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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山办公室门敞着，他就过来望望。
正在看报的薛山招呼说：“进来坐坐。”
薛山说，上午听说《新花日报》要诚心诚意招聘你去做记者，你的署名将在省党报上由“本报通讯员”要变成“本报记者”啦，身份有了本质的变化哟。
中午回家休息时，江寒梅听了这一消息，替你高兴得一中午没睡觉，她一会儿说：“哎呀，牛科长这下子从糠箩跳到米箩了。”
她一会儿又说：“哎呀，你们宣传部不少人看不好牛科长，说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不赌钱，不乱花钱，其实，殊不知这是劳动人民节俭的好品质。这下子‘铁公鸡’飞进了‘凤凰窝’，‘公鸡’变‘凤凰’???此?且桓龈鲈趺此怠??
薛山对牛缺草说：“江寒梅这个比喻好。引发了我的思考，如果硬要说你是‘公鸡’，不应是‘铁公鸡’，而是‘金公鸡’，为我们沂北声声高唱。
“而且，不是‘金公鸡’一厢情愿、被动想去‘凤凰窝’，而是‘凤凰窝’积极主动、诚心诚意招聘‘金公鸡’……所以你要做好各方面准备，不要激化和部里人之间的矛盾，争取顺利过关。”
不一会儿，宣传部在会议室召开全部人员会议，会议由薛山主持。
薛山首先介绍说：“这位是《新花日报》社办公室甄主任，这位是《新花日报》社群工处王处长。他们来给大家开个调查会……主要是《新花日报》要调牛缺草同志去省报工作的问题。”
甄主任平静地说：“《新花日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市、县抽调一些‘新鲜血液’充实队伍，我和王处长就是当年的所谓‘新鲜血液’从县里被抽调去的……今天我们来，就是想听听牛缺草同志身边人的看法……请大家自由发言。”
殷英首先说要发言，薛山介绍说是部里副部长。
殷英第一句话就拉近了省报两位同志之间的距离，她说：“我和你们报社的郑总是大学老同学……不过，这么大事情，他事先一点儿都没给我说一声。昨天还通电话的……
“牛科，现在是我们这里的部务委员……别的我不敢说，写稿是一流的，因为沂北工作事事走在前，他写稿也好写。
“他去省报好，他就像你们郑总，不是看书看报，就是写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走了，我们其他科长也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所以，他走啊，我举双手赞成。”
由于常务部长殷英看眼色行事，又说了大实话，不少人恨不得牛缺草从眼前立即消失，所以，在接下来的个别交谈中，大家顺水推舟，对牛缺草同志的调查会开成了“牛缺草同志追悼会”。
这话是薛山在看了《新花日报》两位同志的记录后说的。你听——
今天下午，我们怀着无比惋惜的心情，向牛缺草同志告别了……
牛缺草同志原为宣传部借调人员，历任科员、副科长、科长、副科级、部务委员，在宣传部工作近十年时间了……
这是他为理想而不断奋斗的近十年，这是他为了党的宣传工作无私奉献的近十年。
近十年来，他为宣传部的理论工作和新闻宣传工作作出了重要贡献，博得了上级新闻单位、特别是《新花日报》社的好评……
牛缺草同志能够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某某思想、邓某某理论，忠于党、忠于人民，他身体力行，贯彻执行党的宣传工作方针，他始终和县委保持高度一致，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为了沂北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营造了良好的舆论氛围……
牛缺草同志酷爱新闻事业，对工作认真负责，善于钻研业务，对新闻写作精益求精，表现出了优秀新闻工作者的素质和精神。
牛缺草同志博览群书，求真好学，勤于笔耕，写了许多稿子，得了许多奖；薛部长说他是“得奖专业户”，说明他倾注了自己的智慧和心血。
可惜我们因为忙，从没看过他的作品，没打听他得什么奖，现在他离开我们了，我们感到十分懊悔……
牛缺草同志十分重视新闻队伍的建设和提高工作，为了沂北的新闻工作呕心沥血，忘我工作，鞠躬精粹。我们不会忘记他，党和政府不会忘记他，今年国庆节前夕，他光荣地被评为运河市首届劳动模范……
牛缺草同志作风正派，为人正直，谦和坦诚，他上调了，离开了我们，是沂北新闻工作的一大损失。
我们要化惋惜为力量，学习他的优秀品质和敬业精神，为继续搞好沂北的宣传工作而努力奋斗……牛缺草同志安心吧！
当时，薛山及时给牛缺草反馈了情况之后，评价说：“部里人对你还是不错的嘛，都说你好，还是不错的嘛……当然，几位副部长是我下死命令只说你的优点，不说半句缺点的……”
牛缺草笑着说，我想到一则寓言，说鸟类王国国王想解除苍鹰、麻雀、喜鹊、乌鸦的职务，派了一个考察团。考察结果是——
苍鹰——性格特别孤傲，一点群众基础也没有；
麻雀——说闲言道碎语，搬弄是非是拿手好戏；
喜鹊——说话没有原则，好人主义观点很严重；
乌鸦——一贯爱说别人的坏话，没有是非观念
后来，新国王即位了，想起用苍鹰、麻雀、喜鹊、乌鸦的职务，派了一个考察团。考察结果是——
苍鹰——业务水平很高，进取精神强；
麻雀——能够深入基层，群众基础好；
喜鹊——善于团结同志，群众反映好；
乌鸦——敢于坚持原则，不怕得罪人……
薛山笑而不语。
晚上，舞场。牛缺草和王淼“久别胜新婚”，嘴巴不停地互相说着，眼睛不停地互相看着，身体不停地互相“电”着。
半小时以后，两人就来到王淼家里。
一番温存后，牛缺草讲到了《新花日报》来考察自己，由于薛山下了死命令，部里同志意外地没有使坏，就像过去人们“腊月二十四送灶老爷上天，一路好好好”似的，又是《新花日报》主动要的，看来去省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
牛缺草原来以为王淼要大为伤神，谁知她眼里冒着光，惊喜地说：“真的，成事实啦，我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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