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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大为带着几个人来到集市上一家饭店，只见桌上猪头肉、芫荽、花生米、板鸭、鸡杂、干丝六个冷菜早已摆好。
陆迎思客气地说：“这桌酒席应该我来办，多叫我不好意思啊？要不，我回去吧？”
牛缺草认真地说：“《智取威虎山》上说‘老九不能走’；现在啊，我要说‘老陆不能走’啦……不过，郝书记，徐科长，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廉政嘛，酒，就不喝了吧！”
郝秀秀笑着说：“酒嘛，是吕书记家里的……吕书记你说话啊……”
吕大为笑着说：“我们村里难得来了县里客人，我个人请客还不行吗？没事的牛科长、巢科长……”
接着，便是喝酒；六个冷菜之后，便是八个热菜。
酒酣耳热之际，牛缺草笑着说：“吕书记，当年啊，我们老陆队长给你们大队添麻烦啦！”
吕大为笑着说：“那时候，我是大队青年书记，我们青年妇女都认为我们陆队长是对的……只是我们大队书记听公社书记，公社书记又听县委书记的……唉！”
牛缺草笑着说：“只有咱们的陆队长听安徽来安县委书记的……只有咱们的《人民日报》支持咱们的陆队长……巢诗啊，报纸的力量大啊，我们写稿的作用不可低估啊！
“还有，陆队长，遭到小队里、大队里、公社里、县里层层反对，坚强不屈，向安徽王书记求援，最终得到《人民日报》首肯，说明什么问题啊？‘乌云遮不住太阳’嘛！”
巢诗笑着说：“跟牛科长在一起，我不仅仅学会了采访，学会了写新闻稿子……而且，更重要的，在各方面有了见识……来，牛科长，我敬你……”
牛缺草笑着端起酒杯，说：“咱们打‘内战’啦！”
吕大为笑着说：“我们也打‘内战’……来，陆队长，我敬您两杯……您老是改革开放的先锋……当初，我们大队最保守啦，上边压着我们分地，我们第一次是一口人才分一分地……我们公社和大队的书记同一个腔调——‘顶住，顶住，顶住资本主义复辟歪风’……”
牛缺草笑着感叹道：“没想到吧，‘复辟歪风’成了‘改革春风’……”
又喝了一会儿酒，见牛缺草起身说要上厕所，郝秀秀立即站起来，说：“我带你去！”
众人忍不住笑起来，怕是笑女同胞带男同胞上这种“两性异地”的地方吧？
郝秀秀笑着说：“你们笑什么啊？毛老人家早就教导我们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男同志能办到的事情，女同志也能办得到。’”
只有牛缺草知道，郝秀秀要单独和自己说说话的。
郝秀秀笑着说：“和牛科长在一起啊，就是长见识……只是我啊，替你打抱不平了。听说，你们宣传部叶得快，要当县政协副主席啦！你怎么副部长都当不上啊？”
牛缺草诧异地说：“这是爆炸性新闻啊！绝对不可能吧？听谁说的？”
郝秀秀肯地说：“昨晚上，冯杈冯主席告诉我的……”
可能发觉说漏嘴了，郝秀秀的脸唰地红起来了，只听她改口说道：“牛科长，你不要笑话，我们这里没有好厕所……我带你去找好一点儿的厕所……上几天，因为厕所问题，我们这里闹了一个大笑话……”
牛缺草非常感兴趣地说：“是吗？快说来听听。”
郝秀秀说，某国商人从我们江北腹地去省城，我们乡里得知情况以后，经过艰苦努力，争取到这批商人到我们龙爪树乡“视察”的机会。
乡里用了好几天功夫，花了好几万块钱，准备了现场，准备了回报，准备了酒席。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他们。
这几个商人进了乡政府大门，便急着去公共厕所。
谁知他们进了公共厕所以后，像触了电似的捂着鼻尖跑了出来。
当他们听说乡卫生院的厕所比较先进时候，他们便立即驱车前往。
结果，他们仍然捂着鼻尖跑出来！特别是那个女的，来到了干净的路面，还踮着脚尖……
包括我在内，我们龙爪树乡的书记、乡长再三解释，再三挽留，他们还是豪不留情地走了！
原定参观的现场、乡长的回报、定好的午餐、洽谈的项目全部泡汤了！
乡三套班子成员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手祁书记说：“没有客商，午餐照常，茅台照喝，出了事情我负责……就算我和王乡长犒劳乡里三套班子成员！”
王乡长喝着赌气酒，说：“他母亲的，死了张屠夫，也不会吃连毛猪！”
我也气愤地说：“有点儿臭钱，尾巴就翘上天了……奶奶的，什么东西啊！”
来到“好一点儿的厕所”，牛缺草踮着脚尖、捂着鼻尖小了便。
捂着鼻尖出来的牛缺草，看到郝秀秀也捂着鼻尖、踮着脚尖出来了！
牛缺草见状，哈哈大笑，说：“郝书记啊，你也不要骂奶奶了，我也不骂爷爷了，我刚才是捂着鼻尖、踮起脚尖小便的……你也一样吧？”
郝秀秀难为情地笑了，看着满是水渍的脚尖，说：“是的啊，和你一样呢！”
牛缺草笑着说：“我是说，你捂着鼻尖，来到干净的地方还习惯地踮着脚尖，和你说的外商中的女客人一样呢……你要骂娘，就是骂自己呢！”
郝秀秀笑着夸赞说：“你啊牛科长，看问题也高人一等啊……”
在回来路上，牛缺草说，某国厕所协会会长、庆应大学名誉教授西冈秀雄说过，“公共厕所同那个国家的文化密切相关，它是那个国家文化的象征。”
郝秀秀赞叹说：“是吗？这话说得真好啊！我们国家大城市比较发达，厕所也比较好……”
牛缺草颇有同感，说：“是的呢……我曾经到省城开会，和冯书记住四星级宾馆，开会期间，我推门进入男厕所，金碧辉煌，卫生香味，缕缕扑鼻，看见一位打扮入时的女同胞在擦洗墙面，我立即退了出来……”
郝秀秀笑着说：“以为自己来到了女厕所啦？”
牛缺草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呢……出来后，我看看男厕所标志，感到没错啊？看见一位梳着辫子的‘疑似女同胞’进去了，我没敢跟着进去；看见一位光头‘纯爷们’进去了，我才跟着进去……”
郝秀秀也疑惑了，不解地问：“人家女同胞在里面，你怎么……怎么‘办’的呀？”
牛缺草笑着说：“好‘办’啊……见那光头‘纯爷们’目中无人地推开小单间的门，我跟着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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