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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张营社会关系如何，这一点您知道吗？”
“社会关系，是问他和周围人相处怎么样，对吧？”刘申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
“哦，他就是那种沉默寡言的老实人，平时的时候和病友们相处的也还算好，在医院的那一个星期，没见他和别人红过脸。”
“他大女儿和他性格差不多，平时见了人也是很有礼貌，叔叔阿姨的叫着，她带的那个小姑娘，也很招人疼。”
越是说着，刘申脸上的惋惜也越发深了几分。
“真不知道他是什么命，摊上了个那么不懂事的小女儿。哎，要是两个孩子都懂事，那该多好呀。”
只可惜，他的这一个愿望，终究只能是一个奢望了。
从医院里面出来之后，南洛还来不及和祁朔说什么，郑巍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对着南洛他们两个就是一顿狂夸。
等到他突突突说完了之后，南洛才将放在一旁的手机拿在了手里。
“师傅，死者的家属，已经联系了吗？”
“联系了联系了，你们这边一确定死者的身份，我们就开始了调查，找到了死者大女儿的联系方式，已经联系了她。”
“那他小女儿呢？”
“唉，我们也试着联系过，但对方态度很恶劣，甚至扬言已经和张营断绝了父女关系，不肯到警局认领尸体。”
“这样啊，倒也是在意料之中。师傅，我们从张营生前的主治医师那里也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等一下我就拍照发给您。”
“行，这次辛苦你们了。回去之后好好的歇一歇，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做就行。”
“没事的，我们等下去一趟警局。”
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声，南洛偏头看了一下正在开车的男人。
“你累吗？”
“没事，就按你说的，我们去警局。”
沉默地听着他们两个熟稔的对话，郑巍轩的心里面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用上课吗？”
电话那边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下，纷纷瞅了一下自己的课表。
上面全部都排的满满的。
祁朔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而女孩也很快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不用上课，我们的课比较少，没关系的。”
“真的吗？不要骗我，我是可以联系到你们老师的。”
“师傅，我什么时候在学习上面骗过您？”
南洛的语气是如此的自然而然，信誓旦旦，郑巍轩心里面虽然有一点的疑惑，最后还是被现在的案子占满了自己脑海的每一寸空间。
“那行……你们两个就过来吧。”
挂断了电话之后，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一下，都有一些心虚。
“你这样说，造成了不可收拾的后果怎么办？”
“最多就是被我师傅说一顿而已，不过，他应该不会对我太严厉。当然，这事是按照我平常的经验来说。”
“那我呢？你就不管我了，对吗？”
突然而来的控诉话语，南洛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播间里面看好戏的观众已经嗷嗷叫了起来。
【嗷嗷嗷嗷来了来了，多么怨妇的语气，多么委屈的表情，终于到我想看的戏码了！】
【主播小姐姐，致命问题要来了哦……】
【分西瓜了，分西瓜了！快点儿来我这里取一下，先到先得，吃瓜快乐！】
【……】
看着弹幕上面一片“喜气洋洋”的场景小星冷哼的声音，在这里面显得越发渺小了起来。
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心不甘情不愿的情绪。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觉得呢？”
南洛眼含笑意地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脸上并没有出现自己意料之中的气愤和委屈，反而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所以，你是不是在暗示着，等到了时间之后，我们就应该去领个证？”
女孩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带着些许的困惑。
许久之后，长长的睫毛颤动了起来，飘落在两旁的头发挡住了她耳朵尖的微红。
“我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啊？你不要曲解，我们现在只是在恋爱的试验期，祁朔学长，不要抱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祁朔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低沉下来，反而感觉到更加的惬意。
“阿洛，祁朔学长的称呼太生疏，你叫我阿朔好不好？”
“你这是得寸进尺？”
“好不好？”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轻柔而低沉，语调之中所含着的情意，让南洛有一些招架不住。
“好好说话！”
“那你可不可以，叫我阿朔？可以吗？可以的吧？”
在他一连串的追问之下，女孩最后还是选择无奈屈服。
她一旁的脸颊鼓了起来，有些不甘愿的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
“那阿洛叫一下，好不好？”祁朔一种哄小孩的语气。
“过分！”
说完了这一句话，南洛就将脑袋扭到了一旁，装作认真地看着车窗外面不断往后移的景象。
完全不想搭理他。
轻笑了一声，祁朔也没有继续逼迫她的意思，继续沿路线前行。
到了警局，女孩立马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
见她急匆匆的模样，男人的心里面只觉得越发的好笑了起来，眉眼里面带着能够溺死人的温柔。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从背对着他的女孩嘴里传了出来。
“走了，阿朔……”
有些陌生而羞耻的称呼，从她嘴里面出来的那一刻，南洛有一种十分不真实的感觉。
“好，阿洛。”
他们两个牵着手，踏进警局的时候，正看到门口角落处，一个女人和电话那边的人争吵的情景。
而在不远处的长椅上面，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沉默地抱着自己的娃娃。
扫了那个女人一眼，祁朔原本想要往里走，被女孩轻拉了一下自己的手。
“她应该是张云夕，张营的大女儿。电话那边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的小女儿，张云兰。”
很快的，女人说话的字眼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验证了南洛说的话。
“云兰，我知道你心里面怨我，但是，爸是怎么样对你的，你心里面应该清楚呀！他现在躺在这里，你就不能过来看他一眼吗？”
咬了一口苹果，张云兰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他的乖女儿，我可不是！张云夕，那房子的事情我不和你争，你就应该感觉到庆幸了！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晃，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
“房子房子！为什么你每一次的打电话都要提起这件事？难道除了房子，我们之间就再没有别的可以谈了吗？”
嗤笑了一声，张云兰的眼神之中带着讥讽的笑，还有深不见底的黑。
“谈什么？难道要和你谈姐妹情谊，要和那个死人谈父女之情？还是算了吧！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生前的时候，关系都已经闹得那么僵，她又何必在死后去装什么孝女？
反正又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这样想着，张云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不耐烦的情绪，一下子升到了顶峰。
“这是我们的父亲！他现在死于非命，你竟然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云兰，你真是太让我失望……”
“如果你是要向我说教，那大可不必！张云夕，别在我的面前摆大姐的谱，我不吃你那一套！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烦！”
那老头子死便死了，她倒是落了一个耳根清净，开心还来不及。
谁愿意去找那种晦气？
眉头拧在了一起，张云兰将自己的左手压了下来，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忙音传到张云夕的耳朵里面，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萦绕了她的全身，她支撑不住，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头颅微微垂了下来，有些毛躁的头发将她疲倦的眉眼挡住，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不远处的女孩，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往这边望过来的目光之中，带着担忧。
南洛叹了一口气，放开了祁朔的手，转身走到了外面。
几分钟之后，她拿着一只棒棒糖走了进来，径直地走向了在那里独自一人待着的女孩。
“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姐姐，我等我妈妈。”
“哦，这样啊……”
短短几分钟的交谈，南洛已经发挥了自己一生所有的才智，最后才算是将糖送到了女孩的手里面。
远远看着她吃糖的样子，南洛经不住松的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些许清愁。
“你想到了什么？”
“四年前，我也和她一样，独自一个人坐在警局的椅子上……只不过，她比我幸运一些而已。”
至少，在失去了一个亲人之后，她还有着另外一个血脉相连的家人。
“你现在有我。”
嗯了一声，女孩走上前去环住了他的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并不感到特别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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