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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中,得知正在练习书法的纪晓岚被自己到来打搅了,乾隆便顺手把手中的纸扇交给纪晓岚,让他在上面‘继续练习书法’。
“纪晓岚接过纸扇,只见上面画的是远山隐隐、近城历历、杨柳依依……略加思索,便笔走龙蛇,写下了王之涣的《凉州词》——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纪晓岚题完诗,乾隆拿起纸扇,大加赞赏——
“‘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妙!真妙!’乾隆一字字仔细,忽然发现词中缺少了一个‘间’字,大声怒吼道——‘纪晓岚,你故意漏字欺骗朕,该当何罪!’说着,把纸扇扔给了纪晓岚。
“纪晓岚拿起纸扇一看,果真漏下了一个‘间’,眉头一皱,他立即镇定地说——‘万岁息怒!我写的不是王之涣的《凉州词》,而是根据他的诗,重新写的一首词……’
“说罢,朗声读道——‘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词是长短句,既然叫凉州词,应该这样改才是……’乾隆笑笑,只好作罢……”
牛缺草严肃地说:“现在,你也犯了‘欺君之罪’……你知罪吗?”
牛缺草把他带到张大举张贴在大队部墙上的大字报前,说:“把最上面的‘最高指示’读一遍。”
张大举一看,脸都变色了,说完,立马回家拿来笔墨,添上了一个“的”字。
他对牛缺草作揖说:“你对大字报保持沉默,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从此他这个“暴露文人”对牛缺草这个“御用文人”私下交上了朋友。
不久前,他的恋爱对象移情别恋,他念念不能释怀,在“十五圆月光线寒”的时刻,倾诉了难以自拔的心绪。
牛缺草写诗讥刺他“赫赫大官无惧色,柔柔小媛现苦颜”,规劝他“要如保尔别冬友,莫效放翁思惊鸿”,开导他“青春绿夏树自丽,岂忧百鸟不飞来”,使他得到很大安慰。
1977年1月2日,也即牛缺草卧床后的第三天。
傍晚,张大举来的时候,牛缺草已经能下床走路,虽然头晕,但是已经可以坐在床上了。
张大举告诉牛缺草,一夜之间,任庄大队部墙上全是陈木达和他父亲陈大贵的大字报,公社墙上也是的,都是说这次推荐不公道。
他写了一张大字报,贴在公社大院前大批判专栏里,题目是《责问公社党委,推荐的大学生为什么全是干部子弟》,大字报中列举陈木达、吴小联等人的爸爸名字、官名,列举了孙山等人的岳父名字及其官名。
张大举对牛缺草说:“我还写了两张一样的大字报,分别贴在我们大队门口和公社大院门口,题目是《为牛缺草鸣冤叫屈》。围观的人特别多……‘悲愤出诗人’,我想,这两天一定有不少人来看你吧?你一定写诗了吧,给我先睹为快。”
牛缺草无奈地说:“唉,古人说,‘病令新作少,雨阻故人来。’现在没有‘雨阻’,而是‘雪阻’了。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是没用的人,你看,两三天了,我只写了这几句顺口溜,题目叫《杂感》。”
张大举看了以后,征求意见说:“你若愿意,今夜抄好后,署上你的大名,明早上我就张贴到大队部墙上和公社墙上。”
牛缺草无奈地说:“好的,谢谢你。”
在交谈中,张大举告诉说:“你不知道吧,我们的同班同学赵小萍今夜喝农药死了。”
牛缺草大惊,着急地问:“她为什么啊?”
原来,赵小萍回乡后,守身如玉,安心劳动,不久前,她找到赵庄大队党支书臧淑谷提到推荐上大学的事儿,臧淑谷表示,只要听他的话,保证大队、公社都能推荐上,并且到县里帮她找人。
赵小萍干农活吃尽千般苦,感到前途迷茫,一心想往跳出“农门”、进入“城门”,找个拿工资而不是苦工分的丈夫。
听到臧淑谷如此说话,赵小萍眼前一亮,说:“听你的话,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结果以身相许,过了大队推荐这一关。
一听说公社这一关没有过,昨天夜里,赵小萍在大队部找到臧淑谷,趁他不注意,拿起砖头砸在他头上,使他当场毙命,然后写下“臧淑谷要了我的身子,没有保证公社推荐我上大学,我又怀孕了,无颜活下去了”的绝笔字条,喝农药自尽。
今天早上,哥哥看了她的绝笔字条,把她尸体放在臧淑谷家。
后来,发现臧淑谷也死了,家人抱怨公社党委没有因为没推荐赵小萍而出此大祸,直接把臧淑谷的尸体抬到公社大院闹事……
牛缺草陷入了沉思,张大举也静静地看着牛缺草的《杂感》出神。
不一会儿,张大举激动地说:“有了。”说完,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牛缺草见他写的是——
阅学友缺草《杂感》有感
不遂青云望,愁看道路崎。
积愤书杂感,强笑寄哀思。
时世难预料,人生无定期。
莫道穷途近,尚有登天梯。
牛缺草读出了张大举的意思是到公社、县里去和他一起去告状、张贴大字报,做兼职“暴露文人”。
劝牛缺草告状的,有父母姐妹,有武碧兰,还有徐占钱、徐高树同父异母兄弟俩。
他俩先后来看望,都有威胁的意思。
徐占钱说得很露骨:“你现在不和吴小联争个高下,明年你就没有权利和徐高树竞争了!”
徐高树说得较温和:“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劝你去大队闹,去公社闹,去县里闹,还能到明年你再闹啊?”
1977年1月3日,也即牛缺草卧床后的第四天。
天晴了,大地一片雪白。
牛缺草已经可以站在家门口东西路上散散步了。
路心的泥土和雪搅拌在一起,变成一种“雪泥”。
晌午,“雪泥”开始融化了,但是走上面,“骨感”明显,因为还有未完全融化的“骨头”。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雪泥”两侧的雪上走着,雪地上留下了不规则的来来去去的脚印、自行车的印痕。
晚饭后,在那“雪泥”中间,又被人们踩出一条软绵绵的羊肠小道,夕阳火红地照着大地,照着好像中学学生排队走来走去的男女老少。
唯一例外的,牛缺草看到东边村口有人推着自行车像晌午那样走在路南侧的雪地上。
走近了,牛缺草才看清那人车上推着一袋面粉,车后一人提着东西,一边走一边在交谈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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