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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摇摇头，“没事，”
陈雪颜不屑地道；“没想到方姨娘这么蠢，也不会挑个好时候，事先也没谋划好，自己把自己给弄得灰头土脸，”
段氏叹道：“可不是，我只是让她给谢秋零找点事，再让府里人知道她办事不力就行了，没想到她自作主张，想出这烂法子。”
陈雪颜哼了一声，“这几天母亲忙，父亲回来的这几天都歇在她那里，她又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了，若不是母亲照拂，她以为凭她自己就能出头？哼”
段氏又松了一口气，“好在你大哥后来没有说什么，这方姨娘，可真是不中用，自作聪明的蠢货。”
陈雪颜道：“本来也不用特意谋划，只要谢秋零去了库房，想怎么编排她都行，她就是长满嘴也能让她说不清，可没想到大哥竟然又回去了。”
“唉，算了，没有别的事就好了。”段氏道。
陈雪颜不满道：“若是事成了，她就休想染指府中的管事之权，母亲可以再管几年，以后交给二嫂，现在，又要等一阵了。”
段氏道：“嗯，不过你放心，你的嫁妆少不了的。”
说起嫁妆，陈雪颜又红了眼，“她谢家家徒四壁，她凭什么有那么多聘礼？那么多嫁妆？听说连外祖母都送了礼到谢家去，她明明就是我们的外祖母啊，为什么还送礼去谢家？还有太子府、长姐她们，听说跟大哥交好的那些公子哥家，都有给谢家添妆。”
段氏想起来心里也不痛快，但又不得不安抚陈雪颜，“好了，那都是看你大哥的面子，抬举谢家呢，将来也是他们若菊院去还礼，又不从公帐走，咱们府里也好看。”
陈雪颜嘟着嘴，“以后我出嫁的时候，若是嫁妆不够多，岂不是要被人说‘堂堂国公府的小姐，竟然还不如一个平民女子’，娘，您可定要帮我多攒些啊。”
段氏轻拍她的手，“放心吧，不会比她少的，你也要多花些心思和她亲近些，将来哄得她也多送些。”
陈雪颜气结于心，却又不得不点点头。
陈晋平在书房看书，和伯走进来矗立一旁，欲言又止。
陈晋平合上书笑道：“和伯，外人怕我也就算了，怎么您也跟我见外了。”
和伯愣了下，“那老奴就倚老卖老了。”
陈晋平笑道：“还请和伯多提点。”
和伯道：“经此一事，少爷只怕也明白了，您想要少夫人完全远离府里的那些龌龊是不可能的，总会有那么些人不知死活的找上门来，老奴想，少爷也不能天天陪在少夫人身边护着，有些场合，也只有少夫人自己才能应付，与其少爷费心费力去呵护，不如让少夫人自己看明白那些事，万一身边没人的时候，至少心里是明白的，也不会手忙脚乱、乱了分寸，落了下乘。”
陈晋平见和伯说得慎重，不由凝神细想。
和伯又道：“少夫人能弄明白事情，自己处理不了的时候，请少爷帮忙时，您出手的时候也能心里有数啊，有些事情拖得久了，可不好办了。”
见陈晋平脸有迟疑，和伯笑道：“也不是让少夫人去算计人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依少夫人的聪明，让乔嬷嬷提醒着些，她就能明白的。以少夫人的身份，她若是坚持，谁又能强迫她，总比冒冒失失着了道好，少爷也能放心些不是？”
陈晋平叹了口气，“终究是要污了她的好性情吗？”
和伯道：“少夫人心思纯善，不会害人，咱们只是让她学着防人而已。”
陈晋平沉吟，过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那就有劳和伯与乔嬷嬷了，注意别让人伤着她了。”
和伯笑道：：“少爷放心，在府里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陈雪颜又来若菊院，心有余悸，“幸好大嫂你没有去，不然怎么说得清啊？想不到方姨娘这么恶毒，竟然想出这个损招，哼，以后要是犯到我手里，肯定饶不了她。”
谢秋零笑道：“我没事的。”
陈雪颜道：“也是大嫂你平时太节俭了，你跟大哥成亲都快两个月了，首饰翻来覆去就那几套，你看，人家小丫环都能找来仿的了，这还是她笨，若真是有人存心算计，大嫂你可就惨了。”
谢秋零淡笑道：“清者自清，再说，夫君说他会帮我的。”
陈雪颜担忧道：“可大哥若是不在家怎么办呢？何况流言这种东西怎么管得住？人言可畏啊大嫂。”
谢秋零疑惑不解，“现在府里有什么流言吗？”
陈雪颜义愤填膺，“都是那些爱嚼舌根的小人在胡说，说什么国公府那么多聘礼送过去，抬进来的嫁妆看上去气气派派的，可大嫂的行头就那么几件，古董字画也没什么，说不定都是空盒子，东西全进了谢府，将来好给谢家两位公子娶媳妇。”见谢秋零脸色凝重，她又安慰道：“大嫂你别担心，我都替你教训她们了，我们都相信你和谢府其他人不会这么做的。”
谢秋零冲她微笑点头，“嗯，多谢你了。”
陈雪颜见她又不吭声，好奇道：“大嫂，你那嫁妆真没整理？”
谢秋零很是淡然，“国公府送的聘礼都是原封不动的，家里亲戚朋友们添了些，也都是有数的，我都交给小双了，她也没经验，怕管不好，就拜托给乔嬷嬷了，嬷嬷办事我放心，就不来回折腾了，放那儿吧，”
陈雪颜压低声音，“真不整理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人胆大包天，大嫂就不怕到时候东西没有了会说不清楚？”
谢秋零笑道：“夫君单独辟了个地方给我放嫁妆，还叫我放心，我想应该没事的，”
陈雪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大嫂可别怪我多嘴，我也不是非要看你的嫁妆，只是府里人多嘴杂，想着敞亮开了让她们没话说。”
谢秋零道：“你的心意我明白，不会怪你的，于大嫂和于二嫂都和我说了，嫁妆是女儿家自己的东西，婆家若是非要看，那是失礼之极的，你是国公府的小姐，肯定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你放心，我若是清点嫁妆，会叫小双和丹丹弄的，不会让你担这小心眼的坏名声，如今东西也有地方放，我就不操这份心了，随它吧，”
陈雪颜急道：“大嫂，我是担心你的名声，若是再这么下去，——”
谢秋零安慰她道：“无妨，或者我改天跟夫君说说，让他找几个人帮我点清了，这下，看其他人还敢说什么？”
陈雪颜一脸不可置信，“大嫂，那可是你的嫁妆，你真让大哥的人去点？”
谢秋零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还用分得这么清吗？再说，人家都说陈国公府的小公爷宝贝众多、家底殷实，想来，他也看不上我这些小玩意，我还图个省事清静呢。”
陈雪颜被堵得再也说不了什么，只得怏怏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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