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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兵兵不识时务，仍派挂历，被纪委通报，名利双歉。
他又怂恿分管部长殷英和他一起到市《运河日报》社送点东西，以便“照顾沂北的新闻报道工作”。
殷英说可以，钱兵兵买了一千块钱“土特产贡品”，可能中间有些猫腻，都是他“单线联系”。
他也坚决不让牛缺草插手，使得牛缺草一点事情没有。
更有甚者，他去《运河日报》社送东西也不让牛缺草参与。
殷英对钱兵兵表态说：“牛科不参与送东西，报社还能说什么啊？在家值班吧。”
没让牛缺草参与买东西，牛缺草懒得过问。
但是钱兵兵说：“部长指示，去市报社送东西，也不要你去，在家值班看电话。”
牛缺草说：“送东西的目的就是到报社联络感情，我是新闻科的一员，迫切需要感情联络啊！是哪位部长指示的啊？”
钱兵兵为难地说：“你也知道啊，分管我们新闻科的是殷部长，一把手是冯部长啊？”
牛缺草想：“一定是殷部长的‘英明决策’，但是‘孩哭’不能‘抱给娘’，必须‘抱给爷’！”
牛缺草来找冯杈，先回报工作，后提出问题。
冯杈先表扬了牛缺草，后带着牛缺草来到部长室找殷英。
冯杈说：“你这个分管部长不要偏心哟，还是让缺草去，才合理哟。我指望缺草挑大梁的啊。”
殷英对牛缺草说：“牛科啊，冯部对你偏心哟……钱科是冯部的亲戚，我本来偏心他的亲戚，他还叫我不要偏心，他公道吧？”
牛缺草笑而不语。
一直到2月5日下午，殷英才说有车啦，她本人也有时间了，才带着牛缺草和钱兵兵去报社。
接近五点时，殷英一行来到报社办公室。
值班的王主任说报社正在开年终茶话会，晚上在宾馆大聚会。
牛缺草想，这正是认识报社人员的大好机会。
可是，殷英说：“那就不打搅了，我们宣传部这点小意思，请王主向各位总编转达吧。”
王主任说：“不管怎么说，你们一定吃过饭回去！”
殷英说：“我回去还有事，班上又开会，家里还在蒸馒头，我也不会喝酒，说不上话，见了人多还有点怕。再说，这年头还缺吃缺喝吗！”
牛缺草开玩笑说：“革命，不是请客，就是吃饭；工作餐，一边工作一边餐哟！”
但是，因为王主任热情挽留，用力拽住殷英，殷英脸红脖子粗，生气了——
“请你规矩一点，不要再拽我了……我说不在这里，就不在这里。”
王主任，松手了……
一路上，沉默了……
驾驶员储大拿悻悻地说：“丢人啊，今晚混到没饭吃的地步了。”
殷英笑着说：“我有饭吃，县妇联几位小姐妹请我去联欢的。”
钱兵兵对储大拿说：“放心吧，我请你客。”
他又对牛缺草说：“那牛科长，你也去作陪啊？”
牛缺草听出了钱兵兵话中的“也”字的分量，说——
“对不起，失陪啦，我还要送礼给丈母娘家。”
其实，丈母娘家礼物腊月二十六就送过去了；
其实，就是钱兵兵专门请牛缺草吃饭，牛缺草也不去；
何况，是“作陪”，还有体现虚情假意的“也”字呢……
2月6日，农历除夕。
沂北县城区，阳光灿烂，爆竹声声。
七横五纵的大街小巷，干干净净；
粉刷一新的沿路、沿河墙面，亮亮堂堂；
新近安装的交通隔离栏，整整齐齐；
彩虹般弯曲的沭河，“冰”光粼粼；
置办年货的男女老少，高高兴兴……
上午，牛缺草坚持拿报纸分发，坚持仔细阅读。
党教科关门坚持打牌，部里的人都坚持在那里。
“会写毛笔字”的老部长孙答仁和邰国奋在会议室“义务”写春联。
年年如此，今年也如此。
因为闲居在家的孙答仁亲自来写春联了。
有人看好古板字体的，就请孙答仁书写；
有人看好跋扈字体的，就请邰国奋书写。
不少人拿着写好的对联，来到自己办公桌上摆放着，便到党教科去了。
牛缺草的对联都是自己写的。
小时候，家里的对联是在外工作的叔叔写的，都是带一点行草的柳体字。
也许是耳濡目染吧，牛缺草上学后专门临摹柳体字，小学三年级就在叔叔指导下书写春联。
有时候，叔叔春节在单位值班，写春联的任务就落在爸爸身上。
稍长，爸爸“退居二线”，就让牛缺草“担当重任”……
快到下班前，部里人走得差不多了。
牛缺草来到会议室，裁“剩纸”，握“脏笔”，用“残墨”，
写了“雨润三春千野绿，旗开四化九州红”之类的自己心仪的字体和内容的春联。
答仁部长和邰国奋总是“巧合”来“欣赏”牛缺草写的对联。
答仁部长装模作样地“似褒实贬”——
“哈哈哈哈……还是有功底的，摹过帖子的……只要经常练习，前途无量啊！”
邰国奋则说：“费稍讲过，说牛科长的毛笔字啊，像他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的水平了……也太过分了……”
殷英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说：“牛科就是放不下教师的架子……”
牛缺草笑着说：“‘教师的架子’……‘教师的架子’是什么呢，殷部长？”
殷英说：“我也说不上来。”
牛缺草笑着说：“就像你一样，拿着答仁部长写的对联，就没有‘教师的架子’了？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见大家都走了，殷英神秘地对牛缺草说：“牛科长，人人都说你有知识……”
牛缺草说：“大年三十啦，还不回家忙年啊？”
殷英说：“我从来不做家务……我想问你个问题，说到写对联……
“我刚才读到王科刚才打印的小说，一段写对对联的，很平常的和尚啊、尼姑啊的对联……
“引得小说中的男人坏笑，女人很不好意思的，我看了怎么没有感觉呢？王科又没来……”
牛缺草感到好奇，说：“你拿来给我看看吧。”
殷英拿来了王克打印在a4纸上的中篇小说《床上功夫》。
她介绍说小说写的是红男和绿女游览三峡途中偷情的故事。
她指着其中一段给牛缺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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