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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说:“应该是龙洞庵。”
吴昊来了精神:“那么就应该有龙洞啦?”
牛缺草说:“有啊。龙洞庵是连云港市现存最古老的名刹之一。”
小孟紧傍着吴昊走,像是问吴昊又像是问牛缺草:“说它古老,有依据吗?”
牛缺草说:“有的,有考证为据。”
牛缺草说,至少在北齐武平二年(公元571年)这座古刹已雄踞于孔望山上。
在唐朝,它不叫龙洞庵,叫龙兴寺;孔望山也叫龙兴山。
那时的龙兴寺,规模宏大,闻名四方,吸引大量游人。
唐代诗人刘长卿九次游览过龙兴寺,并写下了千古传诵的《登东海龙兴寺高顶望海》一诗……
吴昊望着龙洞庵建筑:“规模并不大呀?”
牛缺草说:“是的。这是明代法式了。”
江寒梅说:“形制不大,但是还是小巧精雅的。”
接下来,牛缺草一行四人——
瞻仰了明窗低垂、雕花点染的大雄宝殿……
观赏了枝叶繁茂、绿阴如盖的两株古柏……
感受了经书卷卷、香烟徐徐的特殊氛围……
众人大有飘然出世、俗气尽扫之感。
牛缺草深有体会地说:“‘幽意颇相惬,赏心殊未穷。’我们的心情和刘长卿的心情一样吧?”
江寒梅说:“是的。不说不知道,说了更奇妙。”
孟钟慧若有所思,说:“比逛街收获大。”
牛缺草说:“各有各的好处吧?”
吴昊说:“难得浮生一日闲哪……龙洞在什么地方呢?”
牛缺草说,古为龙兴寺,今为龙洞庵,据说主要是因为古刹后面有一个居住过苍龙的龙洞……
吴昊说:“走,到古刹后面看看。”
洞不是太深,令吴昊很失望。
他为什么失望呢?
该是无法做隐秘的事情吧?
牛缺草把这个意思跟江寒梅悄悄讲了。
江寒梅竖起左手大拇指,笑着说:“一语中的。”
接着,她又竖起右手大拇指,说:“一针见血。”
吴昊和小孟也在说着什么,见牛缺草和江寒梅有说有笑,怕捣他鬼的吧,又时时关注着牛缺草和江寒梅。
这时,吴昊凑过来,说:“什么‘一次见血’呀?”
牛缺草和江寒梅都“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吴昊没头没脑地说:“我可不是你俩想象得那样一塌糊涂哟!”
“你呀,就是‘一塔湖图’哟!”牛缺草笑着说。
吴昊、江寒梅、孟钟慧一时语塞。
“就是博雅塔,未名湖,图书馆……北京大学的嘛!”牛缺草继续说。
江寒梅、孟钟慧异口同声地说:“哎呀,长见识了。”
吴昊笑了,说:“表面骂人,转成夸人,有水平……”
牛缺草登高伸头探洞,感到“苍龙不知何处去,幸有书法耀眼明”。
龙洞内外,书法石刻——
唐宋至今,代代都有;
篆隶草行,样样俱全;
诗赋曲文,珠玑满壁;
大字数尺,小字似拳……
林林总总,如同一个天然书法宝库。
给牛缺草印象最深的是唐代的一幅书法作品——
石刻“月耒潮生”四个楷书大字,刻石长两米余,字径四十多公分,笔力挺拔健劲,有欧书风度。
牛缺草久久在端详着四个大字,细细揣摩着其中的大意。
孟钟慧、江寒梅也站在牛缺草后边端详。
她们的疑问是:“这四个字什么意思呢?”
吴昊笑着地说:“‘什么意思?’就是你们俩的事!”
她俩感到疑惑,向牛缺草求解:“怎么又是我们俩的事情啦?”
牛缺草望着其他欣赏书法的旅人走了,才指着旅人中一个穿大红外套的女性说:
“按吴书记的说法,也有她的事情……对吧,吴书记?”
吴昊很得意,说:“不愧是沂北党内党外一支笔,心有灵犀,一点就破。”
她俩更感到疑惑,向吴昊求解。
吴昊说牛缺草滑头,善打排球,又把问题推给他。
牛缺草说,南唐时金陵清凉寺,有一位泰钦法灯禅师。
他性格豪放,平时不太拘守佛门戒规。
寺内一般和尚都瞧不起他,唯独主持法眼禅师对他颇器重。
有一次,法眼在讲经说法时,询问寺内众和尚——
“谁能够把系在老虎脖子上的金铃解下来?”
大家再三思考,都回答不出来。
这时法灯刚巧走过来,法眼又向他提出这个问题。
法灯不假思索地答道——
“只有那个把金铃系到老虎脖子上面去的人,才能够把金铃解下来。”
吴昊鼓着手掌,说:“妙,妙,妙……‘心痛还得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
“实话实说吧,我是真不懂这四个字的意思,但是,凭我的直觉……
“这四个字啊,说的是所有女性的一生中所要经历一大阶段的事情。”
她俩更是感到疑惑……
江寒梅向牛缺草求解,
孟钟慧向吴昊求解。
吴昊色迷迷地向小孟耳语,小孟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分外好看;
粉拳一下下地打在吴昊身上,颇有动态感。
牛缺草感触顿生,也学着吴昊的样子,对江寒梅耳语:“小孟是吴昊最新猎物!”
江寒梅说:“我早看出来了。”
牛缺草继续告诉江寒梅,“吴昊把‘月耒潮生’理解成女性每月例假了。”
江寒梅轻轻地说了一句:“低俗!”
在他们的要求下,牛缺草猜测说——
“月耒潮生”意为月亮像一张耒耜,在一望无际的波涛荡漾的海面上耕耘;
寥寥几个字,便画出了一幅极美的孔望山观海画面。
江寒梅陶醉地说:“太有美感了。”
孟钟慧也说:“太有诗意了……‘耒’就是‘耒耜’,古代一种像犁的农具呀……我怎么想不到呢?牛老师,你太‘牛’了!”
牛缺草说:“哪里哪里。”
接着,牛缺草就势给吴昊建筑个台阶,说:
“你们吴书记是故意说笑的,他是‘插科打诨’的老手哟!”
吴昊“龙颜大悦”,说:“小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吧?”
小孟像小学生似地对吴昊连连点头:“吴书记,你的确有眼力。”
江寒梅笑而不语。
顺着龙洞庵南侧的石径过去,不一会儿,大家便来到摩崖佛造像前。
孔望山的摩崖佛造像是近年佛教文化考古当中发现的最重要的成果,也是牛缺草力主登孔望山的主要动机之一。
从现场来看,摩崖佛造像,全部是就山石的自然形势雕凿而成的;
均为浮雕,有的几人一组,有的孑然不群,有的高一米多,有的仅几厘米。
孟钟慧和江寒梅异口同声说看不懂,吴昊说请牛科长“传道、授业、解惑”。
牛缺草说,我也是看新闻、看资料看来的。
这些摩崖佛造像,是东汉佛教初度中国时的产物。
它早于敦煌石窟约二百年,被研究家称为“九州第一窟”。
1980年经专家史树青论证,定名为“孔望山东汉佛教摩崖佛造像”,并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
接着,牛缺草细观这些造像,发现大多与佛教内容有关——
有的头顶绕以佛教色彩的头光……
有的双手作佛家的“施无畏印”……
有的头顶刻出佛教造像最常见的“高肉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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