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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缺草一看,是王淼用家里座机打来的。
在确认接电话人是牛缺草时,她有气无力地说——
“牛科长,我上午没打伞,被雨淋了一下,有感冒症状,在家睡一下午了,不想动弹。我今晚可能去不了圆梦舞厅了。”
牛缺草着急地说:“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她懒懒地说:“你告诉过我的——感冒嘛,吃药打针,一周就好彻底了;不吃药,不打针,七天也就好彻底了。刚才有点冷,我冲了一包‘三九’感冒冲剂喝了。”
王淼的父母在市里搞副食批发,弟弟在市里读高中,姐姐出嫁到省城去了,家中只她一个人。
牛缺草笑着说:“我去做饭给你吃吧。”
她弱弱地说:“你又不会做饭,但是你这样说,我很感动。”
牛缺草提议说:“这样吧,你家东边蒙古人新开的小肥羊火锅……
“他们说啊,那暖暖,淡淡,甜甜的甜豆浆啊,特别好喝……
“他们说啊,那咕咕,咕咕,冒着泡的火锅啊,特别好吃……
“我啊,决定拼了,决定豁出去了……我请客啦,你把你全家都带来,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王淼被牛缺草逗笑了,说:“哈哈哈哈……经你一说,我都闻到火锅香味了。好吧。”
牛缺草打电话给老婆,说有应酬,骑上自行车,打着雨伞,来到小肥羊火锅城。
牛缺草以为雨天人少,结果恰恰相反。
迎宾服务员问牛缺草几个人,牛缺草说两人。
她带牛缺草穿过十多个坐满食客的桌子,来到只有两人对面坐的小桌子边上。
接着,另一个女服务员用托盘端来一杯甜豆浆、点菜单。
牛缺草喝了一口,感觉特别好。
牛缺草拿起点菜单,女服务员则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因为初来咋到,又因为牛缺草对点菜外行,便急中生智——其实也是本意,说:“等朋友来点吧。”
牛缺草便一边望着门口,一边细细品尝甜豆浆。
望着王淼拿着雨伞进来,牛缺草的感觉比喝甜豆浆好多了。
牛缺草一口喝尽杯中物,站起,招手。
眼尖的王淼举伞向牛缺草致意,笑盈盈向牛缺草走来。
女服务员拿着菜单又来了。
她先放下端来的托盘,把托盘上的一杯豆浆放在王淼面前。
又拿起托盘上端来的茶壶把牛缺草的杯子斟满,然后拿出纸笔。
牛缺草把菜单交给王淼,笑着说:“不要替我省,‘省我菜,撩我怪’‘省我酒,叫她走’。”
王淼喝了一口甜豆浆,笑着说:“省你甜豆浆呢?”
牛缺草笑着说:“省你甜豆浆……我叫她把火锅全吃光!”
王淼哈哈笑着,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点好了。
端来的是鸳鸯火锅。
牛缺草说:“我不吃辣。”
王淼说:“巧了,我也只吃微辣。”
结果,还是分出鸳鸯两份,耐煮的和不耐煮的分开来。
两人添着菜,说着话,喝着甜豆浆,很惬意,王淼的脸吃得通红,煞是好看。
时间过得也很快。
八点钟了,女服务员用托盘端来账单,牛缺草看了一眼,四十八元,感觉不贵。
便拿出一张五十元,说:“谢谢服务,不用找了!”
女服务员甜甜地说:“谢谢。”
来到门口,王淼开心地说:“你只是个工薪阶层,一句‘谢谢服务,不用找了’,使我进一步,不,进十步高看了你哟。
“在舞场跳舞,不论是官办的,还是民办的舞场,你都是绅士,在饭桌上你依然是绅士。”
牛缺草高兴地说:“谢谢你,‘爱屋及乌’。”
王淼笑着说:“我的病被你治好了,我还想去跳舞。”
牛缺草爽快地说:“好啊……我们坐三轮车去吧。自行车等会我再来骑。”
牛缺草和她并排坐在三轮车中,小雨不时飞进来。
王淼说:“刚才吃饭时很热,现在感到很冷。”
牛缺草说:“我好后悔没打的士!”
——几个月后,王淼说起这段往事,告诉牛缺草——
“当时是多么希望你拥抱我啊!可是你……你越是不拥抱我……可是我越又感到你可爱。
“我有个怪毛病,想你主动征服,又不希望你主动征服,我主动征服你,才感到对劲。”
来到舞厅,感觉人不太多。
正在跳快三,牛缺草看见王克和刘小秀、郑抗美和裴娟正在池中潇洒;
叶得快和唐海燕、古慕德和庄国平正在亲热地说着什么。
工作人员正在关窗户。
接下来肯定跳慢四——中场“黑夜七分钟”。
黑暗中跳慢四,王淼的手比较凉,她放在牛缺草右肩上的左手凉透牛缺草的衣服;
牛缺草的左手握着她的右手也感觉凉凉的,便一改平时轻轻握着的旧例,牛缺草大胆地紧紧抓住。
她今天穿的是乳罩没有东西戳人,像拳击手两个圆圆的小皮球样很有弹性地一下下抵在牛缺草胸部下方、腹部上方:
虽然它比拳击手拳头的力量小到或略不计的地步,但是,对牛缺草心情的撞击力度也不知大多少倍。
因为感觉她冷,牛缺草右手在她背后也紧紧地拥着她。
她的喘气声牛缺草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和你一起跳慢四,‘黑夜七分钟’变成‘温馨七分钟’了……哎,我的脸,现在感到烫人。”
牛缺草急了,说:“是不是发烧了?我陪你去打点滴吧,我的姑奶哪!”
她在牛缺草怀中吃吃地浑身颤动地笑,说:“你试试你姑奶脸啊,是不是发烧了?”
牛缺草说:“两手忙着哩,一松手就找不到你了。”
王淼说:“不用手就没法试了吗?”
牛缺草明白了,说:“我开始试了!我决定真的开始试了!”
说完,牛缺草用左边脸颊靠她右边脸颊,柔嫩,湿润,像刚刚剥去皮的煮鸡蛋,有点烫人。
牛缺草打招呼说:“我决定再试试另一边。”
接着,牛缺草用右边脸颊靠她左边脸颊,湿润,柔嫩,像刚刚剥去皮的煮鸡蛋,一样有点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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