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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顾灵汐这种一心为吃的，还真没几个。
因此，很快就有不少人注意到顾灵汐一直不停在吃。
当别人在以诗歌颂昭光帝的时候，她在吃。当别人对酒当歌的时候，她还在吃。当歌姬在跳舞的时候，她还在吃吃吃。
不少人开始低头对她窃窃私语，有些说着说着还偷偷笑了起来，这一切裴瑾烨都看在眼底。
他阴沉着脸，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再要倒酒，酒杯就被一只素手按住。
“只能喝一杯。”顾灵汐含糊不清的说着，因为嘴里还在嚼着肉。
裴瑾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酒杯，道：“若本王执意要喝呢？”
顾灵汐瞥他一眼，手拿开：“那随意。”
这爽快的态度，倒叫他不爽了：“你就这么敷衍本王的吗？！”
“我说不行王爷又不会听，横竖是你的身子，王爷爱折腾就折腾呗，受罪的又不是我。”
好一个没良心的丫头。
裴瑾烨磨牙：“白让你吃那么多好吃的了。”
顾灵汐无语睨他一眼：“王爷，你知晓你自己很不可理喻吗？”
“本王向来如此。”他倒是厚脸皮。
顾灵汐：“……”
她正要回嘴，就听旁边的裴辰宣说：“皇嫂可真是关心皇兄的身子，饮酒伤身，皇兄还是小酌为宜的好。”
裴瑾烨和顾灵汐就突然不吵了，还同时给对方夹了肉。
裴辰宣：“……”
这时，一旁从坐下就没怎么搭理过他们的裴潇若突然道：“沐阳王妃喜欢吃笋尖吗，这碟给你吧。”
话落，刚夹了一口菜还没吃下去的裴辰宣就忍不住望了过去，眉头及不可见地挑了挑，然后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裴瑾烨。
刚要往嘴里塞肉的顾灵汐也望了过去，只见裴潇若端着碟子看向他们，显然这话真的是在对她说。
她看了看自己桌上已经被自己吃了一半的笋尖，心想：这个裴潇若定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肯定是挖了什么坑想让她跳，真是可恶。
她内心哼了哼，直接拒绝道：“不要，我不喜欢吃笋尖。”
然而裴潇若并未因此就放下，仍是端着笋尖，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灵汐看。
顾灵汐被瞧得不自在，正要暴起之际，裴瑾烨慢条斯理地接过了裴潇若手上的笋尖。
“多谢三皇兄，正好皇弟喜欢吃笋尖。”
接过了却不吃，而是放在矮桌最边边的地方。
裴辰宣忍不住扫眼裴瑾烨和面无表情的裴潇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又移开视线。
但很明显的，他们这边的氛围似乎变得比一开始都要沉重许多。周遭的热闹仿佛与他们格格不入一般，除了顾灵汐。
她还在吃，只是怎么都不碰裴潇若的那碟笋尖。彻底贯彻那句我不喜欢的话。
见状，原本心底有些不悦的裴瑾烨顿时就老得意了，甚至还体贴地给顾灵汐夹吃的，表现的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妻一般。
没多久，内侍又端来新做好的小菜，那是一个瓷盅装着的汤，掀开盖子，里头是橙黄色的汤底和乳白色的燕窝。
顾灵汐顿时嘴巴都大了。
这个可是一品官燕啊！坊间里再有钱的员外都吃不到的一品官燕啊！！！
可惜只有一份……
她委屈巴巴地瞅着裴瑾烨，直把裴瑾烨瞅的无法忽视，只能把瓷盅往她那边推去。
顾灵汐顿时就喜笑颜开，忙不迭捧起瓷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叫裴瑾烨觉得好笑。
“不就一碗燕窝，你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顾灵汐白他一眼：“你时常有的吃，自是不觉得稀罕。”
若是可以，她还想带点回去给师傅师兄师姐们尝一尝。
裴瑾烨对此不置可否，但也没再说什么。
没想到的是这顾灵汐还是挺有良心的，没有真的吃独食，还分了半碗给他。
裴瑾烨正要开口夸她几句，旁边又递过来一个瓷盅。
裴潇若：“王妃既然喜欢吃，那便帮本王把这份也吃了吧。”
顾灵汐：“……”
裴瑾烨：“……”
裴辰宣：“……”
顾灵汐有些郁闷地看向裴潇若，心想：这厮今儿是铁了心跟她对上了吗？存心要给她找不痛快是吗？！
不过她还没说话，裴潇若又开口了：“怎么？本王瞧王妃方才还吃得挺高兴的，这会又突然不喜欢了吗？”
这话说的，如果直接开口拒绝，不就是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得罪陵王吗？可若不拒绝，岂不让人觉得自己好拿捏。
裴辰宣若有所思地看着裴潇若，似乎在想他到底想做什么。
裴瑾烨的脸色则已经难看到不能再难看的地步了。
就在这时，顾灵汐突然放下筷子，笑眯眯地伸手接过：“那就多谢陵王了。”
裴瑾烨差点就要掀桌。
就见顾灵汐转手把瓷盅放到裴辰宣的桌上。
裴辰宣：“？？？”
顾灵汐笑眯眯：“我瞅着绎王今晚都没吃什么，这一品官燕十分滋养，对身子非常好，绎王多吃点。”
裴辰宣嘴角抽了抽，道谢不是，不道谢不是，左右为难。
好吃的官燕顿时变成了烫手山芋一般的存在。
好在裴潇若并不在意，仿佛是真的不吃那一品官燕一般，东西给了顾灵汐后，就不再看这边了。
裴辰宣只好笑笑收下了，心里却止不住骂起这几个阴阳怪气的人来。
但是对于裴潇若今晚反常的行为，裴辰宣和裴瑾烨心底都暗暗记下了，只不过他们都没往旖旎的方向，而是与顾灵汐一样，觉得他有所企图。
可是任凭他们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从顾灵汐身上下手，到底能做什么。
你说勾引她反叛吧，以顾灵汐的相貌，只怕陵王压根就看不上吧。
可不色诱吧，以顾灵汐的出身以及才情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简而言之，这么普通不起眼，半分作用没有，在他们眼底就是个废物一样的存在的人，裴潇若能利用她做什么？
裴辰宣想不通，就连知晓顾灵汐真实身份的裴瑾烨也没有半点头绪。
这其中，大约也就顾灵汐本人还毫无知觉，心无旁骛，满心满眼都只有眼前的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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