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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呀。”
“哦哦，好……”
他看了一眼，还有一半没有看的监控视频，最后还是撑着自己的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步又一步地数着自己脚下的步子，往女孩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沙发前面，他停住了脚步，目光从她的身上，落在了几乎没有一点空余地方的沙发。
正要去找一个椅子，女孩的身子动了一下，给他挪出来的一片空间。
“坐这里。”
“我……我还是去搬一个椅子。”
他的脚步，刚往别的方向移了一下，女孩冷冷清清的嗓音，就随之响了起来。
“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我只是觉得，做椅子的话可能比较舒服一点而已。我我，我这段时间腰椎不怎么好，比较适合坐一些硬的东西。”
南洛看着他额角冒出冷汗，却还在强装镇定的解释。
嘴角的一道弧度，慢慢地浮现了出来。
“坐这里。”
“哦……”
他将自己整个身子，都贴着沙发的一边，南洛都感觉，他想要将身子蜷缩起来一样。
猝不及防之间，一只柔软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然后在他瞳孔放大的瞬间，轻轻地揉了几下。
“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的手感。”
“南洛！”
祁朔的耳朵，一下子变得通红了起来，像是食堂里面卖的大闸蟹。
他目光躲躲闪闪，不敢去看自己身旁的女孩，手脚十分局促地放着，规规矩矩的，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
“嗯，是我。”
“你你你！你的……”
“哦，我的什么？”
“你的手！”
“哦，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它它它它！”
“它怎么了？怎么结巴了？”
他越是表现的慌张，南洛心里面隐藏的恶趣味，就越是被激发了出来。
那只手不但没有收回来，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从他的头顶一直到他的脑后，缓慢地抚摸着。
一种从未有过的，被电流穿过的感觉，从他的头皮，不断的往下蔓延，最后到达了他的尾椎骨。
他僵硬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感觉已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但他依旧还陷在原处，根本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
“南洛……”
他声音里面带着颤音，混合着原来冷冷冰冰的音色，听起来十分的悦耳。
“嗯？怎么突然叫我？”
“你……”
这一句话还没有开头，就在女孩的手，落在他脖颈之间的时候，戛然而止。
像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让南洛的手扑了一个空。
女孩儿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很是可惜地看了一眼，然后身子靠在了个沙发靠背上。
“还说没有害怕，这不就是怕了吗？”
“你你你！说话就说话，不可以动手动脚！我们两个……”
“行了，我不逗你了。找个椅子，我们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好不好？”
她最后那一句，像是在哄着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带来一种缱绻的意味。
祁朔觉得自己一定是受到了她的蛊惑，才会头脑不清醒地，直接又坐回到了沙发上面。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毫无转机。
“喂，你究竟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要去做些什么，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你觉得迷茫了，对吗？”
“我本来是不愿意想这些问题的，我觉得这都毫无意义。我宁愿随波逐流，任由别人把我推到什么地方，我就在什么地方扎根。”
南洛有些苦恼地撇了一下嘴。
“可是，那些我认为无关紧要的问题，在他们的眼里面，却是能够让他们牵肠挂肚的事情。所以，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够不重视了。”
“祁朔，你会有类似的烦恼吗？”
男人抓着自己的双手，微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了一些回忆的感觉。
“当然有了。只是，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些什么，但至少知道，我在厌恶着什么。我家人，对我的期望也很高，但我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你在叛逆？”
“我有你想象的那么不成熟吗？”
“有啊。”
女孩理所当然的话，让他愣了一愣，侧过头来，就要反驳。
目光触及到她那一双点缀了星辰的眼睛，却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干巴巴的反问。
“哪里？”
“我刚揉你头的时候，你的反应，实在是——幼稚的很。”
在他的脸变黑的那一瞬间，南洛又幽幽的来了一句。
“又或许，那能够叫做纯情？”
“南洛！！”
他耳朵上面，原本已经快要消失的绯红，又重新浮现了出来，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
“简莜老师说，我的天赋很强，表现在很多的方面。这是让别人羡慕的存在，但与此同时，也会让我自己陷入到迷茫之中。”
“你知道的，选择太多的时候，做选择的困难程度，就会直线上升。他们都对我有期望，也希望我能够按他们的路走，但，我什么答案都不能给他们。”
“别想那么多。”
“可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总有一天是要面对。现在不去想，以后也要烦恼，我不想逃避。”
“我知道的。可你现在，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是吗？南思，你的亲人，还在等待着你抓住凶手的那一天。”
所有的迷茫，都随着祁朔的那一句话，在这茫茫的夜色之中，随着外面的夜风，消散了。
她一下子凑到了他的面前，那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他，像是他的世界里面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这一瞬间产生的错觉，让他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
他疑心，那么巨大的响声，已经被面前的女孩，捕捉到了。
“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是一个……那么可爱的人。”
“可爱？”
祁朔有些嫌弃这个形容词。
但一想到这是她对于自己的形容，那种嫌弃的感觉，又简单了很多。
“可爱，可是我对于一个人，最高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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