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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诚心诚意地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你的底稿,就没有这篇调查报告。”
乔小东则谦虚地说:“我那是什么呀,小‘信息’而已;你这是大‘报告’。我这次可出了名了。这是我来县委办第七十五天的重大收获。我以前对点铁成金一知半解,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
接下来,县二中语文教师出身的乔小东,很“内行”地点评着。
依据已下岗职工或在岗职工称下岗为“坏事”,称重新上岗或自谋生路再就业为“好事”,牛科长你的高明之处,就在于——
把沂北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基本情况,说成了《“坏事”已变“好事”的特点》;
把沂北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存在问题,说成了《“坏事”难变“好事”的焦点》;
把沂北对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对策和你自己的思考,说成了《“坏事”再变“好事”的重点》。
这三个独具牛氏、更是“牛市”的小标题,与主标题《“坏事”变“好事”,“好事”靠“谋事”》相得益彰。
既使整篇情况调查层次清楚,又使语言生动活泼。
不说《情况调查》稿子写得如何,且说沂北工商企业改制和下岗职工再就业情况与时俱进:
牛缺草的下岗职工《情况调查》发表后,到1999年底,全县列入改制的三百四十户乡及乡以上工商企业除县化肥厂正在进行中外,已完成改制三百三十九户,其中乡镇企业改制百分之百。
其中,出售、拍卖七十七户,变更、注销、兼并七十八户,直接变为个体私营企业九十六户。
为积极稳妥安置职工,沂北工商企业改制和下岗职工再就业情况实行“捆绑”——
企业不论运用采取哪种改制形式,都要确保职工的上岗合同率签订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退离休人员有保障,使绝大多数职工重新上岗或生活有保障。
早期下岗再就业的职工则早已大有作为。
本篇《情况调查》提到的自办糖烟酒批发站、吸纳二十多名下岗职工重新就业的商业局下岗职工陈德明,于2000年11月27日,在运河市注册资本六十万元,兴办了沂北糖烟酒有限公司。
公司主要经营糖烟酒、副食品、日用百货、服装鞋帽、家用电器、五交化批发兼零售;陈德明由下岗职工变成董事长。
如今,在沂北街头,你随便询问一个再就业的下岗职工:“上班好,还是做生意好?”
一般都得到这样的答复:“随便做点小生意,也比上班舒服。”
需要说明的是,《情况调查》发表后,在上下拍手叫好的同时,牛缺草也遇到了不大不小的尴尬……
3月28日下午四点多,牛缺草在乔小东的赞美声、旬小桃的叫床声中轻飘飘地回到新闻科。
巢诗说郑抗美多次找牛缺草。
牛缺草便来到部长室。
叶得快趴在报纸上睡觉,嘴水把报纸渍湿了,渍湿的部分正是牛缺草的《情况调查》。
郑抗美在托着腮,若有所思,见牛缺草进来,便不客气地说——
“找你多少遍了,就是找不到。就不能买个bp机啊?科员巢诗都有了,你科长怎么没有能呢?”
牛缺草听他没好气,牛缺草朝沙发上一座,也没好腔——
“我也想要啊,别在腰间,多神奇啊,而且也有必要,王培早就要我买……可是,bp机费用,你们部长能报销,古慕德的能报销,就连驾驶员小王的都能报销,我能报销吗?”
郑抗美不高兴地说:“你额外哪么多稿费,还有奖金,你缺钱吗?”
牛缺草反唇相讥:“你们的bp机能报销,是因为你们缺钱吗?”
郑抗美语塞:“你……”
接着,郑抗美说:“我找你来,不是吵架的,是因为你的这篇《情况调查》。你不署我的名字,也就算了,为什么不署巢诗的名字啊?”
牛缺草说:“他参加县里的几天观摩,不知道我写这个稿子,所以就没有署他的名。”
郑抗美问:“这乔小东是谁?”
牛缺草答:“县委办新来的工业秘书。”
郑抗美责问牛缺草:“你怎能把县委办人的名字署在你的名字后边啊?你这是对县委办不尊重;对县委办不尊重,就是对县委办钟利民钟主任不尊重;对钟主任不尊重,就是对包书记不尊重……”
牛缺草来气了,说:“郑部长,你这是文革思维!最后,你分析的最会结果,我替你说了,肯定是对总书记不尊重了?郑部长,有事说事,不要乱扣帽子。”
郑抗美生气了,说:“你说啊,什么是‘文革思维’啊?”
牛缺草说:“‘文革思维’之一就是乱扣帽子……”
郑抗美一时语塞,把桌上刚才啃玉米棒子落下的几粒玉米拾起来扔进垃圾桶。
牛缺草即景说事:“举个例来说吧,用‘文革思维’分析你刚才的浪费玉米行为,就够枪毙的……是这样的,一粒粮食就是一粒子弹,你听说过没有啊?”
“听说过啊,怎么了?”
“一粒子弹消灭一敌人,你听说过啊?”
“听说过啊,《游击队歌》里就有嘛,‘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呀。”
“在枪林弹雨中,你看着敌人不打,把一颗子弹丢到地上,不用它打敌人了,是不是死罪啊?”
“那肯定是死罪了!”
“那好,你刚才丢了几粒玉米?我看是五粒,就是五颗子弹,如此说来,你已经犯了五次死罪了!”
“你……你不尊重我这个分管部长……”
“又来了……既然你受不了‘文革思维’,就不要拿‘文革思维’对准我哟。”
“那好,就说你这稿子,主标题太罗嗦了,引号太多了。”
郑抗美望了一眼呼声正酣的叶得快,说:“叶部长刚才说了,看看题目我就不想朝下看了。叶部长和我都是军人出生,话粗理不粗……
“俗话说‘看报看看题,看书看看皮’,你这题目都没起好,内容能好到哪里去啊?我还没细看,细看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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