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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平没有说话，谢秋零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曹嬷嬷觉得自己的腿似乎要站不稳了，陈晋平才道：“嬷嬷来了？帐本带来了吗？”
曹嬷嬷了愣，“没说让带帐本啊？”
陈晋平笑道：“方姨娘说送去她那里的东西不对，不带帐本怎么查？”
方姨娘在一边急道：“大少爷，不是东西不对，是东西坏了。”
陈晋平点头，“哦，是的，东西坏了，嬷嬷去把帐本都拿了来，看是谁经手的，都有哪些人碰过，每个人都叫来问问就清楚了。”
曹嬷嬷堆着笑道：“大少爷，这入库房的东西，那都是几双眼睛看过的，不会有错的，再说为过年准备的东西，都是新置办的，好几波人，层层验收，更不会有差错的。”
陈晋平朝她一努嘴，“桌上的东西嬷嬷先看看吧，”
曹嬷嬷把盒子找开，拿起耳环惊呼，“这不是少夫人的耳环吗？”
陈晋平没有说话，曹嬷嬷拿在手里道：“这样式和颜色，跟少夫人这些日子戴的倒很像。今年啊，尤其兴这种样式和颜色。”
看到那裂缝，她住了嘴。又仔细看了一阵，“这不是库房的东西，这种材质，就是那些路边骗人的糊弄玩意儿，咱们府里不会有这些东西的。”
陈晋平放下手里的茶盏，“送到方姨娘那里时，谁收的东西。”
一个老嬷嬷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头，“是、是老奴。”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糊弄方姨娘的？真的呢？实话实说，否则，我要你好看”陈晋平厉声道。
老嬷嬷喊道：“大少爷，冤枉啊，老奴在的时候好好的，那就是翡翠耳环，奴才看得清清楚楚的。”
陈晋平笑道：“那可奇怪了，好的时候是翡翠，坏的时候就不是了？那也是坏了的翡翠啊。方才曹嬷嬷可说了，这东西不是库房的，”
老嬷嬷道：“老奴没有说谎，当时点清楚了，确实是翡翠耳环，至于后来，交给了方姨娘手下的丫鬟，老奴就不知道了。”
陈晋平冷冷的声音响起，“方姨娘，看来有人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啊。”
方姨娘结结巴巴道：“大、大少爷，我、我也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晋平猛地站在起来，大步走到她跟前，“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若菊院来找少夫人要说法？话里话外说是她换了你的东西！今日若是我不在，你打算用什么法子来找少夫人要个怎么样的说法？”
他眼神凌厉，气势逼人，方姨娘忍不住后退一步，摔倒在地。
陈晋平问道：“乔嬷嬷，您告诉方姨娘，诬陷少夫人、不敬主子、目无主上该怎么罚？”
乔嬷嬷站出来道：“回少爷，按最轻的来，无心之失鞭二十，故意为之，鞭五十，赶出府去，或者贱卖为妓。方姨娘这种，可打死可贱卖。”
陈晋平道：“到底是侍候父亲的，交给母亲发落吧。”他扫视跪在地上的众人，“刚才谁跟方姨娘说库房没有错，让她来请少夫人去库房对质的？”
一个小厮打了个寒颤，颤抖道：“大少爷，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是，是……”
“打断他的腿，扔出府去，”陈晋平冷冷地打断他道。
小厮声嘶力竭的喊道：“大少爷饶命，大少爷饶命，小的没有那么说，是方姨娘，是方姨娘自己说的，小的只说库房没有弄错，方姨娘说总会有人弄错了，不是库房就是少夫人，她就自己来找少夫人了，小的真没有让少夫人去对质，打死小的，小的也不敢说这话啊。”
方姨娘吓得脸色发白，指着那个小厮，“你胡说，分明是你说东西是交到少夫人手下的人了，有问题找少夫人去，我这才来找少夫人的。”
“闭嘴，谁再吵，就割了舌头，现在就扔出去。”陈晋平皱眉。
吓得那小厮和方姨娘，谁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陈晋平道：“你们库房和方姨娘的事不干净，竟然推诿到少夫人这儿来了，打量她心肠好，会给你们背锅？”他又对陈青道：“把这一干人都送到母亲那里去，少夫人平白无故受了委屈，让她拿个说法出来，否则……”
一屋子下人吓得北后直冒冷汗，就听到陈晋平吐出一个字，“滚”，一会儿，这群人就散得干干净净了。
谢秋零皱眉不语，她算是明白了：大家都知道基本跟她没关系，可却又都不想担责任，就找上她了，若是今天真上库房对质去了，轻则要被人说这少夫人没本事，连种小事都办不好，重则说不定真会传出她以次充好、中饱私囊的事儿来。一个不甚，声名就没了，以后想在陈国公府重新站住脚跟，那就难了。思极此，她又有些害怕，真到了那地步，怎么办？
陈晋平见她变幻的脸，走过去，轻轻搂着她，“别怕，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谢秋零闷闷的，“夫君，这若真去了，是不是这名声就毁了？还会连累你被人笑话？”
陈晋平笑道：“傻瓜，不会的，”他没有多说，谢秋零却知道，八九不离十了。他是陈国公府的小公爷，没人敢说他什么，她这个没有娘家人撑腰的少夫人，怕就没谁会顾忌了，说不定还会让谢府也背上难听的话。
段氏气得直发脾气，叫人狠狠地打了方姨娘几巴掌，“你个没用的蠢货，自己院里的东西看不住，竟敢跑到少夫人院里去惹事，你打量她年轻好糊弄？你眼里还有没有老爷，有没有规矩？”
方姨娘抽抽噎噎，“夫人恕罪，是妾身一时不察，还请夫人饶了我这一回吧。”
段氏道：“一时不察？饶了你？你刚才在若菊院怎么不说？你去若菊院之前想什么了？”
段氏气得恨不得把方姨娘脑子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什么了？哪怕是在府里四处闲说，也比直接闯到若菊院去要强啊，现在呢？要给个什么样的说法给陈晋平？他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蠢货，去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位爷在不在，现在可好，正好撞在他手里了。
段氏气得把几个人都上了刑，结果是方姨娘院里的一个丫头偶然在外面得了一对劣质的耳环，跟方姨娘的差不了多少，就偷偷的换了，又想着这些东西都是说不清楚的，又看那位少夫人好说话，就撺掇方姨娘去了若菊院，‘说不定是少夫人手下的人弄错了呢？’方姨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就真去了若菊院。
段氏把那丫头打得皮开肉绽，又发卖到窑子里去了，把方姨娘打了二十板子，又让她亲自去若菊院给少夫人赔礼道歉，那小厮也被打了二十板子，库房其他几人办事不力，也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各打十板子，罚了两个月月银。
陈晋平听了，不置可否，只是对谢秋零道：“日后再有这种不开眼的，打断了腿扔出去，我都替你兜着，”谢秋零对他弯了弯嘴角，听得传话的人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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