的到来。
伯凯特突然笑了一声,“你知道我最欣赏伊洛安的那一面吗?”
德里科微扬眉毛,“那一面?”
“疯狂的那一面。”伯凯特高高翘起了嘴角。
车夫走到柒的面前,在德里科诧异的目光中,宛如失去控制的木偶般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德里科目瞪口呆,车夫的举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最后软倒在地的这一幕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但柒的神情很平静,她看着地上的车夫,自言自语道:“消耗还是有些大,要怎么办才好?”
消耗?什么消耗?
德里科一头雾水,正想问问伯凯特,却听见柒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回去再改进改进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柒慢步朝车厢走去,就像是夜晚出来散步的闲人,德里科与她并肩而行,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离马车越近,车内的声音就越清晰,调笑、亲吻、喘息,这些暧昧不清的声音,在这样幽静无人的树林里,总能让人浮想联翩。
德里科停下了脚步,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向前了。
再向前,可能会出事。
柒继续向前,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直到距离车厢还有五步距离后,她才停下脚步。
啪!
清脆的响指声中,车厢轰然倒塌,灰尘扬起,伴随着女子的惊呼与男子的咒骂。
“晚上好,缇葛兰枢机主教,以及缇葛兰夫……”
柒的声音戛然而止,德里科脚下不稳,正要扶住身边的树木,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颤动。
他感受到了颤动下的痛苦与悲伤,于是他冲着天空大喊道:“柒,停下来,如果你感到难过,就不要再回忆了!”
这句话回荡在这片树林里,随着声音不断扩散开去,周围的一切都渐渐稳定了下来。
德里科快步走到柒身旁,一眼就看见了她微微颤抖的手,他握住了她的手,像之前做过的一样给她安慰。
可就在这时,德里科忽然听到柒自嘲一笑,紧接着便看到她的嘴角慢慢翘了起来。
这一刻,德里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身为伯凯特的自己!
“你是什么人?”缇葛兰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将坏他好事的人碎尸万段,“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拦我的车!”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月光下,柒缓缓放下兜帽,将一张似哭似笑的脸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枢机主教阁下?!”缇葛兰顿时变了脸色,惊讶地问,“您怎么在这?”
突然,一道更加惊讶、更加尖锐的声音在缇葛兰身后响起。
“伊洛安?你是伊洛安?你怎么找来的?”
柒自嘲一笑,“呵呵,难得母亲还记得我,此情此景,我是不是要泪如雨下,感恩戴德?”
母亲?!
德里科下意识看向那个风韵犹存、衣衫半解的妇人,终于明白了那次颤动下的痛苦有多么深。
“伊洛安?”缇葛兰惊呼一声,难以置信地喊道,“你不是叫柒吗?怎么会是伊洛安?你是那个疯子的女儿?!”
柒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嘴角翘起的弧度却丝毫不减,“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了,那么也能猜到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你、你别过来,智慧之神在看着,他不会放任你乱来的。”缇葛兰边说边后退,双腿止不住打颤。
闻言,柒冷笑道:“我奉主的命令来处决你,他怎么可能阻止我,缇葛兰,你被智慧之神抛弃了。”
“不……不……这不可能,”缇葛兰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为主做了那么多事,他不可能抛弃我!”
“不要吼这么大声,”柒揉了揉耳后,“这里只有我们两……哦,不,三个人,你不用这样急切地证明什么。”
“不!我不相信!我要见主!我要见主!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不可能抛弃我!”
“身为‘智慧之神的利刃’,”柒面无表情地召回匕首,“我执行的就是主的裁决!”
“不!”乔薇尔扑到柒身边,声泪俱下地说,“伊洛安,我的好孩子,看在我是你母亲的份上,放过他吧。”
周围的景色再次颤动起来,但德里科还没出声,景色就恢复了平静。
德里科听见柒笑了起来,这样的笑声,他只在伯凯特那里听到过,这让他不由心中一沉。
“好啊,”柒笑着说,“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们活着回去。”
“你问,你问。”乔薇尔赶忙说,生怕柒反悔。
柒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乔薇尔之间的距离,冷声问道:“缇葛兰,我父亲真的是因为爆炸而死吗?”
缇葛兰身体颤抖了下,“是……当然是。”
柒眉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你撒谎了,没关系,下一个问题,智慧之神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你怎么知道的?”缇葛兰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你胡说什么!”
柒不为所动,而是缓缓地说:“我父亲提出了与智慧之神截然相反的观点,智慧之神觉得受到了冒犯,于是杀死了他。”
“缇葛兰,”柒握紧了匕首,不再掩盖心中的杀意,“我父亲只对一个说过那个观点,那个人便是你现在的夫人,我曾经的母亲!”
“她为了让你胜过我父亲,成为主教,于是把这个观点告诉了你,而你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智慧之神。”
“然后第二天,我父亲就死了,你就成了智慧主教!”
柒一步一步走向缇葛兰,而缇葛兰不断后退,惊恐地说:“你怎么知道的?主答应过我,为我隐瞒一切,你、你不要过来!主、主啊,救我,快救救我!”
将匕首抵在缇葛兰脖颈上,柒弯起嘴角,“你我同为智慧领域,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就在匕首即将刺进缇葛兰脖子的那一刻,柒手臂一沉,乔薇尔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臂。
顶着柒冰冷的目光,乔薇尔飞快地说:“伊洛安,我们没想过置伦尔德斯于死地,我们只是不想让他当上主教。”
柒没有说话,德里科看到了她眼中略微动摇的寒光。
“如果我们想要他死,我大可以把他说过更亵渎的话告诉缇葛兰,但是我没有,我们没想杀他,这一切……这一切……”
“你想说这一切都是智慧之神的错?”
“不……不……”乔薇尔惊慌地摇摇头。
柒看着乔薇尔,不带感情地问:“什么更亵渎的话?”
“他说……”乔薇尔咽了咽口水,“他说……”
柒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逼得缇葛兰痛呼一声,乔薇尔脸上一变,慌忙说道:
“他说,神明不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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