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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汐搀扶着裴瑾烨，带着他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昭光帝并不喜这个五子，但好在在座位上没有区别对待，按大小分的位子，他们就挨着陵王而坐，因为四皇子在年幼的时候就夭折了。而他们的右边，自然是六皇子了。
顾灵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决定把陵王丢给裴瑾烨处理。
六皇子错愕地看着挨着他坐的顾灵汐：“皇嫂怎么坐这？”
顾灵汐还未开口，裴瑾烨已经帮她说话：“她是来伺候我的。”
“对啊，王爷身子不舒服，父皇特意准许我在旁伺候。”顾灵汐也不在意那伺候的词。
相比起和一群勾心斗角的妃子们坐，她宁愿跟裴瑾烨坐一块，至少不用说话，也不怕得罪人。
然而才说完不久，就见周围不少人朝她投来了注视，大多数是不善的，视线流连在她的脸上，虽然不见他们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这种视线也够让人不舒服的了。
裴瑾烨见状，从袖兜里拿出面纱：“要蒙上吗？”
顾灵汐抿抿唇，略委屈：“可是带了这个吃东西不方便。”
“那你是想被人一直看着？”
顾灵汐摸了摸自己那张可怖的脸，再次在心里把那几个师兄都诅咒了一遍。
这时，旁边的六皇子裴辰宣压低声音道：“五皇兄，带着面纱确实不好吃东西，其实本王觉着皇嫂也并非……”
大约是觉得貌丑这个词不好明说，他说一半又不说了。可这样反倒让人更在意了。
顾灵汐瞥他一眼，道：“不，我觉得自己挺丑的，未免吓到他人，我还是带上面纱吧。”
说着就把面纱带上了，不带一丝犹豫。
裴辰宣：“……”
“皇嫂好生风趣。”他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顾灵汐咧嘴一笑：“是啊，大家都说特会逗人。”
裴辰宣：“……”
她的意思是，她刚刚是逗他玩来着？
裴辰宣有一瞬间眼神沉了沉，但稍纵即逝，没人发现。
他嘴角轻扬，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皇嫂应该是头一次参加猎宴吧？”
“对啊，以前倒是经常跟着村子里的人去林中打猎，不知是不是一样的。”
裴辰宣一听，眼里闪过精光：“原来皇嫂还试过打猎，那么皇嫂也会射箭了？”
“算会吧，不过我们多数是用投的石子和设陷阱。”她漫不经心，一心等着菜端上来。
裴辰宣反常的有些热情：“既如此，要不皇嫂明儿也一同进去玩玩。”
闻言，顾灵汐终于是侧眸看他了：“我也进去？”
“是啊，横竖来到了，皇嫂难道就不想试试吗？”
顾灵汐眼睛转了转：“不好吧，我还得伺候王爷呢。”
闻言，裴瑾烨顺势道：“你若想去的话，就去玩玩吧。”
顾灵汐还在那假意道：“那怎么行，王爷您身体不好，臣妾身为您的王妃怎可随意走开。况且臣妾也不认识别人，一个人也很无趣。”
裴瑾烨也配合的沉吟了一下，才说：“王妃说的对，是本王欠考虑了，若是本王明儿身子好些，就陪王妃进去如何？”
“当真？！”顾灵汐假装兴奋。
“自是当真了。”
不知情的，还要以为裴瑾烨真的很宠顾灵汐，比如裴辰宣。
“五皇兄可真是疼皇嫂，皇弟看了都好生羡慕。”
裴瑾烨淡淡道：“六弟身边佳人多，顾不过来也是正常，本王这身子估计也就王妃肯嫁给我了，自然得对她好些。”
顾灵汐不由看他一眼。
之前只觉得裴瑾烨不要脸，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当着她面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
裴辰宣若有所思地瞟眼顾灵汐的脸，嘴角的笑僵了僵：“皇兄何必说泄气话，皇弟瞧着您近来气色也好了不少，相信皇嫂的福气定能让你早日康复的。”
这话自然是恭维的，这整个玄冥国谁人不知道沐阳王中了剧毒，拖着病弱的身子要死不死的。就算他近来身子好不少，坊间仍有不少人在赌裴瑾烨什么时候死呢。
裴瑾烨继续脸不红的撒谎：“本王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如今这盼能多陪王妃多些时日，其他也不敢妄想了。”
顾灵汐：“……”
一说到他这身子，氛围就变得有些沉重，裴辰宣再会说话，也无法违心说出他定会好的话来。
场面一下冷了下来。
幸好就在这时，顾灵汐翘首以盼的猎宴总算开始了。
看着宫女内侍端上来的一碟碟美食，顾灵汐眼睛都要黏在上面了。
裴瑾烨在一旁轻声咳嗽提醒，见无用，只能在桌下拉她的裙子。
“干嘛呀？”顾灵汐看都没看他一眼。
“把你的目光收一收，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我沐阳王缺了你那点吃的。”
顾灵汐无语睨他：“王爷未免太草木皆惊了些了。”
现在谁还看她啊，都盯着吃的去了。也就只有他才一直盯着她看而已。
裴瑾烨闻言有些没好气。
就知道这丫头看到吃的整个人就恨不得埋到食物堆里去，也不知道从前在空青谷是经常被饿了还是怎的，怎能这么爱吃呢。
顾灵汐全然没理会裴瑾烨心里在编排自己什么，一心只顾着面前的狮子头。
这味菜在玄冥国只有大户人家才吃的起，她从前只吃过一颗，可那味道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能在味蕾中回味。
她动作极快地夹了一颗直接塞进嘴里，入口软糯滑腻，酥香可口，肉质鲜嫩到让人想要咬了一口再咬一口。
顾灵汐三两下吃完，又夹了一颗就要往嘴里塞。
“咳咳。”裴瑾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顾灵汐瞟一眼，就见他阴沉着脸看自己。
她默了默，忍痛把自己筷子上的丸子放到他的碗中：“好吧，给你。”
满脸的舍不得，仿佛割肉似的。
裴瑾烨：“……”
他忍了忍，深吸口气，这才拿起筷子夹进口中。
见他吃了，顾灵汐又夹起一颗，这回飞快地往嘴里塞，不给他一点说不的机会。
她塞了满嘴，满足地眯起眼睛，脸颊一鼓一鼓的，跟个老鼠似的。
高兴时还会记得给裴瑾烨夹一点肉啊菜的，好堵他的嘴，把裴瑾烨都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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