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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汐也不是头回进宫了，刚开始那股新鲜感早过了，现在是越看这一排排的宫殿，越觉得这牢笼一般的地方让人透不过气来。
“王妃，里头就是皇后的寝宫了，请谨记慎言慎行。”
要不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专找大王八。皇后宫里的人也比别的妃子的宫人缺了点和气，对顾灵汐说话时态度趾高气扬。
顾灵汐扫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抓着过长的裙摆，抬腿往台阶上走。
见状，那宫人眼里又闪过一丝鄙夷。
皇后的寝殿要比颖妃的大上不少，绕过屏门后，就见皇后斜躺在美人榻上，似乎在闭目养神。明明听见宫女来报说她到了，却没睁开眼。
顾灵汐进去站在下首，也没跪下，而是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寝宫的装潢，直到身旁有嬷嬷看不下去，清了清喉咙提醒她跪下行礼。
顾灵汐假装没听懂，还对着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把皇后吵醒了。
那嬷嬷被她这一噎，想说什么，想起顾灵汐出身乡野，肯定听不懂她的暗示。可皇后没醒，她一个低微的宫女也没资格越俎代庖叫顾灵汐跪下行礼。只能悻悻然又退了回去。
一时间，寝殿一片安静，随行伺候的几个嬷嬷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在交流怎么给顾灵汐一个下马威。
这些嬷嬷在宫里头也有几十年了，仗着辈分欺压宫女和宫人，多的是整人的手段。
然而她们都低估了顾灵汐的厚脸皮，不管她们怎么暗示，顾灵汐统统当没看见，还因为站累了，自顾自坐下。
反正她是王妃，这些嬷嬷再厉害又如何，还真能对她动手不成。
大约是见自己的嬷嬷无能，皇后再也无法装睡，悠悠掀起眼皮，假装睡醒了。
见顾灵汐坐没坐姿的样子，眼角微微抽了抽，瞪了一旁的嬷嬷：“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王妃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本宫？传出去还以为本宫故意怠慢王妃！”
嬷嬷们闻言齐齐跪下：“奴婢该死，奴婢们是见娘娘在休憩，才不敢吵醒娘娘。”
一般这个时候，会做人的都会开口帮着说情，好让彼此都有台阶下，不至于把场面弄的太僵。
可惜她们都低估了顾灵汐的木讷。
她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皇后责骂宫女。
皇后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总不能真因此责罚宫女吧。她一个皇后，让王妃等着天经地义，若是为此责罚宫女，倒真要叫人觉得她故意怠慢了。
顾灵汐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皇后责罚宫女，不由无趣撇撇嘴。
她站起来，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都没等皇后开口，已经站直了来，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找臣媳可是有何事？”
下马威没下成，偏生顾灵汐又是个不会看眼色的，好在她也没追究宫女的过错。只是这么一来也不好呵斥她不懂规矩，否则倒要叫人觉得她小气了。
她眼角抖了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本宫就是想请王妃进宫说些家常话罢了。王妃嫁进沐阳王府也有段时日了吧，可还习惯？”
“还行。”她言简意赅。
皇后嘴角又抖了抖，仍是慈眉善目：“沐阳王待你如何？”
“也还行。”
她问一句，她回一句，句句点到为止，根本没有让人把话题继续下去的可能。
也亏得皇后是有心要试探她的，否则早撵人了。
“还行就好，本宫原本还担心王妃会听信坊间那些不实的传言而害怕沐阳王，眼下见你二人琴瑟和鸣，本宫就放心了。”
顾灵汐闻言奇道：“坊间有什么传言？”
“王妃没听说吗？”皇后看着顾灵汐，不知她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就见顾灵汐摇头：“没听说，王爷说臣媳这模样出门会把人吓着，所以都着臣媳少出门。结果臣媳那天头一回溜出门，就遇到登徒子了。”
皇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计较，道：“王妃与曹世子的事，本宫也略听说了。”
她故意提起曹光正，想借此责怪顾灵汐把事情闹大。
结果她还没开口，顾灵汐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原来皇后娘娘也听说了，那么皇后娘娘来给臣媳评下理。”
“什、什么？”皇后被她吓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听顾灵汐忿忿不平：“没想到这天子脚下，堂堂世子爷竟当中**良家妇女，还掀了百姓的摊子，实在叫臣媳气愤。”
她说：“臣媳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可他**的是王爷的妻子，传出去了，王爷岂不是要被他人耻笑，连带着皇族中的人都跟着低人一等。因此臣媳才会去找顾北候讨说话，臣媳这么做也没错啊。对吧皇后娘娘？”
连珠炮似的一阵抢白，还扯到了皇家的脸面，纵使皇后想借此敲打顾灵汐，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扯了扯嘴角。
就又听顾灵汐道：“结果王爷还为此责骂臣媳，把臣媳禁足在府里，这又是什么理儿。”
皇后心想，你出门都是溜出去的，溜出去就算了，还闹这么一出，裴瑾烨不把你禁足在家才怪。
但皇后没说，反倒是像个长辈一般好言劝说：“沐阳王也是为了王妃着想罢了，王妃这么一闹，坊间的传言就更难听了，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不让你听到那些污言秽语，平添糟心事。”
顾灵汐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倒是臣媳错怪王爷了。”
皇后刚要点头，突然回味过来，自己找顾灵汐来问话可不是为了要替裴瑾烨说好话的。
不行，不能再这么由着她牵着鼻子走了。
思及此，皇后笑笑，话语一转，换了个话题。
“本宫这段时间被宫里的琐事闹的是成日的睡不着啊，先是宫中闹鬼，前段时间清修容又失足落水，宫里人人惶恐不安，做事都不上心了，还闹了几次笑话，实在是叫本宫费心。”
闻言，顾灵汐顿时就了然了。
原来皇后找她还是为了之前她不小心撞破裴潇若和清修容有染的事来的。
这对母子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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