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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不懂,说:“什么‘欺人之道’‘气人之深’‘骑人之身’的?你不能打人,一打他就赖上你了……要是给他气出一头啊,更不得了……”
牛缺草解释说,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沂北方言说,就是“他不晓好歹,就照他不晓好歹待”。
伍小亿听懂了。
牛缺草之所以有这个“灵感”,得益于近期在机关听到的原县一中校长郭恒吉的“奇闻异事”——
文革中某一年中秋节上午,新开河乡中学校长郭恒吉听食堂回报说公社食品站没有分配猪肉给中学,郭恒吉立即打电话责问王站长。
王站长说:“对不起啊,把中学忘记了……现在猪肉分完了,又没有猪可以杀了,你们克服一下困难吧,明年中秋节保证不忘记……”
郭恒吉放下电话,立即通知各班级把公社食品站干部职工的十多个初高中的孩子劝回家。
不一会,王站长打电话过来:“郭校长,我们食品站的学生怎么回家了?”
郭恒吉说:“‘你们克服一下困难吧’,明年中秋节再考虑吧。”
王站长责问:“你什么意思啊?”
郭恒吉说:“跟你学的啊,我们学校不让你们的孩子读书,就像你们不给我们吃猪肉一样嘛!”
王站长这才醒悟:“好啦,我保证猪肉一会就送上门。”
郭恒吉说:“送猪肉时也把孩子带来上学吧,他们怪无辜的……”
牛缺草把家里的录放机放在儿子卧室的北面窗下,每天早上八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十点高音对外广播,上班家里没有人也正常广播,“走人不关机”。
两天后,倪父找人说话,一切尽早预料中。
此后,风平浪静。
倪父对牛缺草很客气:“盖这么多房子,淌汗了没有?”
他问的是花钱吃力了没有。
牛缺草答道:“盖了前后三间房,花了六块钱,瘦了十斤肉。汗倒没淌,受了不少……”
这最后一句说到一半,发觉和环境不协调,说成:“……受了不少……瘦了不少肉是事先没想到的……老话说——‘对人不和,劝人盖屋’,有道理啊!”
妻子伍小亿夸牛缺草:“对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啊,你还是有办法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他家迟早要遭恶报。”
也许巧了,一语中的!
6月底,为庆七·一,学校组织教职员工到县电影院观看城区学校汇演,倪大头嫌不好看早早回家。
他见家中黑灯瞎火,喊媳妇没回应,便打开自家门。
屋里没人,将要出来,又听屋内电风扇吱吱地响,心里骂了一句“只顾打扮的死女人,人走了也不关电扇……”
拉亮电灯,刚要去关面向床上吹着的电扇,他看被电扇吹得像波浪一般的晴纶蚊帐内有一个胖胖的裸体男人趴在床上……
他仔细一看,胖子下边还覆盖着他的娇小的裸体的女人!
接着,惊动了学校家属区,胖胖的学校后勤主任解释说酒喝高了。
暑假离婚,到东欧剧变,苏联解体,重新建立新国家时,倪大头也重行组建立家庭。
1991年底,听说省委组建社会主义教育工作队,进驻沂北。
1992年3月,社教工作队变成了扶贫工作队。
后来才知道,是邓小平南巡讲话使然。
在“东方风来满眼春”的日子里,副部长广兵兼任县文化局局长;
理论科科长殷英升任副部长,分管新闻科、理论科;
理论科邰国奋升任科长;
副科长王克去省城东大作家班进修;
牛耕调任县体委副主任;
费梢升任新闻科科长;
宣传科副科长叶得快升任办公室副主任……
费梢主政后,新闻科“复辟”了——
一切行动听指挥,以前的分行业、分部门单位写稿问题太多,不利于“一元化”领导。
牛缺草笑笑,心里想:“他把‘一元化’领导理解成‘一人化’领导了……”
费梢说:“我这个一科之长主外,搞好送往迎来;小钱和老牛主内,搞好剪报和接听电话。”
牛缺草只能抽空“业余”写点原来领地的稿子。
一次,牛缺草在新闻科专心写稿子,为了接听方便,把与宣传科共用的电话从墙洞中拿在桌上。
费梢回来看见,大声说:“什么意思,为什么把电话放在桌上?我规定,必须把电话放在墙洞里,即使隔壁宣传科没有人也不可以。
“还有,我中午打电话回来,电话响了五声才接,我规定必须响第二声时接,你们做到了吗?
“上厕所要分开去。我就是查岗的,不是被我查到了吗?
“部里不少人在你们面前攻击我,我不怕……你们没到我的位置,你们到了我的位置,他们也会攻击你们!”
为什么电话机不让放在桌上?
牛缺草后来才知道,他科长桌上没有电话机,你科员桌上有,会给人造成“桌上有电话机的是科长”的印象。
歇斯底里完了,他又给牛缺草、钱兵兵赔礼道歉——
“我在外边也不容易啊……明天举行城区沭河通航仪式,老牛去写稿吧;我不想陪市电视台来的人,小钱去陪吧……我在家看电话。”
你给予一根杠杆,我要撬动整个地球。
下午,牛缺草深入县委、县政府翻阅资料,回科里梳理材料。
刚要动笔写就消息背景资料,费稍从外面回来,不高兴地说:“老牛你到政府办干什么啊?”
牛缺草说:“你不是叫我明天写沭河通航的稿子吗?我去了解一些背景材料的……”
“写个简讯就行啦,能上个《淮水日报》中缝就不错啦……”费稍愤愤不平地说,“你朝政府办跑什么啊……让我向人解释半天!”
钱兵兵笑着说:“‘中缝’不好听,现在乡镇不少通讯员说是叫‘中版’呢,哈哈哈哈……”
费稍难得附和钱兵兵的话,这次例外了,他笑着:说“对对对……‘中版’好听……哈哈哈哈……”
见牛缺草笑笑不说话,费稍说:”刚才我在政府办听到古诗笑话,老牛你一定感兴趣……”
牛缺草搭话说:“‘古诗笑话’?是说古典诗词闹笑话了?”
“不是的,不是的,”费稍着急地说:“是模仿古诗的……我昨晚听我女儿背了一首古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牛缺草说:“这是唐朝孟浩然的五绝,题目叫《春晓》啊。”
费稍笑着说:“政府办周县长的秘书给它改了,非常生动,他说一遍,我就记得了……”
“快说呀,费科长!”钱兵兵急不可耐。
费稍夸张地念道:“春眠不觉晓,处处性骚扰;夜来床板声,姑娘变大嫂……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钱兵兵也夸张地笑起来。
牛缺草感觉好好东西被糟蹋了,但是还得大笑:“不仅‘性骚扰’啊,‘时光把人恼,岂止性骚扰’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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