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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下毒一事后，沐阳王府的戒备森严了许多，她和裴瑾烨的日常膳食都由苏叶一手安排，旁的人没有一点下手的机会。裴潇若心中必定十分惦记。
可她中毒未死，这事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裴潇若就算再怎么想弄死她，也不好在这个风头下动手。可又怕她会口无遮拦说了出去，因此皇后才特意来试探她的。
思及此，顾灵汐敛了敛眸子，装出一派天真的模样。
“那清修容可真是可怜，好好一个美人儿就这么香消玉殒了。”
皇后见她上钩，便道：“说来王妃或许还见过这位清修容呢，她就住颖妃旁边的宫殿，王妃随沐阳王进宫见颖妃的时候，都会经过那条路。”
顾灵汐疑惑：“是吗？臣媳似乎没什么印象。”
“没吗？”皇后不动声色，“王妃仔细想想？”
顾灵汐还真的认真回想了下，突然道：“又似乎是见过的。”
闻言，皇后的脸色就变了变，沉住气没表现出来，但身子还是微微向前倾了倾，紧紧盯着顾灵汐。
“在何处见过？”
“在……”她故意没立刻说出来，而是停顿了一会，才道，“臣媳和王爷离开颖妃娘娘寝殿的时候，在出宫的路上碰见的。不过臣媳已经不记得她的模样了。”
“如此吗……”皇后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的表情。
可除了天真和憨笑外，什么都没有。
皇后敛了敛眸，身子后靠在榻上，抬着下巴睨着顾灵汐。
她想，要么是这丫头太会装，要么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皇后更倾向于后面的可能。
只因为顾灵汐瞧起来实在太上不了台面了，即便柳嬷嬷亲自教导过一段时间，仍旧是本性不改。就如现在，不过是端坐了没一会，就开始坐没坐姿了。
想到这，皇后微微一勾唇，道：“王妃不记得也不奇怪，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而已罢了。”
顾灵汐憨憨点头，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皇后正要说些什么，这时外头内侍跑进来通报：“皇后娘娘，颖妃娘娘求见。”
闻言，皇后略挑了挑眉，睨眼顾灵汐：“王妃还挺会笼络人心的，本宫不过请你来坐一会而已，颖妃都担心的直接跑来我这寝殿了。”
顾灵汐一派天真道：“回娘娘，臣媳的确人见人爱，很多人都很喜欢臣媳的。”
皇后：“……”
随后又笑出声。
这沐阳王妃真不愧是乡野出身的，连讽刺的话都听不懂。
“王妃真幽默。”她掩嘴笑道。
顾灵汐也跟着傻笑起来。
说话间，颖妃已经走进来，第一时间用眼角把顾灵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见她还能笑得出，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忧。
“见过皇后。”
皇后摆摆手，示意她平身，凉凉道：“颖妃今日怎么这么有空闲到本宫这来？”
颖妃不卑不亢：“妹妹听说沐阳王妃进宫了，担心她不会说话冲撞了娘娘，所以过来瞧瞧。”
皇后冷冷勾唇：“瞧？瞧什么？莫非是怕本宫把王妃吃了不成？还是觉得本宫会责罚王妃？”
“皇后说笑了，若王妃做了大不敬之事，任凭皇后责罚打骂都是应该的。”
“既如此，你这么火急火燎地赶来又是作甚？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故意刁难王妃呢。”
颖妃自是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定会惹皇后不悦，但一听说顾灵汐被皇后请进宫，她就急的直接赶了过来，哪里想到那么多。
见皇后心生不悦，颖妃作势就要跪下，胳膊却突然被顾灵汐挽住，拦住了她下跪的动作。
“皇后娘娘言重了，颖妃娘娘这也是担心臣媳会说错话惹怒娘娘。臣媳这人嘴笨，出身也不高，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在府里的时候还时常把王爷惹怒到要杀了我呢。”
“哦？”一听这话，皇后勾唇一笑，“沐阳王竟要杀你？”
“可不是，凶的不行，动不动就摔筷子摔碗的。”顾灵汐一脸后怕道。
皇后道：“本宫原以为沐阳王成婚后脾性会有所收敛，看来还是和之前一样呢。”
颖妃下意思替裴瑾烨说话：“沐阳王遭逢变故，无法接受现实，性情大变也是能理解的。”
皇后哼道：“沐阳王出事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时隔多年竟还未能放下心结，好歹是我玄冥国的皇子，实在不像话。”
颖妃一听，轻咬唇瓣，便又想开口。
顾灵汐瞥了眼皇后，轻轻打断颖妃。
“皇后娘娘说的是，男子汉大丈夫的，怎能因为一点小挫折就颓靡不起呢。臣媳回去定会好好与王爷说，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的。”
皇后：“……”
她本意可不是要让裴瑾烨振作，她巴不得裴瑾烨一直消沉下去呢！
“咳咳，倒也不必太着急，做事都要循序渐进，本宫相信沐阳王迟早会想通的。”
颖妃不由看眼顾灵汐。
顾灵汐灿烂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媳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
片刻后，皇后抚了抚额角，朝她们摆手：“本宫乏了，既然颖妃特意过来找王妃的，那就带回去吧。”
“多谢皇后，妹妹这就告退。”颖妃松口气，给顾灵汐使眼色，示意她跟上来。
等出了皇后寝宫，颖妃一直绷着的表情才松懈下来。她拉过顾灵汐的手：“没被吓到吧？”
“没有，皇后娘娘挺好说话的，人也很和蔼。”
颖妃闻言笑了，心想，这孩子就是不谙世事，竟觉得那样的人和蔼。但也没开口反驳，只是问：“皇后跟你说什么了？”
“唔……”顾灵汐故作思索，“也没说什么，就问了王爷对我好不好，又告诉我不要在意坊间的传言。”
“除此之外，还说了别的吗？”
“没有了啊，我们还没说几句，姨母就来了。”
颖妃这才终于笑了。
幸好她来得及时，虽然这样的话就不知道皇后找顾灵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也无妨了，最重要是顾灵汐没事。
顾灵汐道：“姨母怎么知道我在皇后那的？”
“烨儿派人进宫给我传了消息，本宫一收到就立马赶过去了。”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裴瑾烨真的那么放心她呢。真是让人有些不是滋味。
仿佛是瞧出她心中所想，颖妃拍了拍顾灵汐的手，道：“烨儿此举并非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皇后会对你动手。你从前生活的地方单纯没有争斗，不明白，一个人如果想要你活不下去的话，会有千万种方法置你于死地。”
顾灵汐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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