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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眼前这千夫所指的场面气的快七窍生烟，看着顾灵汐的目光怨毒得简直是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丫鬟几次拉她，试图让她不要冲动，然而火遮眼的柳明瑜哪里忍得了。
她因为相貌就时常私下被其他官家小姐诟病，后来好不容易攀上了八公主，借着八公主的手收拾了几个人，才叫她们不敢再私下议论自己。
现在的她哪里能忍受他人的轻视，叫道：“你们的眼珠子是摆设吗！她这分明是装的！”
一言出，那些闺阁小姐们都不悦地皱眉头。
这柳明瑜仗着和八公主好，狐假虎威欺善怕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里不少人都曾被她奚落嘲笑过。若是非要在一个丑王妃和她之间选，众人自然是选没有一点攻击力且弱小的顾灵汐了。
然而柳明瑜这厮还看不懂形势，见无人帮她，气的叫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以为她是王妃就一个个的想巴着，以为你们能进去当个侧王妃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们配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那些个官家小姐无一不露出不悦和气愤。
哇喔，这是破罐子破摔吗？
顾灵汐啧啧有声，为她的勇气可嘉和无知无畏。
女儿家最是注重名节，这柳明瑜当着这么多人大放厥词，若是传出去了，她们的婚事都有麻烦。
有人看不下去，出声告诫：“够了柳小姐，请慎言！”
柳明瑜抬眼望去，发出一声嘲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墨书院学士家的徐小姐吗？你不是倾慕于绎王？怎的？见着最近沐阳王得隆恩，就见异思迁不成？”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好让自己开脱。
果不其然，其余的人都被这八卦给吸引了。
那徐芷雅的脸蛋霎时涨红，被当众拆穿的难堪让她眼眶都红了。
徐芷雅：“你，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柳明瑜不依不饶：“没有？那是谁悄悄去国子监给绎王送香囊了，可惜绎王却不在，你还要巴巴的让人送去。哎哟，我瞧着都替你不好意思。”
“你怎么会……”徐芷雅略有些错愕，随后想起一件是，转为愤怒，“是你把我的香囊扔了的！”
柳明瑜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是我又怎么了，那香囊绣的那么丑，味道还那么臭，还绣着两只鸭子，这你也好意思拿的出手，也不怕让人笑话。”
她故意把鸳鸯说成鸭子，嘲讽她女红不好。果然把徐芷雅刺的羞愧难当。
徐芷雅：“你……”
再一看周围不少人都露出了嘲笑的表情，自己的小心意被拆穿践踏的屈辱让她受不住打击，猛地低头就哭了出来。
徐芷雅身边的丫鬟哪忍得住自家小姐被人当众奚落，当下就忍不住开口：“柳小姐，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柳明瑜抬着下巴，睨着丫鬟，“主人的事，何时轮到你这卑贱的婢女开口了。”
话没说完，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但是柳明瑜这一耳光没能抽下去，因为她的手被顾灵汐攥住了。
顾灵汐：“哎呀呀，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传出去了别人以为柳小姐刁蛮跋扈蛮横无礼呢，以后可不好找夫家。”
柳明瑜哪里想到这顾灵汐又跳出来，当下气得要甩开她。
可不知为何，她竟无法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柳明瑜错愕：“你。”
却对上她挑衅的目光。
柳明瑜一怒，加重了手劲。
却不想，顾灵汐突然松开了手。
柳明瑜用力过度，一个不察，踉跄后退，一脚踩在了长裙上，身子不稳地跌趴在了泥土地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擦过泥土地，顿时火辣辣一片的疼。
顾灵汐惊讶捂嘴：“哎呀呀，柳小姐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啊，怪不好意思的。”
“噗嗤。”
官家小姐们发出了嘲笑声。
狼狈不堪的柳明瑜抬头恨瞪顾灵汐：“你！”
她的丫鬟急急忙忙上前要去扶她，却被她推开了去：“滚开！”
柳明瑜拨开丫鬟自己站起来，裙摆衣袖全沾满了泥土，像是在地上打滚过一般。这副模样，若是叫男子看去了，她这辈子怕是不用嫁了。
她这模样免不了又引来不少官家小姐低头窃笑。
顾灵汐还假意关心去刺激她：“哎呀柳小姐，你的裙裳都脏了呢，好像我们村里那些在山上打滚过的孩子一样呢。”
竟是把她一开始讽刺顾灵汐是畜生的话给还给了她。
柳明瑜被激的失了理智：“顾灵汐，你不要太过分了！”
聂飞凝皱眉，出言呵斥：“柳小姐，注意你的措辞，王妃的闺名岂是能随便叫的。”
不少早看不惯柳明瑜的也帮腔：“就是，王妃的名岂是你一小小的侍郎之女能唤的。”
有人落井下石：“这都还没嫁进陵王府呢，就把自己当女主人。”
都是京都中的官家小姐，姑娘家们私下的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呢。也就柳明瑜心肠歹毒，把人家那点心思拿出来取笑。
因此，谁逮着机会不嘲讽回去，好让她吃点教训，以后才不敢拿这些有损闺誉的事拿来做谈资。
官大压一级，柳明瑜被聂飞凝这一声呵斥给唤回了理智。当下也开始后怕顾灵汐的报复。
这顾灵汐虽是村里出来的，但却极其的会狐假虎威，之前顾北候不就被她闹了一通，因此还被罚了一个月的月俸。
万一她发了狠真要治自己的罪，就算她爹是刑部侍郎，再大，能大过沐阳王吗？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听见自己放肆的言论。
柳明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当下也不敢再回嘴。可一开始的和乐融融早被她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给破坏了。
气氛有些僵硬，就连那两只小狐狸的奇异的停止了叫唤，缩在角落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瞅着这些人类。
这时，早早在这些小姐们身后把经过听的差不多的裴辰宣才慢条斯理地出来开口圆场。
裴辰宣温文尔雅地走到车板边，朝她们儒雅点头：“几位小姐没事吧？方才听内侍说这小狐狸要咬人，没人被咬伤吧？”
车板边的大家互视一眼，这一眼都带着心知肚明和噤声的默契，看来是打算对方才的言论闭口不言了。毕竟她们这些人各个家世都不弱，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倒是顾灵汐，见到姗姗来迟的裴辰宣，意味深长地道：“咬倒是没咬着，就是柳小姐受惊了。”
裴辰宣瞟眼柳明瑜，而后又极其有礼地移开目光，歉意道：“让柳小姐受惊了。这狐狸自小在山中长大，瞧着憨厚可爱，终归野性难除攻击力强，小姐们看着就好，可千万不要靠近，免得被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给伤到。”
一番话既安抚了柳明瑜，也替那几只小家伙开脱。
顾灵汐微笑睨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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