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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周思雨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放在桌子上面的双手也收了回来，交叉在自己的胸前。
“应该是极其看不起吧。”
“说实在的，你要是见过那个保姆，也不会有多少好感的。她脸上的疤痕，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差一点没被吓死！也就是她平时不怎么出现，不然的话，田家估计早就已经把她辞退了！”
“既然这样的话，田芮为什么还让她留在家里面？”对于一个自己看不上又没有什么可取性的保姆，按照田芮勾画出来的性格，应该早早的打发了才是。
还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很奇怪吗？
“哼，人家长得丑陋，但是会说话呀。田芮算是漂亮，但学校里面也有比她更漂亮的，那保姆硬生生的把她夸成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美人，我想想都觉得尴尬。”
一抹讽刺的笑意出现在了南洛的眼底，又很快的消失了。
周思雨讥讽别人对于田芮的谄媚，但是在田芮生前，这样的事情，她估计也做过不少吧。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各人有各人生存的方式，倒也不必如此苛责。周同学，说一下林万悦她们吧，我想，你应该很了解才是。”
周思雨眼神躲闪的厉害，原本翘起来的二郎腿也逐渐的放了下来，却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好，整个人显得有一些局促。
“那些都是田芮和她们的事情了，我也不是很了解的……”
“林万悦身上的伤，周同学也没有解释吗？”
“那也是田芮找人干的，我……我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知情人而已，但知道的也很少很少……”
“所以，田芮每个月给你的首饰，请你吃的饭，是雇不起你了吗？”
“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那些都是他自愿送给我的，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别硬把我扯进来好不好？！”
周思雨拿起东西就要跑，手臂却被南洛紧紧地拽住，不能够移动分毫。
“我既然把这些说出来，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找到了相关的证明。周同学，你还要狡辩吗？”
“我……我没有！”
“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无可更改，但是，如果能够找到杀害田芮的凶手，也算是你提供了帮助。周同学，真的打算放弃这个机会吗？”
南洛说完之后慢慢的将手指松开，放在了身体的一侧，她看着周思雨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坐了回去。
“我承认，我是在田芮的示意之下对她们动过手，但是那真的是无可奈何！我要是不按田芮的话来做，下一个被欺负的人就是我！”
周思雨的家庭条件比林万悦她们也好不上太多，不过是因为她早早的跟在了田芮的身边，心甘情愿的当她手里面的一把刀，这才避免了和她们一样的结果。
看着林万悦她们，周思雨的心里面自然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但终究还是被田芮的小恩小惠掩盖住了。
“你下手的时候，难道都不会觉得内疚吗？”据她所知，林万悦身上的伤如果再严重一点，骨折骨裂的可能性极大。南洛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竟然是身为同班同学的人干出来的。
“内疚又怎么样？内疚了田芮就会放过她们吗？你也别觉得我冷血，班里面其他的那些人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何止是她们而已，林万悦宿舍里面的人，那些和她们朝夕相处的人，难道就对于于这些情况一无所知吗？
“她们谁都知道，但她们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愿意说！”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们心里面同样也厌烦着林万悦！她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觉得林万悦她们就是垃圾！她们乐意于看着垃圾被摧毁！”
“我知道，田芮自己也知道，那些人心里面对她有抱怨。但那又怎么样？田芮她长得漂亮，她家世好，她什么也不在乎！”
南洛看着周思雨脸上抽搐的表情，忽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十分之陌生，比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要陌生很多。
连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周思雨不断地控诉着班里面那些冷眼旁观的人，像是要用这种方式洗清自己心里面的愧疚之感，洗净她做的那些罪孽。
到了最后，还是祁朔听不下去，拉着南洛离开。
“这件事……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师傅他们也了解到了情况，现在已经送林万悦去了医院，做了伤情分析，也让林万悦留院观察了。”
“那我们现在去找杜文娟。”
找杜文娟的时候十分的顺畅，因为她每天的生活规律特别明显，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图书馆里面呆着。
南洛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图书馆二楼的文学书库里面看书，缩在一个角落里面几乎看不到人影。
“我知道你们，我也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杜文娟把借的书放在书包里面，又伸手将边角都抚平，确认不会折角窝边后才将拉链给拉上。
“你是每个图书管理员都很欢迎的那种学生。”
“可惜，我在这个学校里面并不受欢迎，受欢迎的……是田芮那种人。”
“你觉得她是哪种人？”
“有张漂亮脸蛋儿的人。”
南洛的心里面生出来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去看杜文娟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的冷漠和麻木，没有半点的波澜。
“我以为你会用更多的词语来形容田芮。她在班里面那么的孤立你，欺负你，你……不恨她吗？”
听到南洛的这个问题，杜文娟忽的一下子笑了起来，却是带着十分的嘲讽。
“你大概并不了解我的那群同学，别说是恨，就连一点点生气的情绪，都是不被允许的呢。”
想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有着片刻的呆滞，如同汇聚到一起无法流动的水。
“田芮固然十分可恶，难道那些纵容她的人，就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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