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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牛缺草接到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科长华灿灿电话才知道——
今天下午市委二届一次会议刚刚通过包正市委副书记的决定，沂北县城就传来一声枪响，当然是通过报纸立即传遍全省的。
华灿灿笑着说：“……你这个新闻科长真会配合形势啊……请你找分管新闻的郑部长接电话。”
牛缺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郑部长今天没来上班……殷部长在。”
殷英接过电话，说：“华处啊，下午好啊……我分管新闻就没有出过这么大事情哟……郑部家有点儿私事……
“啊，不会吧，我们宣传部的郑部怎么会出现在王淼家呢？要在王淼家的，也只能是牛科，他们是舞伴……还有电视台人摄像……”
到了下班时间，牛缺草也没有看到省城晚报，于是下班回家。
草草吃点儿饭，来到银都宾馆，把王淼家的钥匙交给了江水兰。
江水兰很是客气。
因为王淼不在这里了，牛缺草感到很孤单，见江水兰又很忙，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
江水兰送到大门口，说：“欢迎牛科长随时来做客。”
牛缺草笑笑说：“谢谢，打搅了。”
来到圆梦舞厅，灯光、舞曲、人影如旧，可是没有王淼在，牛缺草一曲也没有跳，坐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信步来到王淼家，铁将军把门，牛缺草在门前来回走动，和王淼交往的一幕幕像视屏一样在眼前播放。
牛缺草时而会心地笑了，时而好像又伤心地哭了。
对门男子开门出来，警觉地望着牛缺草……
牛缺草灵机一动：“你好，请问这家人呢？”
那男子警惕地说：“你是什么人啊？”
牛缺草严肃地说：“我是省城晚报的。”
男子显得特别客气：“你好，我就是王淼的对门的景中华，我开个小店，经常看你们的晚报，知道报告一条好线索，可以得到五十块钱的费用。”
牛缺草试探着问：“是的……你报的线索，我的同事后来又采访你的吧？”
景中华有些激动地说：“我是今早八点多钟报的线索……对对，用我家电话报的，你们的苏记者九点多钟就到了，他采访了我，还采访了我们这栋楼的许多人。”
牛缺草故意无疑而问：“这王淼家有人赌钱吗？”
景中华语气坚定，说：“从来没有……平时只住着王淼一个姑娘家，在银都宾馆上班，对人很客气……爸爸、妈妈和弟弟都在市里，有个姐姐出嫁了，在省城呢……”
牛缺草又慢慢转到舞厅，骑了自行车回家了。
第二天，叶得快、郑抗美、古慕德、王克从公安局出来后，继而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郑抗美找牛缺草谈话，问：“我和叶部长是你的领导人，古主任、王科长是你的老同事，你就舍得下手，让我们背上这么重的处分啊？”
牛缺草宽容地笑笑，说：“郑部长，我下什么手啦？”
郑抗美反问道：“还用说吗？那新闻不是你写的，不是你报的线索，还有谁呀？要不，就是王淼，还点我的名啊！
“我们在公安局一宿二日，受够了窝囊气；又被薛部长带回来，丢尽了面子；现在又背上这样的处分，你说呢，古主任说，憋足了劲头，就想打人。”
牛缺草淡淡地说：“怪谁打谁，如果怪自己，最好打自己，如果打错了人，到公安局，就不是‘一宿二日’的问题了。”
郑抗美协商说：“我们四个人，说好了，你请我们喝一顿酒，给我们压压惊，宣传部其他人作陪。”
牛缺草讥笑说：“郑部长，没事吧你？想喝酒想疯了吧？”
郑抗美威胁说：“你要这样态度，我就不问了，一切后果由你负责。走，到会议室去开会。”
接着，郑抗美就对各科室说：“开会了，中午吃大餐。”
殷英笑嘻嘻露出两颗又细又长的黄门牙，说：“给他们压惊。”
人到齐了，殷英对大家宣布说：“今天会议，由郑部主持。”
郑抗美若无其事地说：“前晚报警有误，被公安局留做笔录时间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因为省城晚报刊登了江局长开枪的事情，小事情闹大了，江局长被停职检查了，我们四人又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窝了一肚子火。
“就是想喝顿酒，压压惊，和牛科长开几句玩笑，牛科长就当真的了……不喝酒可以，我们想澄清一下事实，请大家作证。”
牛缺草笑笑说：“‘澄清一下事实’，这话说得很文明啊。”
郑抗美嚷嚷道：“我郑抗美一向是文明的……牛委员，我问你，你当着大家的面，你摸着心口说说，晚报的稿子和你、和王淼到底有没有关系？”
牛缺草淡淡地说：“到底也没有一点儿关系。”
古慕德追问道：“‘没有一点儿关系’吗？王淼进省城了，她说过要告的哟！”
牛缺草笑笑说：“我曾经给殷部长分析过，王淼还没有到省城的告状时间……她是坐早上八点的车，下午三点多钟才能到达。而省城晚报的记者上午到沂北采访了。再说，王淼没有手机，坐上大巴车后更没有告状机会了。”
叶得快追问道：“她做了笔录就回家，回家以后，你要叫她告状呢？”
牛缺草讥笑说：“听你口音，我就在王淼家，专门等候王淼回来啦？”
叶得快紧追不舍，说：“你能说你那天晚上没去她家吗？”
牛缺草分析说：“去没去，你们最有发言权啦。还有，第一，我明确告诉你们，王淼没有告状；第二，半夜三更，你们带公安局人去砸人家门，用手枪打坏门上暗锁，骚扰一个单身女子，即使告状了，也是应该的……”
殷英见大家一时说不出话，说：“牛科啊，我问你，他们四个人在出租车里，明明看见你和王淼一起上的楼梯，后来报警，怎么找不到你了呢？”
四个人面面相觑，巢诗、甄桥等人鼓掌大笑。
新到宣传部葛志军是牛缺草县一中处得要好的同事，初来咋到，就像初生之犊，说：“殷部长，经过你一说，再结合分析一下，整个事情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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