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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歌饶有兴致地看着张平收刀的动作，向他问道：“刀不错，哪做的？”
语气轻松，好像后面那个鬼哭狼嚎地不是他之前的白手套一样。
“下西城。”张平随口回答。
没想到王成歌竟然还接上话了。
“嗯，刀身流畅，刀把适合宽握，还带着几丝元素之力，好刀！”
“有机会带我去一下这家铁匠铺，我也来一把。”
这下张平感到这个人还挺有趣。
看着手下的武者压着胖掌柜离开，张平用头示意了一下那个方向，问道：
“王组长，日进斗金的铺子就因为我关了，没点想法？”
王成歌反倒释怀一笑：“别小看了我，除魔司的人这点事情还是拎得清的。”
说话间，手下已经在废墟里扒拉出各种财物，搬运到空地上清点。
王成歌带着张平走到一边，二人并肩站在已经堆成小山的财物面前。
“你入除魔司多久了？”
张平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除了西处的兄弟和司长以外，其他部门的同事还没正式介绍过。
于是报上自己的信息：“张平，下西城人，进中城两天，现任西处组长，具体第几组……”
张平看了眼跟在自己后面摇了摇头的手下，回过头来说：“还不知道，得回去问问。”
王成歌带着惊奇：“刚来两天？在宗门就拿到令牌了？”
张平点点头。
王成歌再次确认：“望气？”
张平点头：“望气。”
前浪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果然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个赛一个有出息。”
对优秀少年的夸赞结束，王成歌继续回到了刚刚的话题。
“我确实爱钱，没办法，穷怕了。”
“有时候人前显贵人后落魄的样子，的确很难受。”
王成歌转过头来：“张平，你认为在中城，除魔司的地位如何？”
张平想了想这两日来遭遇的事，深思熟虑道：“先驱者眼中的英雄，贪婪者肉里的钉刺。”
王成歌惊讶，跨出一步再次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
露出笑容：“不简单，不愧是能斩杀道生的天才！”
一句话，说透了除魔司光鲜外表下的恶劣处境。
当外敌诸如妖魔，兽潮来临，以司子晋为首的先驱者号令全体除魔司，日以继夜地奔向战场，用血肉之躯筑起防线。
对于前路的探索，也是城主他们数辈人毕生的心愿。
前赴后继的千万同胞将黑暗驱逐在中城之外，让中城称为太平盛世。
然而却在这太平之中，因人性的卑劣再次滋生悲哀。
并不是所有人能和除魔司一样做到为了同胞献出生命，也不是所有人都理解除魔司检查天下的庞大权利。
或许知晓，不过不愿去想而已。
这些，都是每个除魔司武者都会面临的困境。
一方面是守护大义的荣耀，一方面却是同族的抵制。
而张平作为一个下城人能在短短两日就明白这么简单又深刻的道理，不由得让王成歌高看一眼。
其实除魔司的武者对是否是下城的人毫无偏见。
正是因为对牺牲的痛苦，才让他们学会对每一个生命保持尊敬。
所以王成歌还是很高兴的和张平一见如故，勾肩搭背起来。
“那你知道，除魔司的津贴怎么算吗？”
这倒是触及到了张平的知识盲区。
不过他还是套用了一下前世在部队的经验：“唔，转正之前每年方法少量津贴，晋升职务后，根据职务高低发放津贴。”
“在职期间，每年一定量的家庭优待金，若是退役，每年发放退役津贴或是一次性补助？”
这套津贴的理论虽然不是完全正确，被张平拆开了东拼西凑成个大概。
但是已经算是相当成熟完整的制度了。
听的王成歌一愣一愣的。
再次苦笑：“真的是后浪推前浪，我都听不懂。”
“你说的我明白，相当完善了。”
“但是事实上，我们却是相当简单。”
“除魔司的武者们相当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优待了。”
“组长职位，每人都送一处大宅子。你也领到了吧？”
张平想着自己拿到那套，点了点头。
“组长以下，小队长同样送宅子，不过面积会小一些。”
“组长以下的普通武者们，每月会有少量的住房津贴。”
“吃住的话，除魔司包了。”
“除此之外，所有武者，每月三到十块高级灵石。根据职位以低到高分配。”
“就是这样。”
张平眉头却皱了起来。
这个制度听起来很是讲究，将生活吃住都安排好了，灵石也是发放最上等的。
但是除此之外，用于生活其他部分都钱财呢？
王成歌看张平的样子，就知道他明白了。
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左腿，将裤脚从下往上撩了起来。
一个用灵石雕琢，闪过灵气光泽的假肢赫然出现在张平眼前。
张平肃然起敬，是老兵的象征。
“三年前，魔域丢的。”
“幸好潘飞鹏那老小子手艺精，算是给我捡回条腿。”
王成歌把裤管放下，神色轻松道：“当时碰上了两个道生初期的王八蛋，敢含糊吗？”
“不后悔，能跟着司长冲锋陷阵，从来没怕过，就是可惜，狗日的魔域多少前辈打了几千年了，还是攻不下来。”
王成歌走到一大堆的财物面前，蹲下来随手拿起一个闪着金光的装饰品，捏在手心抛起来。
日照之下闪闪发光。
“我们是为了他们。”王成歌捏着金物的手指向周围看着这里的群众。
张平看到他们眼中闪过拼命忍耐的贪婪。
“他们认为我们是吃饱了撑的。”
“这条腿，是多少人辛苦挣钱纳了税给供上的。”
“这么大块的灵石就交给我这么个残废，多寒碜。”
手中的金物发出耀眼的光，刺着所有注视着它的眼睛。
“除魔司的人，吃着公家的，住着公家的，老弱病死都要公家管，不就是浪费中城的资源嘛？”
老兵捏着金物的手不断缩紧，微微颤抖。
“张平，他们这么看我们，我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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