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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逸渊满面阴霾,气息阴戾,杀意明显。
大臣们一个个垂下头,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早朝在即,萧逸宸不希望萧逸渊在此时闹出事来,见夏瑾完全将自己置之事外,无劝说萧逸渊之打算,只得亲自上前打了圆场,方才将此事平息。
巳时至,有太监前来将朝房通往金銮殿的大门开启,尖细的嗓音在清晨安静的皇宫中传得很远:
“上朝~”
随着这一声传远开去,朝房内众人以太子为首,依官衔品级排列好队形,出了朝房,穿过金銮殿外的巨大广场,朝金銮殿内去。
待到百官于金銮殿内站定,太监总管陈雍出现于龙椅一侧,冲着下方人群喊了声“上朝”,而后退至一旁。
着一身明黄龙袍的萧诚朗,很快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出现于陈雍方才站立的位置,并朝龙椅去。
随着他的出现,包括太子在内,所有人皆跪地呼万岁。
“众爱卿免礼!”
萧诚朗豪迈的一挥袖袍,示意众人起身。
他视线在下方人群中扫过,一眼便锁定了夏瑾。
宽大的朝服穿于她身,愈发显得其娇小,与上回在两人在御书房内见面时作比,人也清减了不少。
“时光飞逝,又是新的一年,望众位爱卿勤勉恭克,砥砺德行,心系黎民,咱们君臣戮力同心,造福社稷苍生……”
萧诚朗说了很长一段开场白,而后当众宣布了一项人事任免,即免去萧逸渊刑部尚书一职,由齐王萧逸齐接任。
此令出,对当日皇后宫中发生之事有所耳闻的臣子们,皆小心翼翼的偷瞄萧逸渊,却见当事人神色淡定,似这一切与其无关。
萧逸齐本不愿接受任命,但念及此前展风奉太子之命,前往齐王府赠玉之时所言,便跪地谢恩接了旨。
此事毕,便进入了议事阶段,朝臣们逐渐进入状态,经常因在一件事情上有不同意见而争得唾沫横飞……
然而,纵有再多需要商议之事,也会有终结的时候。
随着朝臣们一个个禀奏完毕,并得到处理结果,便轮到了沈安婷。
因之前在朝房中被萧逸渊以内力震飞而受了伤,此时的沈安婷唯有狼狈一词可形容。
官帽不正,身上的朝服褶皱有划痕,甚至还染了血迹,手上的伤口虽已自动结痂,但却有部分碎瓷片留在伤口之中,稍不注意,便疼痛难忍。
可正是这种痛,愈发让她坚定了毁掉夏瑾的心!
她横跨出列,跪地,自衣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高举过头顶:
“皇上,臣有本奏,臣要弹劾提刑司正四品提点刑狱公事夏瑾。夏瑾身负圣恩,代天巡狩,前往澧州主事,然她却半途离队,进入澧州之后,在救治身染瘟疫的澧州百姓一事上消极懈怠,致使澧州百姓大批量死亡,而在此其间,她更任意调动军队,将自邕州大营借调,本意为维护澧州安定的军队用派往东海,以作他用,后她又亲往东海,命人制作所谓的炸药包,使得炸药包在邕州军军营内爆炸,致使军队伤亡惨重……”
沈安婷自认为抓住了夏瑾的把柄,越说越激动,全然未注到上位的帝王面上的不愉,以及她那不断给她使眼色的父亲沈立荣。
“自东海回到澧州后,夏瑾更是收买人心,澧州灾民只知提刑司夏瑾,而不知君王天恩。且夏瑾在狐媚逸王爷的同时,更与逸王爷派至她身边的护卫小七纠缠不清,关系暧昧,他们在军帐之中……”
“沈安婷,如果你想死,本王立刻成全你!”
萧逸渊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迸现,出口的话,每一个字皆带着浓浓杀意。
若沈安婷再不知趣,他定要她血溅当场!
“逸王爷,安婷所言句句为真,安婷这么做是为了您好,免您被夏瑾欺瞒利用,她……”
见萧逸渊到了此时仍维护夏瑾,沈安婷满心不甘。
“夏提刑,对沈编修之言,你有何话要说?”
萧诚朗见萧逸渊欲要动手,忙开口截断了沈安婷未出口的话。
被点名,夏瑾神色平静的出列,跪地:
“回皇上,臣的确私自脱离了钦差队伍,且有将自邕州军借调至澧州的五千骑兵调往东海,邕州军军营内的爆炸事件,臣亦有不可推脱之责。除去此三点,臣对沈编修其余言论皆无法认同。”
她声音请冷冷的,毫无波澜,好似此刻正面临危机的人并非是她。
“你胡说!”
沈安婷见夏瑾轻飘飘的便将她的话给否决了大半,激动得差点跳起来,甚至连手掌心的疼痛都被她忽略。
萧逸渊见她造次,下颌紧咬,拳头捏得咯嘣作响,胸腔中怒气翻涌。
若非立于他身前的萧逸宸低声题挺,他甚至会忍不住上前动手。
“我胡说?”
夏瑾突然笑了,她直起腰身看向沈安婷,满目的冰渣子。
“敢问沈编修,据你方才所言,我除去不要脸的魅惑了逸王,更对其护卫小七下手。你说的这般有鼻子有眼,莫非你是亲眼瞧见我与小七行了那不轨之事?”
“你……”
沈安婷被夏瑾噎住,她当然是亲眼所见,可她却是在东海邕州军临时驻扎的军帐内瞧见的,她决不能让人知晓她曾去过东海。
见沈安婷哑口,夏瑾懒得再看她,自袖中取出一张缠裹起来的绢帛,冲上位的帝王道:
“皇上,此乃前日澧州州府衙门派人送来的万民谢恩书,因臣是此次澧州赈灾以及治理瘟疫的负责人,故而这万民书便被送进了提刑司。臣已看过这上面的内容,百姓们对臣确有溢美之词,然他们心里真正感激的,却是皇上您。”
闻言,萧诚朗看了眼一旁侍立的陈雍,陈雍会意,连忙迈步下了金阶,行至夏瑾身前,将此绢帛,连带着沈安婷手中的奏折一并取过,转身迈步上了金阶,先将绢帛拆开了,恭敬的呈递于龙椅上的九五至尊。
萧诚朗伸手接过,视线扫去,快速阅览其上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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