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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零温顺地点点头,既然帮不上忙,那就乖乖呆在家里,免得给他惹麻烦,陈晋平见她慎重的样子,笑道:“开元县正在新建中,我怕有人吵到你,让他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可能有些艰苦,你做好心里准备,若是想转转,等我有空了陪你。”谢秋零红着脸进了屋。
到开元县的时候有些晚了,陈青接他们去了住所,屋子是新的,已经备好了饭菜,陈青对陈晋平道:“房子是小的来时着手建的,地是岳家大少爷准的,没人知道咱们的底细。”
陈晋平问;“这县城布局是岳大少弄的?”
陈青点头,“这岳家大少爷把行军打仗的那一套都拿出来了,哪儿可以建、怎么建,都是他安排的,城墙也加高加厚了,他每天都去巡视,甚至晚上还去仓库看,把县令那一伙人吓得天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他记上一笔。”
“民众有什么反应?”
“都挺配合的,岳家带来的兵士都不怕苦累,百姓们也都很有干劲,县城的住所能修的,都修好了,不能修的,也都重新建好了,”
陈晋平赞道:“速度倒是很快,我看已经差不多了。”
陈青道:“小的也打听过了,连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雨,上游的水库垮堤了,这县令倒也不是什么大贪官,他之前也组织了民众撤离,不过没想到雨水不断,堤垮得太快,能走的已经走了,没走的都是舍不得,也存了侥幸,南方多雨,以前都没有事,谁知道这次——”
陈晋平问:“可还有别的异常?”
陈青摇摇头,“县衙其他情况,小的稍后给爷细说。”说完给陈晋平使了个眼色。
陈晋平引着谢秋零坐下,“吃饭吧,先将就几天,我很快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好。”谢秋零道:“没关系,你的事情要紧。”
县里遭了灾,大家的日子也都不好过,桌上几个简单的菜,看上去都不是特别新鲜,陈晋平皱了眉,陈青忙道:“少爷,这是昨儿刚送到的,附近的几个县已经不敢卖东西给陌生人,怕他们本县的东西涨价,去得远了,东西就不新鲜了,尤其天气一热,生肉无法储存。小的已经安排了人,今晚出发,快马加鞭,最迟后天就有新鲜的食材了。”
谢秋零怕陈晋平责怪他,忙道:“没关系,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听于爷爷说,灾年的时候树皮草根都有人吃。”
方嬷嬷感慨,“是啊,当年我也跟长公主赈灾过,那可是大雪冰封啊,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那场景,唉,如今可是好多了,朝廷调来了吃的,又帮百姓重建,现在天气热,起码不会有人冻死。”
谢秋零心有戚戚焉,默默端着碗吃了起来,陈晋平一直看着她,见她脸色平静,并无不悦,就这么安静的吃一碗。
直到谢秋零放下碗,陈晋平才回过神来,问道:“秋零,你感觉怎么样?我让陈青再去找,岳家兄弟手里应该还有些东西的。”谢秋零神色坦然,“我没事,”
陈青愁了脸,“少爷,这也是从岳二少爷那里弄来的,小的为行事方便,没有亮身份。”
为防陈晋平再为难下面的人,谢秋零对他道:“不用再去找岳二哥了,他想来也是很忙的,这么大张旗鼓,也容易被人察觉,你们不是要暗中查探吗?就这样吧,”她想了想,又道:“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现在外面的百姓一定还不如这,省下些食材来,给他们吧。”
方嬷嬷道:“少爷,您就听小姐的吧,先把事办好了再说,”陈晋平点点头,“好,我尽快把事情办妥,你们在家好好呆着,我留下陈良保护你们,晚上也不要等我了。”
方嬷嬷道:“你放心,”
第二天一早,陈晋平果然已经走了,陈良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方嬷嬷说他身手很好,不会有事,谢秋零便不再担心,和方嬷嬷吃过饭便在院子里聊天,听她说以前和长公主外出游玩时的趣事。傍晚的时候,谢秋零正和方嬷嬷在院子里吃饭,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两人都有些疑惑,方嬷嬷大声朝门外问道:“谁呀?”
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送菜的,请您开开门。”
方嬷嬷开了门,门口一个四十左右的妇人,旁边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偎在她身边。
方嬷嬷问:“谁让你送来的?”
妇人把手里的篮子递上前给方嬷嬷看了看,笑道:“是一位爷吩咐的,说是给这里的小姐和嬷嬷送点菜来。”
方嬷嬷奇道,“你这菜倒是挺新鲜的,不是说现在都是朝廷从外地调来,大家一起吃的吗?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妇人笑道:“嬷嬷一看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有钱都能使鬼推磨,要点新鲜菜,并不算难事,现在县城里有钱的大爷们都是几户人家一起,每天从远的地方快马送过来”
方嬷嬷道:“你知道得倒是清楚。”
妇人讪讪地笑了笑,“这菜,给您放到厨房去?”方嬷嬷领着她往厨房去了。
谢秋零看着那小女孩身体有些发抖,却没跟着她母亲一起去,有些畏畏缩缩地偷偷打量自己,走上前去想要安抚她,“你别怕,一会儿她们就出来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哪知,小女孩却突然直挺挺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哭着说道:“求小姐救救我爹,”把谢秋零吓了一跳,忙上去扶她:“你先起来,我不是大夫,也救不了他啊。”
小女孩哭得很厉害,“他不是生病,他是被人陷害的,正关在大牢里,说是秋后问斩。”
谢秋零为难了:“可是我一个女子,也没有办法啊。”
小女孩上前抱住她的腿,“小姐你一定有办法的,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爹吧。”
谢秋零被她抱住腿,整个人动弹不得,一动就几乎要摔倒,急道:“你先松手,”小女孩却抱得更紧了,突然一柄冰凉的剑横在她脖子上,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放手,我若动手,你便活不成了,你既然求上门来就应该知道,就算杀了你,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事。”
谢秋零拦住他,“陈良,别吓她了,你看,她都发抖了,她还是个孩子,伤不了我的,先让她起来再说吧。”
陈良像拎小鸡一样把小女孩拎起来,闪身站在谢秋零身侧,冷冷地盯着对方。小女孩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身子哆嗦起来,她不敢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泪眼祈求地看着谢秋零。
方嬷嬷和那妇人出来,见得陈良戒备的眼神,忙走到谢秋零跟前,“出什么事了?小姐,你怎么样?”谢秋零对她微微一笑,“我没事,”
妇人急步走到小女孩面前,拉着她噗通一声直直跪下去,磕头道:“求小姐救救孩子她爹,他是被人陷害的。”
谢秋零没有说话,陈良冷声问,“谁让你们来的?为的什么事?若是不说实话,别说牢里的,就是你们俩,能不能活命也难说。”
妇人吓得厉害,却壮着胆子道:“我相公是上年修堤时采办材料的,县丞大人说他偷工减料,导致了决堤,把他抓到大牢去了,只等秋后就要问斩。”
陈良道:“既然定了刑,那就是证据确凿,你要喊冤找那位大人就是了,来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我、我”妇人一时结巴了,陈良冷笑道:“莫不是想要诓骗我们小姐答应你们什么?”妇人急得直磕头,眼泪汪汪,“不是的,有人说岳家军爷帐中的那位小爷,是京城来的大官,专门查这次洪水事故的,早上我经过这儿的时候看到他从这院里出去,特间来求他老人家的,我相公是被冤枉的!”
陈良道:“你们走吧,别来惊扰小姐,爷还在查事情,你们若真是有冤屈,他会查到的。”
妇人吃了一惊,“就这样?不用——”
“用什么?你以为我们爷是那种能被贿赂的?他可是皇上特派的钦差,一定会秉公处理的,只是你无端跑来,惊扰了小姐,他若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不管你了。”
谢秋零走上前去,扶起妇人“你别听他说,他吓唬你的,你先起来吧,你说的那位爷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这情况,若真有冤情,定会还你们清白的,你耐心等着便是。”
陈良有些无语:这谢小姐,心肠也太好了,这些人求上门来,哪一个不把自己说得很可怜?可想起陈晋平的话,他又无法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妇人的连哭带跪下把人领在院子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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