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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槐荫介绍给你，槐荫非常乐意，但是她大（爸）刚贤坚决不同意。
“嫌你家穷，劝槐荫说‘你出嫁到他家，他家连缝纫机都买不起’……
“槐荫说‘我家就不能陪嫁陪我缝纫机吗？’刚贤当着我的面，也是说给我听的……
“他说：‘你现在使用的蜜蜂牌缝纫机一百五十多块钱，还要开后门找人买，他牛缺草家一辈子也买不起呀……’
“‘他还说，我凭什么要陪你这么多钱的嫁妆啊？再说，你姊妹五个，你是老大，你也不能开这个头，我也不能让你带着个头。’
“当时，刚贤被我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狗眼看人低，人家小孩到大队部跑腿已经不错了，将来有你后悔那天，你等着吧！’
“……这两天，槐荫眼泡都哭肿了。”
牛缺草当下因为家里穷，被人瞧不起很受伤，但是面子还是顾的，说：“表叔，我非常感谢您。”
吴访贤不解地说：“也没成功，说媒喜酒也没喝成，你还感谢什么呢？”
牛缺草认真地说：“世上人都感谢那些成功的人，其实，心意尽到了，没成功的人更值得感谢。
“我理解刚贤表叔，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在眼前的社会里，我如果是槐荫的父亲，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也会这样做。”
吴访贤疑惑地说：“这孩子，这孩子……”
后来，1982年牛缺草到县一中工作后，节省的第一笔工资就通过在县商业局任局长的岳父买了一台蜜蜂牌缝纫机，缝缝补补可实用哩。
现在，不需要它工作了，但是搬了几次家，这台缝纫机都没有丢。
不明就里的妻子曾经将以五十块钱的的高价把它卖给收破烂的，牛缺草说——
“不要说是五十，就是五百,五千，也不卖。”
收破烂人认为牛缺草“神经有问题”。
现在，亲爱的读者，现在牛缺草写文章或者是上网，他最喜欢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这台缝纫机上了……
眼前，牛缺草陷入沉思，裴娟则滔滔不绝——
“……你们郑部长出手大方，跳舞结束，下雨了，你叫的是三轮送我，郑部长叫的是的士，随手给我一张一百块，其实那晚打车才花了八元钱。
“以前，我想上皇冠舞厅，你说太贵，可是郑部长天天晚上带我去。跳过舞，吃夜宵，吃过夜宵去唱歌。”
牛缺草说：“你的孩子呢？过了八点怎么办？”
裴娟说：“谢谢你还想到我的孩子。我们这里有辅导孩子作业、并且照顾孩子食宿的老师，钱都是郑部长通过关系报销的。”
牛缺草说：“我是科长，他是部长，是我的分管领导……”
裴娟打断我的话，说——
“你不要说你有水平，人家郑部长没水平，你不要说你有水平的上不来，人家郑部长没水平的上去了。
“我老公和你是一路人，我耳朵都听出?子了……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白猫黑猫’，郑部长‘逮到老鼠’，他就是‘好猫’。
“在我们学校，不会教书的，当了后勤主任；
“后来，后勤主任又当了副校长、校长；
“我同学在你曾经呆过的县一中的，她告诉我——
“有个不能教书的，当了教导副主任，后来当副校长，再到后来到教育局当副局长……
“据说他通过在省教育厅当副厅长的哥哥关系，在竞争我们县分管教育的副县长……”
牛缺草说：“这倒是真的，是不是通过哥哥关系，我不知道。”
裴娟说：“郑部长就告诉我，他一个电话打到《某民日报》社战友那里，说想改善一下工作环境，就当上了你们宣传部的副部长。
“我问他能不能帮我丈夫在市里提拔提拔，他当即表示愿意‘为心爱的舞伴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你看你，几年不见，还是老样子，我们学校也有人夸你会写文章……
“我说‘像郑部长适当表示一下就可以了，他牛缺草整天写就没意思了’……”
牛缺草说：“唉，没办法，龙眼识金，凤眼识宝，水牛眼认得稻草。”
裴娟说：“我也是关心你这个老朋友，才这样说的……
“如果说‘水牛眼认得稻草’，你这个牛科长就知道写稿，嘻嘻嘻……”
这时候，牛缺草突然想起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一个情节——
冬妮娅在扫雪结束后对昔日男友保尔说：“老实说，我真没有想到你会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能在现在的政府里找到一个比挖土好一点的差事吗？
“我还以为你早就当了委员或是有了什么同样的职位了呢。你的生活怎么搞得这样惨啊……”
保尔站住了，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这么酸臭。”
他想了一下，才找到这个比较温和的字眼……
恰恰结束，王淼悄悄对牛缺草说：“你的那个‘裴老师’，陪你的分管部长上床了。”
牛缺草立即制止她：“没根据的话，不要瞎说哟。”
王淼说：“郑部长告诉我的。说他老婆太胖了，像肥猪肉一样油腻人；说裴娟瘦得合适……”
牛缺草说：“有根据的话，也不能瞎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哟！”
王淼笑了，说：“反正你有理。”
牛缺草也笑了，说：“‘不听老人言，大事在眼前’。”
王淼大声地像对聋哑人那样对牛缺草说：“‘老人’啊，我们再继续跳啊？”
牛缺草故意装着听不见，左手捂着左耳朵，说：“丫头说什么啊？我们上床睡觉啊？”
王淼一下子拽下牛缺草的在耳边的左手：“睡你个头啊，跳小拉……”
跳小拉时，牛缺草向王淼检讨，说——
“刚才急中生错，说‘上床睡觉’太暧昧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王淼说：“我要往心里去……我是‘牛粉’，你说什么都对，都好。”
牛缺草故意地说：“你是牛粪？”
王淼笑了：“怪你姓牛……你姓牛，才是牛粪吧……我是鲜花。”
牛缺草笑着说：“一朵鲜花，好是好，可惜了……”
王淼不解地问：“怎么可惜了？”
牛缺草说：“插在牛粪上啊！”
王淼哈哈大笑，笑得周边跳舞的人望着她和牛缺草……
郑抗美表情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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