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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看到了田芮卸妆的样子。”
南洛握着笔的手收紧了几分，她看着杜文娟的眼神里面带着不可思议。而后者则是挑着眉头，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在南洛心里面掀起来的风浪。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一直忍耐的你动了杀机。但是，杜文娟，为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心里面有多恶心？她的脸上坑坑洼洼，大大小小的痘印，比煤球坑还要吓人。”
“你说，她怎么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呢？”
杜文娟心里面所有的自卑感，全部都来自于田芮的那张脸啊，可是为什么非要让她看到那一幕呢？非要让她明白，自己被田芮“欺骗”了。
“田芮说，像我们这种丑人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和我在同一片空间里面，她都感觉到难受，觉得我污染了那的空气。那么，她一定也是厌烦着自己的吧？她也一定，想过自我毁灭吧？”
杜文娟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南洛，但南洛能够感觉到，其实她的世界里面并没有自己，而只有虚幻的影子和根深蒂固的田芮的形象。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假装自己的手机坏掉，于是用别的方式联系田芮，将她约到了天台上面，然后把她推下了楼，对吗？”
身子往后面靠了靠，杜文娟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她看南洛埋头写字，甚至好心地给她说了说细节。
“我给田芮写了小纸条，约她到天台去。我知道，如果不采用一些办法，她是绝对不会去的。于是，我告诉她，如果她晚上不来的话，我就把她卸妆后的样子发到学校贴吧上，呵……她果然来了。”
杜文娟就站在天台的角落里，冷眼看着田芮的身影，逐渐出现。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到来，脸上带着熟悉的气急败坏的表情，嘴里不停的咒骂着杜文娟，像是要把她手撕了一样。
田芮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她杜文娟有胆子那样做吧？
可是，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处事原则来的啊，如果田芮知道了这一切，会不会有亿点点赞同她的做法呢。
想着想着，杜文娟禁不住笑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小声到之后的放声大笑，整个审讯室里一面都充斥着杜文娟的声音。
【主播，咱要是问完了咱就赶快离开吧，这女人的声音也太渗人了……】
【我感觉杜文娟的心理已经往变态的方向发展，和这样一个人待在一块儿也太危险了，主播快走，主播快走！】
南洛并没有说什么，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等到杜文娟的笑声消散之后目光悠远地看向了她。
“为什么故意让我看到你书包里面的手机？”
杜文娟抚弄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紧接着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翘起了二郎腿。
“碰巧而已，同学你想到哪里去了？谁知道，你会抓住这一点找到我呢？”
她的不配合，在南洛的意料之中，她也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是因为田家对吗？田芮虽然死了，但田家还在那里，就算之前没有确认凶手是谁，但他们肯定对你们有怀疑，杜文娟，你也是清楚这一点的吧？”
田家夫妻两个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悲痛之余肯定会迁怒到别人，杜文娟想要在d大好好的学习生活，无疑是痴人说梦。
南洛说完，气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最后还是杜文娟选择了妥协。她的表情不再麻木，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再漫不经心，而是换上了刻骨的仇恨。
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都沾染上了仇恨的火焰，眼角微微泛着红，如同魔怔了一样。
“他们……真是个恶心人！田芮活着的时候不让我们好受，死了之后还不放过我们！不管怎么选，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你选择‘牺牲’的原因对吗？”
“牺牲？你为什么要用到这个词语，还真的是蛮可笑的。”
“相比于三个人一起受到田家的针对，你站出来，把所有的火力都集中起来，难道不算是一种牺牲吗？”
“哈哈哈哈……你还真的是搞笑哎！说的好像我和她们两个有什么交集一样！像她们那两个看不清状况的人，我根本不屑和她们一起！”
南洛摇了摇头，并不相信杜文娟的说辞。
“田芮出事那一天，除了在天台上，你们两个没有别的交集。既然这样的话，你说的纸条又是怎么到的田芮的手里面？杜文娟，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杜文娟的手指悄悄的抓在了一起，她的右手食指微微动着，看动作应该是在挠自己的左手手心。
“不就是一张纸条，随便让谁都可以传到田芮手里面，你又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反正我说了，我和她们两个没有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洛把本子合上，笔也放回了原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后，她就站了起来。
因为两人一站一坐，南洛看杜文娟的时候总让她感觉有种居高临下的不安感。杜文娟侧了一下头，挡住了南洛探究的视线。
“杜文娟，我出了这个门之后，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想好和我说的了吗？”
“想知道的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难道说你是想要留在这里和我唠家常？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得一干二净。”
心里面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南洛打开了门，对着守在门外的刑警队长种跃点了点头，把手中的本子递到了他手上。
后者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眉眼之间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老郑啊，辛苦你这个小徒弟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算了算了，你之前欠我的那顿饭都已经拖了大半年，我可不敢有什么指望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人走了。”
被人一下子揭了面子，种跃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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