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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虽为提刑司正四品提点刑狱公事,却可凭其乃女官而免于上早朝,但因沈安婷折腾出的所谓金殿对质,她今日早早便起了来,替胡天月备好早餐后,动身前来宫中。
好在经过六日的修养,她脚伤已然痊愈,否则单是自宫门口前来朝房的这一段长长距离,便足够她喝一壶了。
朝房之中原本闹哄哄的环境因她的到来而在瞬间变得安寂静,官员们停止了交头接耳,视线皆有意无意的朝她瞟过来,带着莫名意味。
夏瑾黛眉微蹙,视线于朝房之中扫过,简单同几位较为熟悉的官员打过招呼,抬脚朝位于右手边一处临近窗户的座椅过去,淡然落座,闭目养神,将一切隔绝在外。
“哟,咱们大名鼎鼎,刚正不阿的夏提刑夏大人,竟也亲自来上朝了!怎的,夏提刑今儿个是要判谁流放三千里,又要判谁秋后问斩?”
突然,一道极为讽刺,暴躁且陌生的男音响在身前。
夏瑾掀开眼皮,便见一身着盔甲,长相里带着几许凶恶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她吹胡子瞪眼。
于脑海中一番搜寻,夏瑾确定自己并不是识得眼前此人。
不过,根据此人身上所着之盔甲品级,以及其话语里的流放三千里,秋后问斩之词,她很快猜中其身份。
二品镇边将军韩熹文!
这位镇边将军常年戍守边关,并不在谛都,今日出现于此,当是回都述职。
思忖间,夏瑾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身上朝服,弯腰冲眼前这位立有无数军功的将军拱手做了个揖,方才直起身子,不徐不缓地回击:
“将军,下官乃奉圣旨前来参加早朝,金殿之上,一切皆由皇上决定,下官仅是一个进谏者与遵办者,不若将军这般大胆敢言,又是流放三千里,又是秋后问斩的。”
夏瑾语气半玩笑半认真,面上虽擎着抹笑容,眸底却是一派清冷。
“牙尖嘴利,无知妇人也!”
韩熹文被她将了一军,言语粗俗,毫无风度。
夏瑾不在意的笑笑,并不接话。
她这般淡定,使得韩熹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底愈发恼火,狠狠瞪着她,正要再次出言讽刺,朝房门口却突然走进来四道俊逸颀长的优雅身影。
为首的是太子萧逸宸,其后分别跟着逸王萧逸渊,齐王萧逸齐,以及誉王世子萧逸桓。
这四人不仅聚齐了,而且还于同一时刻出现在朝房之中,实属罕见,百官反应了一瞬,便接连跪地行礼。
身为二品大员的镇边将军韩熹文亦不敢有丝毫懈怠,当即跪地。
夏瑾一眼便瞧见了紧随萧逸宸身后入内的萧逸渊,她身子有瞬间僵硬,自打离开逸王府,他们便再未相见。
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让自己放下,将那一切当做是一场噩梦,如今梦醒了,一切便都重新开始。
可当再次瞧见这个男人的时候,隐藏于内心的那些酸涩苦楚,绵绵痛苦,就好似决了堤的洪水,以一副不将她彻底淹没摧毁便不罢休之势态,在一瞬间汹涌而来。
夏瑾握紧拳头,深深的吸气,让自己得以保持理智思考,随着百官,跪了下去。
“众卿勿需多礼,都快些起来。”
萧逸宸微弯下腰身,虚扶了一下距他最近的那名官员。
百官谢恩之后,相继起身。
夏瑾因萧逸渊的到来而影响了思绪,整个人有些后知后觉,当她反应过来之时,视野里已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紫金靴。
随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将她搀扶了起来。
“年节期间,提刑司仍未停止审案办案,辛苦夏提刑了。”
方才入门前,萧逸宸听见了韩熹文对夏瑾的冷嘲热讽,他这一番言语,完全是在为夏瑾撑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夏瑾明白萧逸宸的苦心,却只当作不知。
她平静开口,声音里无波无澜。
一旁,萧逸渊看着眼前中规中矩,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活力,消瘦了不少的人人儿,整颗心又沉又闷,一阵阵的钝痛。
偏偏,此时还有不长眼的人敢招惹他!
沈安婷见萧逸渊视线始终黏于夏瑾一身,内心的嫉妒使得她瞬间充满了斗志,一扫先前的恍惚无神。
她理了理身上的朝服,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以较好的姿态上前,冲着萧逸渊福了福身子,行了个女儿家的礼。
“下官见过逸王爷。”
然而,萧逸渊却无丁点反应,好似她压根不存在。
被如此忽视,沈安婷却仍不死心,她大着胆子,伸手触碰萧逸渊袖袍。
夏瑾此时所处的位置恰与萧逸渊正面相对,且两人距离不过数步,无论她视线如何转移,眼角余光总能瞧见他与沈安婷的互动。
见沈安婷抓住他衣袖,而萧逸渊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心兀的一紧。
明明一次次的下定决心要与他楚河汉界,他的一切皆与她无关。
可心……却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夏瑾垂下头,转了个方向,迈步至方才的位置落座,好似这般便能将与萧逸渊相关的一切隔绝。
萧逸渊将夏瑾反应看在眼里,方才沈安婷触碰他衣袖时,他多希望她能站出来反对,可她没有,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无视。
“王爷……”
“滚!”
沈安婷见萧逸渊未拒绝她的接触,加之此前已得知夏瑾搬出了逸王府的消息,觉得自己有希望了,竟大胆的伸手便要挽萧逸渊胳膊。
萧逸渊胸腔中的怒火再难克制,一声暴喝,汹涌的内力瞬间释放,生生将沈安婷弹飞开去。
沈安婷尚未反应过来,身体便接连撞倒两名官员与一前朝花瓶,重重摔落于满地的碎瓷片当中。
尽管此时冬意尚未尽散,她身上所着之衣服较厚,但她露在外面的手掌却被划出了好几道较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顿时通过伤痕汩汩流出。
发生此种事情,于朝房之中伺候的太监宫女本该立即前去寻太医,或拿药箱前来替其包扎,可因沈安婷得罪的是萧逸渊,太监宫女们无一人敢有所行动。
沈安婷之父沈立荣亦被眼前一幕惊骇,他不敢上前搀扶自己的女儿,而是冲着萧逸渊便跪了下去,不停磕头。
“逸王爷息怒,小女无知,触怒了您,求逸王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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