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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迟疑享受之际，手背上被打了一下，我这才发觉手里按着的小手不见了，耳边，忽然吹来了一股温凉的口气，甜丝丝的芬芳进了我鼻孔。
“杜生，待会我给你信号，你就大声喊阎王到，听见没？”
好香的味道，我撅着嘴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循着看不见的嘴巴亲上去，可是，脑门上被弹了一下，瞬间就醒了。
“媳妇，是你吗？嫣然你在哪？”我问。
老舅回头看看，撇撇嘴不理我，嘴里还嘀咕，“什么时候了谈情说爱？”
我全身心搜寻着身边的动静，俩胳膊伸出去搂了一下，好像，手指尖真的擦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一片绸子的裙角，再摸，就剩空气。
“别闹，记住没？使劲大声喊阎王到。”白嫣然的声音再次吹到我耳朵里，舒服的我浑身**。
我使劲点头：“知道了，记住了，那你给我什么信号？”
“嗯……我会学青蛙叫，呱呱那种。”
“媳妇，这个不好听……”
老舅实在听不下去了，回身看看我，“怎么这么罗嗦，嫣然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哎呦快看，小姑娘被刮倒了。”
我扭身看去，几十米外的林边沙地上，由于没有树木羁绊，高大的无常鬼麻利许多，就算小银跑迂回，最终也被他手里的棍子擦了一下，带飞出去摔在沙坳里，想翻身，却被对方半米长的脚丫子给踩住肚子。
白无常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夜里回荡起来，回声传递，就像是每棵树都跟着他在一起喊。
“贱人，从了我，从了我——”
“你休想，马脸麻杆腿，一身肥油秃脑亮，没我杜生长得好看。”
“贱人，杀了你——”
他的声音嗡嗡响，震颤着夜和林边的树叶。
我还以为嫣然在我身边，忽然，在白无常附近，传来她的声音。
“呱呱，呱呱，杜生我呱呱了。”
我一个头四个大，傻媳妇，你喊我名字干毛线？
卯足劲，我当即大喊：“阎王到——阎王到——阎王到哦——”
拉着长声喊完最后一句，对面沙地上，瘦高的白无常翻身甩起漫天沙尘，刮的大家都睁不开眼睛，我担心小银有危险想站起来看看，就感觉一双小手瞬间遮挡了眼睛……
飞沙走石……藤蔓断裂……
耳边终于静了下来，我想摸摸脸上的小手，嫣然竟然看穿了我心思，已经先一步撤开。
老舅站起来跑出去，冲到沙坑那边，伸手在沙土里翻找。
沙地比之前松垮不少，真的给他翻出来东西了，好像是一大块五花肉，我只是扫了一眼，就去找小银了。
沙坑几十米外，在大树下绊着一个纸人，真的是小银。
我小心翼翼抱住，跑回老舅身边，看到他正往布包里塞那块五花肉。
“老舅，小银怎么了？怎么又成了纸人？”
“不行了呗，都说了，人鬼殊途，你俩成不了。”
我想哭，“她太可怜了，别的都算计我，就她没，你想想办法，我电脑给你都行，还有好多种子没下呢。”
老舅听了还是摇头，叹口气背着手往回走，我紧跟其后四处张望，喊：“嫣然，媳妇，回家了，嫣然，回家了，媳妇回家了……”
“喊个屁，早走了。”老舅骂人了。
我抱着纸人跟在他身后，感觉眼前一黑，等反应过来是老舅用手遮挡我眼睛才想躲避，但恍惚间，差点撞在一辆大G尾巴上。
“我擦，谁的车停这了。”真是有钱任性，一辆夜归的大G竟然停在了小区大门……小区？
愣神后，我看看周围的住宅楼，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回来了。
老舅觉得很轻松，愉快道：“妈的，下回就捂你眼睛，去时候给我累的和孙子一样。”
我怀里还抱着小银，掂量一下，感觉她还算轻快，催促道：“你别整没用的了，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小银怎么才能开口说话，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身前，老舅脚步忽然刹住，背对我问，“杜生，你真要把她带回去？想没想过嫣然……”
我想过，如果都是活生生的，恐怕，没有哪个女人会同意，可是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小银重新开口说话，问问她是否平安。
现在这个节骨眼，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我回去和她说吧。”
“哎呦，最近本事见长啊，都能和那些东西沟通了。”
“不是，这不还有老舅你吗，我哪有那本事，对了，苍井空结婚了，最近新出了两个名优，挺带劲的。”
老舅吧唧嘴，头前带路再不罗嗦。
大门口，我俩猫腰从杆子旁边闪过去，加快脚步往家走，若是给门卫看到我大半夜抱着个纸人晃荡，肯定明天半夜就去找午夜辞职。
回到家刚过凌晨一点，老妈开门看到我怀里抱着个纸人，吓了一跳。
“这怎么还带回来了个这玩意，不吉利。”
老舅翻白眼，背着手先跨步进了客厅，“自己问你儿子去，小媳妇稀罕人，说啥也要带回来。”
我无奈，硬着头皮不听老妈身后跟着嘀咕，把小银抱进了自己卧室。
折腾了大半夜，都饿了，老舅喝着鸡蛋糕，不停用眼睛往我的屋门看，老妈也那样，看的心发毛。
就算憋死我也不去厕所，就守着那门，不然老妈肯定抱着扔楼下垃圾箱去了。
“你就说，帮不帮吧，不帮明天你就走人，我家不欢迎你。”我那碗鸡蛋糕还在桌上放着，但我没心情吃，就瞄着老舅等回音。
老舅干脆，也端过去往嘴里送，满嘴都是葱末。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帮你。”他这么说着，竟然挑挑眉。
我看了有点愣，这表情，啥意思？
对他挑挑眉，老舅立刻又回应过来，用眼神朝我屋子里带去。
恍然，我懂了，他再说白嫣然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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