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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着，越旋转舞步越熟悉；
旋转着，越旋转越想起了舞动的花式花样；
旋转着，眼前四十多岁、但是腰肢、臂膀、脖颈特别柔软的舞伴旋转成了二十多岁的因初学跳舞而腰肢、臂膀、脖颈全是硬硬的女友瞿露露……
大学毕业后，在县第一中学工作的时候，由于忙——
星期日晚上，全校教职工大会，
星期一晚上，年级组教师小会，
星期二晚上，语文教研组例会，
星期三晚上，备课组诸葛亮会，
星期四晚上，党、团小组例会，
星期五晚上，党、团全员大会，
星期六晚上，必须和学生一起看电影或戏剧，有时难得能“免费”带着老婆、孩子一起看，便是最惬意的了。
即使没有这些“会”，小县城也没有舞会。
来到宣传部后，社会上有舞会了，又忙于送往迎来的“恶性循环”的怪圈之中。
包正来了以后，提出了“大干一九九七、拼搏一九九八、攻坚一九九九、冲刺二???”的脱贫致富奔小康口号，
多年“欠账”一年还，一年还不了的二年还，三年还不了的就换人，
全县上下奋起直追，一年多来，的确干出了新气象，干出了新面貌。
但是，全县人民，特别是县、乡、村、组干部疲于奔命，意见很大。
有人画了一幅漫画——
包正带领县四套班子成员爬楼梯，包正迈开大步，已爬到五楼，但是因步子迈得太大，裤裆炸开来了，夸张地露出了两个卵子；
其余的人最高才爬到三楼，多数在二楼，还有几个人在一楼向上张望。
还有，《南方周末报》、央视“焦点访谈”栏目报道了沂北的一些“前进中的不足”……
包正接受了一些老干部的建议，着手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矛盾。
县委、县政府决定近期在每周六晚上举办“周末沙龙歌舞晚会”就是一个突破口。
这些背景，薛山没有讲，知道内情的牛缺草也不便言。
薛山组织宣传部全体成员学习跳舞，显然是为宣传部全员参与周末沙龙歌舞晚会“热身”的。
因为县委办在即将下发的通知中，明确规定——
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宣传、文化、广电部门全员参加。
因为上述人员男同胞占绝大多数，怕没有女舞伴，通知还规定全县股级女性干部全员参加，每个股级女干部可以带来自己了解的会跳舞的女同胞。
晚会由供电、交通、建行、文化、城建、财政、工商、税务等十多个有条件的单位承办……
县财政局第一次承办“周末沙龙歌舞晚会”。
包正代表县委、县政府到会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歌声响彻月儿圆，良宵盛会喜空前。’
“一周来，如果说大家是奋力拼搏、只争朝夕，那么，今晚就请大家放声歌唱、翩翩起舞吧！”
沂北师范学校音乐老师出生的县文化局局长朱小荔主持晚会。
她说：“……遵照包书记‘请大家放声歌唱、翩翩起舞’指示精神，‘周末沙龙歌舞晚会’按照‘先歌曲后舞曲’的顺序来。
“第一支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演唱者：县‘十佳歌手’县文化馆馆长黄莺。”
在热烈的掌声中，黄莺柔美的声音把人们带到异国他乡夜晚郊外的环境中。
接下来，朱小荔说：“……莫斯科郊外，有迷人的夜晚，我们这里有各位领导的优美的舞姿。下面，请播放慢四舞曲。”
灯光转暗，彩灯旋转，舞曲舒缓。
但是，没有人进入舞池。
原来怕没有人唱歌，首先安排名家领路。
可是跳舞呢，没想到会冷场！
江寒梅来到薛山面前不知讲了什么，只见薛山来到牛缺草和王克面前，低声说——
“宣传部人先上！”
又对古慕德低声说：“再叫文化局人先上！”
薛山则来到江寒梅面前，一点也没有绅士风度地牵着江寒梅走进舞池。
牛缺草向女同胞一望，眼睛一亮，和江水兰对上了光。
牛缺草绅士般地走到江水兰面前，她已经站起向牛缺草走来。
接着，牛缺草看到王克领着舞伴殷英随牛缺草而来。
接着，朱小荔邀请包正、黄莺邀请成伦纷纷进入舞池。
这时，舞曲重播，一时间，有二十多对男女在舞池中“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江水兰舞技不如气质优雅，不少动作都是牛缺草“硬拽”到位的，外行人基本看不出来。
但是，江水兰有数，她说——
“平时忙于宾馆应酬，很少跳舞，今晚是小梅子命令我来的，主要是怕女舞伴不够，没想到各位领导来得多，女舞伴来得也不少。”
一个时期以来，宣传部的大会、小会都在她的宾馆召开的，牛缺草和江水兰已经非常熟悉了。
江水兰告诉牛缺草：“财政局主办周末沙龙，小梅子就像操办自己的婚事一样认真。
“她和王淼说，又能和牛科长在一起啦，不仅能和牛科长唱歌，而且还能一起跳舞啦。”
牛缺草笑着说：“她现在是我们宣传部的‘第一夫人’啦，和她唱歌、跳舞，我是有贼心没贼胆啦！”
江水兰笑得走错舞步，踩了牛缺草的脚。
举目一望，望到了更大的舞池活报剧——
郑抗美把舞伴绊倒，自己也趴在舞伴身上；
叶得快推开自己的舞伴，说：“这不是耍流氓嘛！”紧急拉起郑抗美，又差一点撞倒其他人。
殷英和王克跳舞一点也没有交谈“水面须好吃，还是干面须好吃”那样自然，王克“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
几支歌曲和舞曲之后，气氛已经相当热烈了。
如果硬说冯杈是“抽烟不突出，喝酒不突出，但是腰间盘突出”；
那么包正是“唱歌不突出，跳舞不突出，但是‘注目率’突出”。
他唱的歌曲是《好汉歌》，其伴唱者，除了有包正要求保留的原唱者刘欢的原声，
还有全场低低的“和唱”声，还有放声歌唱，几乎“声”高盖主的——
看着打着拍子、几乎喧宾夺主的叶得快和郑抗美，人群中传来讥笑声和口哨声。
薛山毫不客气地拉回已经走到包正前面的宣传部的两位副部长……
看着眼前的一切，牛缺草想到陆游“朱门沉沉按歌舞”的诗句，感到沂北县的官员也能按歌舞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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