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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办公室布置各科大扫除，牛科长，打搅啦，到新闻科大扫除啦！”
牛缺草笑着说：“好的，就到，我保存一下材料。”
牛缺草还没有站起来，古慕德就来了，怪怪地说——
“对不起得很，牛科长，我们现在要打扫电脑室，恐怕今天上午要耽误你苦‘双稿酬’了。”
牛缺草一笑置之。
古慕德还是板着脸不依不饶，说——
“要听钱科长话哟，他目前是新闻科主持工作的副主科长哟。”
牛缺草笑着说：“他现在叫我去大扫除了，我立即站起来了哟，我没听他话吗？是不是想挑拨一点儿什么啊？”
古慕德幽幽地说：“现在还能在你面前调拨了嘛！响应部长号召，‘向缺草学习’嘛！
“不过，冯部长表扬了你，钱科长心情很不好……”
来到新闻科，牛缺草和钱兵兵一起洒水、拖地、抹桌子。
在这一过程中，牛缺草说：“听古主任讲，冯部长今早表扬了我，你心情很不好啊？你不感到他讲得莫名其妙吗？”
钱兵兵不高兴地说：“恰恰相反，我感觉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也是我告诉他的。
“你想一想，你要是主持新闻科工作，我处在你的位置，冯部长在全部人会议上表扬我，还要我向你学习，你是什么心情啊？能好受吗？”
牛缺草真诚地说：“你想听真话吧……我心情好受啊……你想一想，表扬的是我科里的人，说明我科里的人水平高，素质好啊，我这个主持工作的副科长有面子啊！”
钱兵兵生气地说：“难怪部里不少人说，没法和你交流……”
牛缺草笑着说：“春节期间，我贪污受贿了，调戏妇女了，被逮捕了，就像上次那样被公安干警带走了，你的心情是不是会好一点儿……”
下午，牛缺草一点钟就到班上，到处静悄悄的。
他刚到电脑室门前要开门，忽然听到冯杈办公室门开了，
郑家集乡党委宣传委员郝秀秀出来，见到牛缺草，脸一下子红了。
牛缺草主动打招呼说：“郝科长，下午好。”
她羞涩地说：“牛科长好……我……我刚才向冯书记汇报工作的……”
郝秀秀正直，清高，只知道实干，苦干，不知道“巧干”。
在官场属于“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型的，宣传委员已经任了八年。
八年哪，女同胞的“黄金时代”有几个八年啊！
八年哪，伟大的抗日战争都彻彻底底地胜利啦！
当年和她一起任宣传委员的女同胞都任党委书记、乡镇长、局长了，
有一个女同胞都担任市委常委、副市长了，
有三个女同胞都分别担任副县长、县人大副主任、县政协副主席了，
可她郝秀秀，还是郑家集乡党委宣传委员。
人家都称她是“郝老科”或者“老科”。
“郝老科”是“好老骒”的谐音，而“老骒”，在沂北方言中，是“老母猪”的意思。
等牛缺草跟郝秀秀说“再见”以后，冯杈出来了，显得很疲倦，说——
“缺草啊，这时候就来上班啦？连日来，你辛苦啦，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牛缺草说：“谢谢冯部长关心……赶写计划生育稿子的，上午刚刚写了第一部分。”
冯杈打着哈欠，说：“你辛苦了。”
牛缺草微笑着，说：“你更辛苦。”
冯杈说，唉，中午吃过饭，刚要睡着的时候，
郝秀秀就来了，又是哭，又是骂，说官场不公平；
说人人都认为该上去的人，最后偏偏上不去；
说人人都认为上不去的人，最后偏偏上去了——
她一口气举了二十多个人的例子。
说来也巧，又偏偏都是我熟悉的……
唉，沂北被王加仁折腾完了！
不过我告诉你，王加仁也完了，被“双规”了，
突破口就是政协副主席张大成行贿受贿线索……
见牛缺草惊讶，冯杈神秘地说：“真的，刚刚的事儿……”
牛缺草想到歌谣——
包正和成伦，
拧成一股绳，
先办朱培华，
后办张大成，
……
七七八八后，
再办王加仁！
冯杈上厕所了，牛缺草乘便直接进了电脑室打稿子。
打开电脑，怎么也找不到上午打的“计划生育领导带头”部分的草稿。
咒骂自己、后悔自己不及时保存软盘之后，又重新补写被删除的稿子。
继之，牛缺草围绕“计划生育宣传发动”方面的内容敲着键盘——
在分析社会与人口问题时，马克思曾经指出，贫困会产生人口。
沂北大部分农民仍以种田为主，生产力水平低下，缺乏社会保障，存在依靠子女养老的问题；
陈旧的生育观念根深蒂固，“养儿防老”“多子多福”“重男轻女”等封建思想在农民头脑中还有一定的位置；
社会治安状况较差，家族势力抬头，也使农民产生了多生、超生的念头……
为了解决深层次的问题，有针对性地加以克服，
二十天来，沂北县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宣传计划生育这一基本国策的热潮：
组织了全县城区“计生杯”迎春万人长跑；
组织了全县三十八个乡镇场计划生育工作文艺调演；
组织了乡直机关工作人员和放寒假的中小学教师两万多人进村到组入户，
深入细致地做计生对象的思想政治工作，
花大力气加强对农民群众的宣传引导，
转变和更新他们的陈旧落后的生育观念。
有的乡镇抓住重点集中力量进行宣传。
大年初二，茅草圩乡集中乡直机关人员和中小学教师三百人到宋董村，
联系沂北经济发展和实现小康目标的实际情况，
联系乡情、村情和家庭经济状况，
讲清当前严峻的人口形势和沉重的人口负担，
讲清控制人口数量和提高人口质量的重要性，
讲清计划生育政策和国家及省市县有关规定……
并运用现实中少生快富、多生致贫的两方面典型，
引导群众算人口与粮食账、人口与土地账、人口增长与经济收入账，
使不少农户转变了生育观念。
有的乡镇利用宣传车、宣传栏、印发宣传材料进行广泛宣传。
万字乡印发《关于计划生育工作的公告》一万三千六百份，达到户均一份；
沂河乡以人口学校为基地，
采用办宣传栏、书写标语等多种形式，
向广大群众阐明“少生快富奔小康”的道理，
使群众执行计划生育政策和法规变成自觉行动。
从1月23日到2月13日，
全乡计划外减少出生人口一百七十九人，
一千零二人落实了计划生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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