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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慕德酸酸地说：“叶部长啊，人家得了便宜，还不许人家卖乖啊？今年虽然没有‘双稿酬’，人家每月也是二三百稿费啊。”
江寒梅急了，说：“牛科长说话啊。”
牛缺草笑着说：“叶部长啊，这么急着想我走啊？我们没有利害关系啊？
“要说古主任，竞争副部长的众多对手中希望我走掉，还有情可原，是吧古主任？
“至于古主任说写稿得稿酬，部长有明确要求，每个科室都要写，真要写，稿酬不就有了吗？”
善于拉偏架、和稀泥的殷英说——
“这样赤裸裸说话，不是牛科风格哟……
“牛科你有文化，要善于团结人……
“特别要善于团结那些啊，反对过你的并且反对错了的人。”
牛缺草顺着殷英的话路笑笑说：“就像文革中常说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免？”
江寒梅不服气地说：“殷部长，我作为外单位人，本不该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要说，牛科长有文化，应得到起码的尊重。
“‘要善于团结人，特别要善于团结那些反对过你的并且反对错了的人’这句文革中的名言本身本没错，牛科长要做到，其他人都要做到……”
薛山打断江寒梅的话，说——
“好啦好啦……牛科长讲的学着令尊达观，为人宽厚，不与人计较，有利于身心健康，是好的家风，应该发扬。
“但是，的的确确是‘君子愈让，小人愈妄’，由令尊达观而被人认为软弱可欺，让牛科长想到萌生退意，合情合理。
“以前听寒梅，以及许多人说牛科长文章写得好，口才也好，文章好，大家都知道，成了‘得奖专业户’……
“口才好，我这次真的领教了，没有非常深的学养和造诣是达不到的……
“大家要尊重他，学习他，而不是……而不是其他。”
牛缺草不好意思地说：“谢谢薛部长，我向大家学习……不怪大家。
“我在县一中十来年，除了学生，我感到同事们大都是这样对待我的，这里好多了。
“我有自知之明，是我个人的问题……
“子曰‘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的是为了‘大谋’而忍‘小’的；如果遇到‘乱大谋’的事情，孔子是坚决不忍的。
“有个众人皆知的例子就是——季孙氏‘八佾舞于庭’，孔子知道以后，勃然大怒，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句话，人人都说我受儒家影响太深了，其实我还不够深……今天，略有表现。”
薛山点头，没多说话。
殷英在寻找同党，说：“牛科说什么？一句也没听懂……你们说是不是啊？”
江寒梅说：“听懂。”
殷英说：“他好像说什么‘八亿五舞民’，全国跳舞人有那么多吗？
“哎呀呀，真是时代不同了，毛某某说‘八亿人口，不斗行吗’，现在……”
暮色苍苍，秋雨蒙蒙。
车进沂北境内，车上一片欢腾。
王克模仿电影《祖国啊，母亲》说：“沂北啊，母亲！”
古慕德模仿歌词说：“谁不说俺沂北好！”
薛山也乐了，模仿歌词说：“人说沂北好风光！”
薛山的话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外加郑抗美的赞扬声：“还是薛部长说得好！”
薛山将要说什么，被江寒梅打断：“牛科长呢，说话啊！”
牛缺草模仿电影《南征北战》中角色的话说：“啊，又喝到家乡的水啦！”
江寒梅夸奖说：“还是牛科长说得实在，接地气！”
郑抗美坚决地说：“没法和薛部长比。”
薛华笑着说：“我看是爸爸没法和牛叔叔比。”
薛山模仿电影《地道战》中角色的话说：“高家庄，实在是高！”
薛山的话，赢得了一片叫好声，又引来了郑抗美的讲解、江寒梅的别解和殷英的调解。
郑抗美的讲解是：“薛部长是说小薛华会说话……”
江寒梅的别解是：“薛山是说牛科长说得好，小华说了公道话……”
殷英的调解是：“江局啊，我们宣传部热闹吧，人人都会说吧，薛部更会说吧，不像你认为的只有牛科会说吧……”
薛华打断殷英的话，说：“‘我们宣传部热闹吧，人人都会说吧，薛部更会说吧，不像你认为的只有牛科会说吧’……
“殷阿姨运用‘吧’字排比句吧，宣传了宣传部的大好形势吧，啊对吧？”
引得全车大笑……
车进银都宾馆，江水兰、王淼等已经迎候多时。
江水兰打开车门，薛山、叶得快、郑抗美、殷英、江寒梅、石榴花等鱼贯而出。
江水兰和王淼礼节性地站在车门边，并不给薛山等带路，而是继续迎候从车里出来的其他人。
等到牛缺草迈下车第一步时，江水兰意外地说：“牛科长辛苦了。”
并主动伸出右手和牛缺草握手。
王淼在一旁兴奋得脸面通红，两眼放光。
牛缺草立即握着江水兰的手说：“江经理辛苦了。”
身后古慕德推着挡着车门的牛缺草说：“好狗不拦路，让开。”
江水兰拉着牛缺草握着的手，离开车门；王淼摇了摇头。
摆着十八张座椅的特大圆桌上摆着十二道冷菜。
牛缺草一眼就望到自己爱吃的油炸花生米、猪头肉、捆提、卤牛肉、芫荽、蒜泥伴黄瓜六道冷菜。
包括驾驶员在内，十七人坐定后，还剩一个位置，江水兰、王淼代表宾馆先后落座陪酒。
不知什么原因，大家酒兴不浓，热菜隔几分钟上一个，十二道热菜上齐了，大家也就不想喝了。
牛缺草照例是“斗牛士”以及随从者的“斗争”对象，再加上王淼也不为“恩人”保驾护航，到酒席结束时，牛缺草已经到了“脚脖红”的地步了；
而郑抗美、叶得快、古慕德、王克等因为喝得急、比能耐，抑或心情激荡，也喝到了“说起话来?孔臁⒆咂鹇防?客省⒉怀苑共怀圆酥皇呛人?钡牡夭搅恕
就这样，他们还嚷嚷着去跳舞。
牛缺草醉醺醺地说：“跳就跳，谁怕谁呀！”
江水兰对王淼说：“跳舞时，好好保护牛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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