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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梅笑着说：“这倒有情可原……我们财政局也一样的，都是‘样样工作争上游’‘市里排名第二就是落后’……
“我没到市里去啊！你不去，我就不去了啊……
“哈哈哈哈……说实话呢，主要是怕小华去不适应，等她高中毕业再说吧。”
牛缺草悄声说：“明天星期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请你去江苏省连云港旅游啊？”
江寒梅大惊，说：“啊？你说什么？真的啊？这这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牛缺草故意说：“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江寒梅立即说：“不不不，不唐突，我这里只是惊讶而已……用你曾经引用过鲁迅的话说是——
“我只是‘惊讶而已’，如果不让我‘惊讶’，我只有‘而已’而已……
“我明天肯定有事情，但是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推掉，和你去玩。”
接着，牛缺草向她说了吴昊的约请。
江寒梅恍然大悟，说：“喔喔喔，知道了。知道你风格变化的原因了。只要你去，我就去。”
江寒梅告诉牛缺草，花萍和吴昊离婚后可惨了，身体很不好。
不是住院，就是到外地查病，或是在家吃药打针，听说近期老是吃中药……
牛缺草笑着说：“花瓶——醋瓶——药瓶，某些漂亮女人一生的‘三部曲’，花萍已经提前演奏第三曲了……你也是花瓶哟！”
江寒梅哈哈大笑说：“你归纳的就是好，我虽不是花瓶，但已经是‘醋瓶’阶段了……下一步‘药瓶’太可怕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分，牛缺草骑着自行车来到县财政局家属区门口，看到一辆上海牌轿车。
牛缺草刚要上前，吴昊就从车里出来，后面跟着一位漂亮的女孩。
吴昊对女孩说：“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沂北党内外一支笔——县委宣传部牛缺草牛科长。”
女孩大方地上前跟牛缺草握手，甜甜地说：“牛科长，你好。”
牛缺草笑着说：“美女，你好。”
吴昊介绍说：“孟钟慧，大学毕业生，乡里报道员，兼乡政府办公室工作。”
牛缺草点头说：“孟主任，你好。”
孟钟慧谦虚地说：“叫我小孟吧。”
吴昊对孟钟慧说：“你应该叫牛科长为牛老师。我这次带你来，就是介绍你们俩熟悉，明确师徒关系，把我们沂河乡的新闻报道工作搞上去。”
孟钟慧认真地对牛缺草说：“牛老师，请受学生一拜。”
接着，她给牛缺草鞠了一个躬。
牛缺草说：“使不得……你再鞠躬，我就打你了。”
他们两个不解地望着牛缺草。
牛缺草说，某国有一个医生来中国，给病人做完手术，对推出手术室的还没醒来的病人三鞠躬。
结果，被病人家属暴打一顿，自己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吴昊和孟钟慧“哈哈哈”地爆笑起来。
在大家的笑声中，江寒梅围着大红围巾出场了。
寒暄之后，来到车中。
吴昊带头坐在副驾驶位置。
接着，江寒梅先上车，牛缺草紧跟在后，孟钟慧殿后。
牛缺草坐在两位女同胞中间。
驾驶员笑着说：“各位领导好。”
牛缺草和江寒梅应和着。
吴昊介绍说：“驾驶员小贝。”
牛缺草笑着说：“贝书记好。今天，你辛苦了。”
小贝说：“应该的。”
孟钟慧疑惑地说：“牛老师，怎么称小贝是书记了？”
吴昊回头说：“不懂了吧？书本上没有吧？在沂北县，驾驶员官称书记。”
江寒梅也疑惑地说：“小孟是牛科长学生吗？怎么称老师了？”
吴昊又回头说：“不懂了吧？书本上没有吧？”
牛缺草向江寒梅复述了前面的谈话。
江寒梅高声说：“就是说，今天去旅游，是有条件的……”
吴昊再次回头，笑着说：“老舍《茶馆》中有句话，叫不要把那点小意思，弄成了不好意思……”
小车在飞奔，笑声在继续。
吴昊说：“九点多钟就到连云港了，先到什么地方啊？”
牛缺草说：“反正不去花果山，‘花果山上没花果，水帘洞中无水帘。’”
江寒梅说：“的确去过几次了。”
小孟提议说：“去逛街吧？”
江寒梅不屑地说：“那破街有什么逛头？”
吴昊说：“中饭后，下午逛街吧……那上午去哪里？”
江寒梅说：“如果吴部长，而不，吴书记还没有确定地方，那让牛科长说吧。”
牛缺草昨晚就想好了去的地方，而且提前“备”好了“课”，又怕大家不感兴趣，便用书面语朗诵道——
“江苏省连云港有一座浪漫主义的山，叫花果山，众所周知；
“在这个‘新亚欧大陆桥东方桥头堡’，还有一座现实主义的山，叫孔望山，本应和花果山齐名，却鲜为人知。”
吴昊一锤定音，说：“同情弱者，上午登孔望山。”
江寒梅念叨着“孔望山”，问：“和孔子有关系吗？”
牛缺草说：“有关系啊。”
因为牛缺草提前“备课”，所以此时此刻滔滔不绝——
孔子当年登临这座山，东望大海，后人据此名之曰“孔望山”。
据《左传》记载，鲁昭公十七年（公元前525年）秋天，连云港所在地的郯国的郯子到鲁国的国都曲阜去朝见国君。
当时在鲁国做官的孔子认为周王朝和鲁国的官僚机构体臃肿，便向郯子请教郯国的祖先“少昊之国”的官僚机制。
后来孔子又亲自“问官于郯”，并登山望海，遂使此山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小孟高兴地说：“不愧为牛老师！就像大学语文老师讲课，很有水平。”
吴昊笑着说：“没拜错师吧？我有眼光吧？”
江寒梅说：“介绍得真好。”
上午九点多一点，吴昊一行来到孔望山下。
司机不登山，坐在车里待命。
四人开始登山。
孔望山不高，只有一百二十三米高。
虽是冬季，但景色却十分清幽。
拾级而上，鸟鸣不绝于耳，感到林愈静、山更幽。
不一会，在山道上正感到冷风扑面时，抬头忽见树木森森中，掩映着黑瓦粉墙的古老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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