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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正的舞技，不敢恭维，但谁也不能和他相比：每换一支舞曲，他都换一个舞伴。
除了第一支舞曲慢四是朱小荔主动邀请外，接下来的慢三、小拉、恰恰、伦巴、吉特巴、探戈、中四、快三等，
只要舞曲一响起，包正都很内行地且很“绅士”地主动“挑拣”舞伴。
谁也没想到，包正第一个主动“挑拣”的舞伴竟然是县妇联主任沈子君。
沈子君的丈夫是原龙爪树乡党委书记，四个月前因贪污被判刑六年。
在包正走向沈子君时，无数双女性的目光像星星般地投向他，但是包正不为所动，坚定地走过来。
在包正“请沈主任跳个舞”的邀请声中，沈子君正低着头黯然神伤。
身边的舞伴提醒后，包正又发出“请沈主任跳个舞”时，沈子君才轻轻站起来。
不知是说“谢谢”还是“好的”，包正就拉着她的手走进舞池。
在还没有转暗的灯光照耀下，沈子君眼中明亮亮的，不知是望穿的“秋水”还是没有滴下来的泪水。
看来，跳舞还有“安抚”的功能。
果不其然，此时，薛山指示了，我们宣传文化部门的同志不要主动和“各位领导、特别是县领导”去“抢”舞伴了。
古慕德传达说是宣传文化部门来的同志不要跳舞了。
牛缺草的理解是等“各位领导、特别是县领导”挑拣后，宣传文化部门来的同志可以和剩下舞伴继续跳。
几十秒之后，“各位领导、特别是县领导”纷纷旋转后，只见江寒梅从点歌房出来。
她径直向牛缺草走来，还有几米远就向牛缺草伸右手。
牛缺草立即伸出左手迎上去：“请你跳伦巴。”
江寒梅跳起舞来腿脚软、腰肢软、臂膀软、脖颈软，话语更“软”——
“一直盼着和你一起唱歌、跳舞，或者吃饭、打牌，就是没有机会。”
牛缺草说：“现在你是财政局副局长了，应酬多了，‘样样工作争上游’，我们没空玩；
“现在你是宣传部的‘第一夫人’，被薛部长‘滋润’得精气神特别好，眼前，灯光下更显得神秘、妩媚，我可不能也不敢破坏哟！”
江寒梅笑着说：“你呀，就是蜂窝煤啊，心眼这样多？
“小兰子说，‘跟牛科长跳舞是一种享受。’不过，我感觉，看你跳舞也是一种享受。”
牛缺草说：“瞧你们姊妹俩，嘴上抹了蜂蜜了吧？”
江寒梅说：“实话实说吧，刚才你跟小兰子跳慢四我就注意到了，你把棉外套一脱，露出白衬衫、红领带；
“胸挺得特别直，动作到位，特别有‘绅士’气质；小兰子是不怎么会跳舞的，被你一带，她也‘淑女’起来了。”
牛缺草说：“是吗？我决定飘飘然了。”
江寒梅告诉牛缺草，小兰子夸你呢。
她感叹说，男人啊——
有才华吧，又长得丑；
长得帅的吧，又挣钱少；
挣钱多的吧，又不顾家；
顾家的吧，又没出息；
有出息的吧，又不浪漫；
会浪漫的吧，又靠不住；
靠得住的吧，又太窝囊……
牛缺草失望地说：“说的是感受，没有夸我啊？”
江寒梅笑着说：“他说你漂亮，有才华，有出息，会浪漫呢……好了吧？”
牛缺草高兴地说：“谢谢啦……这一辈子，能结识你们姊妹俩，是我祖上修来的福分啊！”
牛缺草感慨说，不过呢，女同胞看男子是这个样子；
我们男同胞看女同胞呢，那也是两难啊……不过呢——
古人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今人说，味有酸甜苦辣，人有真假优劣，全靠你辨识……
漂亮的呢，又不会下厨房；
会下厨房的呢，又不温柔；
温柔的呢，又没主见；
有主见的呢，又没女人味；
有女人味的呢，又乱花钱；
不乱花钱的呢，又不时尚；
时尚的呢，又不放心；
放心的呢，又没法看……
江寒梅笑了，笑得浑身颤颤的，说——
“所以说啊，男人啊，一步步学坏，越老越坏！”
牛缺草笑着说：“敬请美女局长大人明示。”
江寒梅用嘴角示意舞场。
接着，好像为踏着《爱呀爱》舞曲的一对对男女“旁白”似地说道——
二十岁的男人，没有学坏，一心一意唱着心中的爱；
三十岁的男人，正在学坏，抱着同一代，唱着同样的爱；
四十岁的男人，已经学坏，抱着下一代，唱着迟来的爱；
五十岁的男人，最坏最坏，抱着第三代，唱着糊涂的爱……
牛缺草笑着说：“对号入座啦，我是四十岁的男人，没有学坏哟——
“我怀中啊，抱着四十岁的太太！”
“什么？太太？”江寒梅提醒道。
“是‘小太太’，不对，是‘老太太’，不对，是人家的太太……实在对不起，为了押韵的……”
江寒梅感叹说：“和你在一起啊，时间就是过得快啊，差一点儿忘了，刚才吴昊找我跳舞时说了，你和小兰子跳舞叫‘青出于蓝’。”
牛缺草一时不解。江寒梅说：“你的笔名不是叫‘青竹’嘛！”
牛缺草感兴趣地说：“这个好，不愧是大学教授。”
江寒梅说：“他说得多了，他指着正在跳舞的县政协任主席和朱小荔说是‘人老珠黄’……”
牛缺草当即问她：“要是我老牛和黄馆长跳舞，那就是‘青黄不接’了？
“要是成县长和黄馆长跳舞，那就是‘诚惶诚恐’了？”
江寒梅哈哈大笑，说：‘举一反三，孺子可教’……我还问他‘我和牛科长跳舞呢？’
“吴昊说叫‘青梅煮酒’，想当年曹操、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哎，哎，你们可以‘青梅ok唱英雄’啊！他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牛缺草疑惑地问：“孟钟慧？”
江寒梅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孟学生刚才念叨牛老师了，老师现在又念叨孟学生啦？我看你们俩要是跳舞，叫‘草桥相会’，哈哈哈哈……
“我是说，吴昊的话让我想起在小康办的难忘时刻，财政局给我定的歌曲是《好人一生平安》，我立刻改成了《英雄赞歌》，想请你朗诵。”
牛缺草笑着说：“好啊。”
江寒梅高兴地说：“太感谢你了！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我已经对点歌房说过了。”
牛缺草说：“你太冒险了吧，你怎么知道我会同意的？”
江寒梅说：“我也不知道，我也没多想，就是凭第六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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